众人看去。
明昔野振振有词：“她不是贤王所娶的人，她虽与贤王娶的人模样一般，但若细看，便可发现她比宋卿晚矮些。”
夜冥渊深深望着明昔野，心中翻起骇浪，他不能辜负他们所托。
“这仔细看着，好像还真是这么一回……”李公公低喃着，但当看见皇上凶厉的眼神时，只能缩了缩脖子，闭嘴不言。
“你又是何人？”皇上问。
“在下明昔野。”明昔野道。
“你说她不是宋卿晚，那她是谁？你又是谁？她与宋卿晚，与你又有什么关系？”
“她是宋知晚，是宋卿晚的妹妹，我是蛊族族长，而她们是前任族长之女。”
“好，好得很！连蛊族族长都来了，你们可知朕曾说过什么？若踏入，死！”
“知道。”
“来人，将……”皇上欲下杀令。
“皇上，蛊族何错之有？”夜冥渊阻止。
夜眠笑道：“何错之有？贤王，你可是这南夜国的贤王，蛊族犯了什么错你不知道吗？”
“一人之错，却牵连全族群，已过之久，为何还要追究！”夜冥渊道。
“一人之错，牵连九族，古往今来，有何稀奇？”夜眠笑道：“贤王身边这般多蛊族的人，也是脱不了干系的。”
“所以，皇上连臣也想杀吗？”夜冥渊沉望而去。
皇上一怔，身为九五之尊，决不能屈于别人威慑之下。
“朕可看贤王为国为民，鞠躬尽瘁，建立大小不等功劳的份儿上，饶贤王一命，但且将兵符交上，以示衷心。”
“是吗？”
夜冥渊冷笑着，将兵符从怀里掏了出来。
这是皇上一直心心念念的兵符。
掌管夜家军的兵符。
“臣可将虎符交予皇上。”夜冥渊道，眼看着皇上眸底压制不住的喜意，又道：“但臣不解，有些人生来，不论有无错，只要他们族内有人犯了不可饶恕的罪，他们便都是该死的吗？”
“既是犯了不可饶恕的罪，那子孙后代自当受牵连！”皇上道。
“那与之牵连的，也当受牵连？”
“没错。”
“那二王爷也与蛊族人牵连，甚至用其谋财，是为该死，皇上你们与二王爷为一族，是否也该死？”夜冥渊眸光冷厉，字字句句，带着冰锥一般刺去。
夜眠震惊讶然，夜冥渊竟敢说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
皇上也被震的差点喘不过气。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胆敢说他该死！
“夜冥渊，你的意思是朕该死吗？”
“以皇上的意思，不就是这个意思吗？”
夜冥渊向来功高盖主，但从未想过镇压国主，但这一次，他的气势全部释放，在场的皆感觉身处渗寒之地。
他与皇上明目张胆的争锋相对，皇上竟处于劣势。
夜啸看向夜冥渊，整个人也惊在原地。
夜冥渊这等大逆不道，若是父皇大怒，不管不顾要诛九族可怎么办？但想想，以夜冥渊的威名，父皇应当是要顾及多分的。
明昔野感动且担心的望着夜冥渊。
他证明宋卿晚不是大家所知的宋卿晚，只是想完全证实夜眠的罪证罢了。
他是期待着夜冥渊微蛊族说话，却没想到，竟这般强势。
“大逆不道，夜冥渊，你信不信朕诛你九族！”皇上深感威胁，暴怒而起。
李公公连忙拉住：“皇上息怒，皇上息怒呀，不可，不可呀。”
“父皇，不可。”夜啸也劝说着。
“诛九族？”夜冥渊冷笑，倒也不怕：“若皇上有此心，只管下令便是，你且看看，我夜家灭亡之时，是否是你皇室覆灭之日！”
“你……你在威胁朕？你竟敢威胁朕！”皇上差点没挺过去，他跌坐在案台上。“你以为，没你夜家，就无我皇室了吗？”
“皇上你认为呢？你可还记得南夜国的由来？”夜冥渊问。
他本不会将他逼至此境地的，但他一再的让人失望，若不是不想世人口传的奸臣，他当真早就不伺候了！
心中的君臣之义，忠义，早就被消磨的快一干二净了。
南夜国，很久以前，便是夜冥渊的祖辈与皇室的祖辈打下的。
很久以前，本该继承皇位的，是夜家的祖先，但当时夜家的祖先只爱美人不爱江山，便道都是姓夜，且亲如兄弟，故而让谁当皇帝都可。
当年的夜家，虽没当了皇帝，但皇帝有何事都是与夜家商量着来的。
百年来，从未忌惮过夜家。
但渐渐的，竟忘了两家情义，竟开始忌惮。
可这天下，一直都是夜家在帮皇室守着的，一直念着两夜之义的！
“你究竟想如何？”皇上终是泄了气，瘫坐在地上。
“皇上您认为呢？”夜冥渊道。
“朕不追究你与蛊族来往，不处置你便是。”
“皇上认为，臣所求仅仅如此？”
“你……你想让朕放过蛊族的人？不再追究蛊族世世代代？”
“皇上还是清醒的。”
夜冥渊所求，便是如此，一人所错，关别人何事？
“朕……朕可以答应你，但是，朕也有……有一个要求。”皇上道。
夜冥渊不语。
皇上咽了咽口水，道：“赦眠儿无罪，今日所有人都无罪。”
夜啸大为震惊，他愈发不懂自家父皇在想些什么了。
为何一再的饶恕夜眠。
“若是让朕下令，便如此。”皇上道。
“为什么？”夜啸终是忍不住问出。
皇上却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夜冥渊冷声道：“若你执意，便随你意，只要哪天他刀架到你头上了，你可不要后悔！”
“他的刀架我头上？永远不可能。”皇上自信满满。“不过他……”
皇上指向来作证的富商，眉头皱了起来，明昔野道：“皇上是怕他传皇上不公？我用蛊术让他忘记进宫这事便可。”
未免皇上灭口，明昔野紧急猜测，还好是猜对了，皇上也终于松开眉头。
“你们蛊族以后若是再做伤天害理的事，朕可不会轻饶，这次，便应了贤王的，准许你们蛊族自由，不将前尘倾盖于你们。”
“多谢皇上。”明昔野本该是如释重负的，可听到这个消息，心里还是有些堵得慌。
众人散去。
夜眠得意离开。
明昔野紧紧攥住宋卿晚：“晚晚，你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你呢？你说我不是他的侧妃，是想让我死吗？”宋卿晚眸眼泪花闪烁。
“不是，我……”明昔野知道，夜冥渊定会想法子救宋卿晚的，所以才会没多顾忌便说了出来。
“大抵如她所说，你们待我都不是真心。”宋卿晚甩开明昔野，泪流满面。
“他？他是谁？他说了什么？夜眠吗？他到底同你说了什么！”明昔野追问道。
明明也没分开过多少次，还住在一个院子里的，怎么一晃眼，她却变得他不太认识了呢？怎么感觉，发生了好多好多事，而自己全然不知？
“你紧张什么？被我说中了是吗？”宋卿晚抹了把泪，推开明昔野：“你们总是遮遮掩掩，我问什么都遮遮掩掩，你们或许根本不是我的亲人，你们从始至终都是在骗我！”
她怒吼着，狂奔而去。
夜冥渊沉眸，脚下踢中一颗石子击在宋卿晚身子，宋卿晚直直倒下，明昔野幸好接住。
“先回去再说。”夜冥渊道。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