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她做不成祈儿的娘，还有卿晚。”夜冥渊道。
“那贤王不怕小世子恨你吗？”李公公问。
若是一般人，听见孩子会恨自己，都会思虑再三的，尽管可能已经没有感情。
但夜冥渊却依旧不冷不淡的：“恨？恨本王的人多了去了，本王还要一个个去安抚？”
他眼神颇冷，李公公连忙埋下头。
夜冥渊看向皇上，道：“夜家军年岁小的，被臣训练过的，无一不恨臣，但历经沙场之后，更多的是感激臣。
若祈儿恨臣，不听话，那打一顿便好了，若是还不够，便多来几顿，臣不信有训不好的人。”
“……”皇上微微呼了口气，也不知夜冥渊是故意与他杠上还是如何：“那贤王的意思是，想让乐平去死？”
“臣没有这个意思，臣听皇上的。”夜冥渊道。
“那贤王便是想乐平活着，这样，朕有一个法子，你听听如何？”皇上问。
“乐平夫人死活与臣无关，皇上决断便好。”夜冥渊不搭腔。
李公公差点一个大喘气喘不上来：“其实，若乐平夫人出事，长公主和驸马必定悲痛万分，他们悲痛，王太妃也会悲痛。
贤王你总不想身边的人都悲痛万分，沉溺其中吧？”
“皇上身为一国之君，想让谁活着也不过一句话的事，至于谁悲不悲痛，真的与臣无关。”
夜冥渊话语中，还有些无奈。
皇上与李公公还是第一次发现，夜冥渊是这么个无情无义的人。
谁也无法威胁到他，让他上道。
李公公收到皇上眼神，便也不绕弯子，直接实话实说：“皇上不想让她们伤心，是不想让乐平夫人出事的，只不过医机阁医术太强，招招手便会有别的国家投来橄榄枝。
所以，想要护着乐平夫人，需要借您的兵符一用。”
李公公终于将目的说出了声。
夜冥渊眸底也闪过浓重的讽刺。
“兵符？这……夜家军离的尚远，也管不到京城。”夜冥渊表示疑惑。
“是管不到，但……我们会传令下去，封锁所有边境，不让医机阁的人有机会离开，消息被传出去，也为了防范会有别的国家知道从而出手。”
“打仗的事，本王甚是擅长，皇上大可以将所有兵权交给臣。”
“贤王，王太妃身子骨愈发不好，你该是好好留在这里护着王太妃，就不用麻烦你了。”
“母亲身子骨很是康健，京城也这么多人，不会有人敢伤害母亲的。”
李公公整个人都要瘫了，他感受着皇上散发的威慑，蜷缩着身子。
但，这些话又不能皇上亲自说。
他只能强声道：“贤王，方才已经说过了，皇上不需要打起来。”
“那更不需要臣的兵符了。”夜冥渊道。
“……”
李公公与皇上，皆是无话可说。
李公公感觉自己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有眼力见儿的也知道皇上暗里什么意思——只要夜冥渊交出兵符，便可以直接放了姜素尘。
可夜冥渊完全不上道。
“若是需要传令给夜家军需要他们做什么，皇上你也可以与臣说，不用麻烦皇上亲自让人去传旨。”夜冥渊恭敬道。
他垂着头，眸底一片阴冷。
他藏在宽袖下的拳头也紧握着，传出骨头摩擦的声音。
“好，朕若需要你做什么，自会与你说，你先下去吧。”皇上已经没心思再面对夜冥渊。
“是。”夜冥渊拱手，拂袖离开。
李公公深提了口气：“皇上，或许还没到绝境，或许贤王想着我们会顾忌长公主府，不如……”
“按你说的做，一定要做的完善，不着痕迹。”皇上冷声道。
“是。”李公公呼了口气，连忙出去。
不多时，夜冥渊被皇上叫进宫商谈如何让姜素尘没事的事传了出去。
“听闻，皇上与贤王还谈到了虎符，看来是想倾尽全力护住乐平夫人了。”
“不过听说贤王不乐意，毕竟贤王对乐平夫人已经没感情了。”
“好歹是他孩子的亲娘啊，他甚至不愿意用别的去换，真是太狠心了。”
吃瓜群众们汇集各处，讨论着与自己并无干系的事。
“欸你们听说了吗？医机阁的人进宫了。”
“进宫做什么？听说皇上想对付他们，进宫去质问？”
“这不是羊入虎口吗？这可是天子脚下，不是医机阁。”
“此言差矣，医机阁的人可是能随便动的？定是去给皇上施压了。”
群众们越讨论越兴奋，也愈发带劲。
而这些话也传到了长公主府，但长公主等人并没爆发，也未怪罪夜冥渊。
只是心里隐隐多了些东西。
但皇上下令传姜素尘入宫的消息传来时，长公主和林正昊彻底绷不住了，但两人却没进宫。
“不行，皇上不是想要兵符吗？给他便是了！”王太妃急的想去找夜冥渊。
长公主拉住，摇摇头：“不可。”
他们仅仅是听消息，都知道皇上的心思了。
皇上终究是忌惮能以一敌百的夜家军，终究是想将夜家军握在手里。
夜家军对贤王府任何人都尤其重要，更是他们的后盾，也是夜家上上下下几代的心血。
“若是去，以后你们还有什么支撑？”林正昊道。
夜家军对夜家极其重要，可为了姜素尘，王太妃想不管不顾，那明明对于她来说也是如命一般重要的东西。
她要豁出去，可长公主和林正昊是不许的。
“那我们就这样坐视不理，就这样坐观吗？”王太妃捂着脸，想到盈盈的孩子要没有，便痛苦难受。
“我们要这样眼睁睁的看着娘亲去死吗？”祈儿也委屈至极，他看大家的样子，就知道那什么医机阁很厉害了。
“长公主，我们要去宫里吗？”府里管家忍不住问出声。
姜素尘可是他们放在心尖儿上疼的人。
长公主和林正昊眸眼含泪，摇了摇头。
“为什么？”管家不解。
祈儿也紧咬着唇瓣。
“我虽是长公主，却也只是长公主。
我去了，只是让皇上多为难几分罢了。”
皇上决定的事，谁都是阻拦不了的，她早就看清了。
她愈发多加干涉，终究也只会将整个长公主府赔进去。
自古君王谁喜欢被牵制？
呵。
“希望素丫头福大命大，能过这一难。”林正昊悲痛的说着。
眼睁睁看着捧在心尖儿上的人去死，他们心底宛若被刀千剐，被凌迟。
可是，除了眼睁睁还有什么用？毕竟，已经激怒过那至高无上的九五之尊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