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尘背过身，强压下心中的悸动，扑通跳个不停的心。
“你便这般不想见到我？”夜白声音嘶哑，难听出其中的颤抖与委屈。
姜素尘没说话，直到传来一阵猛烈的咳嗽，她方才转过身去看情况。
夜白竟挣扎着要起来，却脚下不稳扑到了地上。
她连忙去扶住。
“你乱动什么？”原先要让他赶紧走的话，此刻挤在嗓子眼，如何也发不出来。
“你不是不想见到我吗？我走便是。”夜白轻轻推开她，自己却又捂着胸口难受起来。
姜素尘紧皱着眉头：“别乱动，好不容易给你调息好的。”
她将夜白扶躺在床上，给他盖好被子：“你现在这情况就算想走也是走不了的。”
话音刚落，夜白大手竟覆上了她的眼睛。
她不解问：“你做什么？”
“这样你就看不见我了，而我，还可以肆意的看你。”夜白道。
姜素尘脸红的发烫，打开他的手：“你这人真是无礼。”
“那我走。”夜白挣扎着又要起来，姜素尘气的直接将他按在床上。
但脚下一滑，她生生的扑在了夜白身上。
扑通乱跳的两颗心，贴的极近。
响的彻烈，不停的敲打着脑海。
想起身，夜白的大手却横亘在她腰上。
声音沙哑，没一如既往的难听，带着几分魅惑：“别动，让我抱抱你，好吗？”
酥嘛的声音，麻痹着姜素尘。
“素素，我好想你。”
“你知道我想抱你，想了多少年了吗？”
“如果时间能够停止就好了。”
他紧紧的抱着，仿佛只有这样，才能填满他空虚的内心。
姜素尘想沉仑，理智却又告诉她不可以。
“夜白，我们不能这样，让我……”
“就一会儿，再让我抱一会儿。”
姜素尘强行起来，理着凌乱的衣衫，越理心也越乱。
“我出去……”
“若你出去，别人发现我怎么办？”
“……”
“我不对你动手动脚了，我会本分的。”
姜素尘挪了椅子，坐在旁边：“你平静一下，我再给你看看情况。”
“好。”夜白点点头，依旧定定的望着她。
他戴的面具，只露出那双深情的眼睛，也仅仅是一双眼睛，姜素尘也不敢直视。
“我与你说过的，我是夜冥渊的……”
“可你不爱他，不是吗？”
“夜白，若我们不谈这些，我们还能好好说话，若你再说这些，以后你是死是活与我无关，也别再出现在我面前。”
“好。”
夜白闭了嘴。
半晌。
姜素尘给他把脉，他的情况是稳定了的，不该那么虚弱才是。
“你的毒，到底是在哪里染上的？”姜素尘问。
“我不知道。”夜白道。
“你好好回忆回忆，大概什么时候，还有，你和夜冥渊为什么中了同一种毒？”
“好像是……”夜白做势认真想了想，道：“或许是两年前吧，去边境之前还是去边境之后中的我不清楚，我以前和他关系好，若是他吃了什么中了毒，我也中了也是正常。”
没有线索，问了也是白问。
姜素尘呼了口气，看来也只能寄托在谁知道古药的这上面了。
她起身，夜白拉住她的袖子：“你要去哪儿？”
“我才想起，柳如絮可能看到不该看的了，你不能继续待在这里，我让同舟来将你带走。”她道。
“让同舟去解决她就是了。”夜白道。
“不行，不能伤害她。”尽管关系不好，姜素尘也不想伤害柳如絮，她又不是什么大坏人。
她将被子给夜白拉盖好些，出门唤同舟。
但好一会儿，同舟都没出现。
“怎么回事？风雨同舟不是总有一个会待在我身边吗？不是我一呼唤她们便会出现吗？”姜素尘回到床边，很是疑惑。
夜白望着她，猜测道：“或许是手持证据的人有什么线索了？”
“你也知道这事儿？”姜素尘问。
“我是她们主子。”夜白默默道。
姜素尘咂舌。
夜白是飞鹰阁阁主？
飞鹰阁阁主又怎么会是总在夜冥渊身边的好友呢？还跟着去边境?
“那你知道多少？”姜素尘问。
“我知道负责去拿证据的人暂时安全，但还没法进城，而有几股势力一直在搜寻。”夜白道。
“你知道是哪些势力吗？”
“贪污在列的在想法子，你猜的夜知也在其中，还有别的皇子。”
“别的皇子？”
“具体是谁我还不确定，还在探究。”
“是你在查这些事，还是夜冥渊让你在查？”姜素尘突然问道。
夜白沉默片刻，明显没被诈出。
“你想知道，我当然要为你查。”他道。
“这样啊。”姜素尘本想知道，夜冥渊有没有察觉些不对劲。
现在看来，或许是她多想了。
“素素。”夜白又突然握住她的手，她强扯也没能扯出来。
“做什么？”她愠怒。
“夜冥渊快娶宋卿晚了，过完十五，他们便要举办大礼，以正妻之礼，那是对你的侮辱，你将会成为整个京城的笑话，你离开他，与我……”
“我不会离开他的！”姜素尘断然拒绝！
暗涌的势力这么多，谁知道有谁背后想对付夜家？
她越想越清楚，就算有一天要离开，最少也是夜家安全，没人敢动心思，最少是将背后祸害给抓出来！
“你走吧，我不想看见你。”
“咳咳……”
“你别装了，你的情况我明白！”
夜白这么虚弱，脉象却没显示出，只能说明他是在装。
夜白坐直身子，从床上缓缓下来，走了几步，背对着她，终还是将心中的话说了出来。
“从认识你到现在，我真看不懂你。
你说不想见我，碰到我时心却跳的这么快，手也紧张的出汗。
你分明不爱他，却不肯离开他，我真看不懂你。
或许，我眼睛一碰到你，便什么也辨不明了吧。”
姜素尘垂眸看向自己手心。
确实好多的汗。
她紧紧攥着衣角，攥的发颤，直到听见窗户落下的声音，手才无力的垂落下来。
身子发软，过了许久，方才撑着站了起来。
她深呼一口气，心也调节的平静了，她得去看看外面现在是什么情况，柳如絮有没有说什么。
到了正堂，众多来拜年的陆陆续续都回去了。
“外祖母，祈儿呢？”姜素尘问。
“祈儿啊，承郡王妃说看他和囡囡投缘，带着去玩了，放心，我让人跟着的。”长公主道：“素素，你身体哪里不舒服？我已经让人请来了大夫……”
“外祖母，您又忘了？素素自己就是大夫呀，我没事，就是有些犯困，已经好了，我去找祈儿。”姜素尘道：“晚上我们回来吃饭。”
“好好好，去吧，那承郡王妃素日里喜欢凑热闹，你只管往热闹处去便是。”长公主提醒。
“好。”
姜素尘乘坐长公主府里的马车，前往热闹街区。
柳如絮带祈儿出去，也不知会不会与祈儿说什么，对祈儿做什么。
还有她若是看到了什么，也不知会不会与别人说，至少在长公主府应该没说，不然外祖母也不会让祈儿跟着出去了。
姜素尘希望她最好什么都没说，不然祈儿听着，又会不舒服了。
马车还没到热闹街区，姜素尘便听一个小巷子里传来惨叫声。
她停下掀开帘子看去，便见两人扭打在一起，其中一个，竟是柳如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