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家军只听从夜家号令,但想要进宫,夜家还是得向皇上请示的。
所有人都以为,夜冥渊就算出事,夜家军应该也在边境才是,怎么会进了京城,还进了皇宫?这若是没有十足的理由怕是说不过去,造反二字也难摆脱。
姜素尘看向站在角落默不作声的‘宋卿晚’,她听见有人说起夜家军便抬起了头,走前些,拱手道:“皇上,夜家军进宫是为保驾,
没提前请示皇上,一则皇上病重,二则是太子殿下早就意识有人图谋不轨,与我家王爷商量商量,我家王爷想着调了夜家军前来护驾。”
‘宋卿晚’说起此话,都没看夜啸一眼,没与夜啸提前打过招呼。
姜素尘与夜啸同伙,自是知道‘宋卿晚’说的是假的。
夜家军到底为何会出现在京城?什么时候来的?这般悄无声息无人察觉?
“真是笑话,难道整个南夜国只有他夜冥渊手上有兵不成?若是真察觉有人不轨,为何不与众大臣商议?”定海侯辩驳。
“倒是他刚巧大婚,刚巧将这么多人请去宴席,让皇宫守卫空虚,夜家军又刚好出现。”他道:“皇上,臣怀疑,夜家军进宫是为造反,只是见局势不利方才反转!”
“我已经说过,我家王爷是与太子殿下商议过,确定有人想造反,方才给他们机会,然后将他们围攻,一举拿下!”‘宋卿晚’道。
“你说任你说,事实如何谁又知道?你口口声声为保驾,那夜冥渊呢?他要保驾,他为何都不出现!”定海侯质问。
“我家王爷已经将证据全部交给我,他身子不便,便不用来了。”‘宋卿晚’道:“来人,上呈证据!”
苍耳出现,抱着一个大箱子出现,与此同时,夜啸的人也已经拿着自己的东西出现。
同时出现的,还有程晋时。
“你来做什么?这什么地方?是你能来的?”定海侯怒吼程晋时,试图让他退下。
“当然是本宫让他来的,他是本宫的证据。”太子出声。
“什么?”定海侯震惊不解。
程晋时鼓起勇气,走上前方:“启禀皇上,我可以证明,我爹还有我哥哥,都参与了造反的事……”
程晋时自举父兄,不论定海侯如何歇斯底里,他依旧不停顿。
定海侯想朝他冲去,夜啸的人也及时按住。
程晋时拿出的证据,直接瓦解了定海侯所有的狡辩,证实了程家的祸心,也牵扯到了六王爷身上。
夜啸让人拿出六王爷很久以前来历不明的大量钱财记录与支出的记录。
支出的记录,竟是购买了大量的铁,应是要打造兵器。
其中,还有暗中招兵买马。
一看就是预谋已久!
而‘宋卿晚’拿出的证据更是厉害。
里面详细记录了冶铁的地方,数量,品类。
还证明是九王爷亲自监督冶炼的。
证据中还清晰写着,六王爷是如何悄悄将铁运输的。
最最重要的,所有证据,一些记录里,还有六王爷或是九王爷的私章。
或是私物。
一些夜啸没查完的地方,‘宋卿晚’的证据都查到了,属实是一锅端。
“我们还有人证能够证明,这些完全属实,你们还想看吗?”‘宋卿晚’问。
铁证如山,再多说全都是狡辩。
皇上气得差点一口老气没喘过来,皇后拿出治好皇上的人给的药给皇上服下:“皇上,先缓缓气。”
六王爷和九王爷也翻看了所有证据,满目不可置信。
两人震惊的对视着,不停摇着头:“不可能……怎么会?为什么……”
他们完全震惊。
没使用的地方的兵器,还有还在训练的兵士,居然都被查出来了!
他们多年的准备,毁之一旦了!
而这一切的暴露,他们竟然都没有察觉,没有防备!
六王爷被气吐出了一口老血:“你们怎么可能?怎么会……”
“怎么会找到,怎么会查出来?”‘宋卿晚’勾起唇角。
她当然不会告诉他们,他们从边境回来那一刻,就已经开始查了。
她也不知道夜冥渊怎会知道,有人要造反,早就让人去查,他一发现点蛛丝马迹,便让人顺藤摸瓜。
“你们还有什么话可说!”皇上怒吼着。
他从没想过,自己这么些儿子,竟惦记着他的位置。
甚至不惜想弑父!
他当真是寒了心,他是君,也是父啊!
九王爷重重跪在地上,泪流满面,身子颤抖着:“父皇……”
六王爷也爬跪在地上:“请父皇恕罪。”
“如此大逆不道,如此重罪,你们让朕如何饶恕你们!”皇上道。
如此罪,就算是他的儿子,也只是死路一条。
皇上已经下了杀心,定海侯也看出了。
他的脸又青又白。
他方才还想着将一切都推出去,但现在却完全被坐实了。
他虽然没招兵买马,没私造兵器,但他与他们是一伙的。
而这证据,是他的儿子亲自提供的。
他狠狠瞪着程晋时,他的一世英名啊。
他一向以忠勇自称,若是被人知道这事,岂不是会骂他是奸佞之臣吗?
“皇上,请看在我程家立过汗马功劳的份儿上,就……”定海侯求情。
“汗马功劳,你还好意思与朕提汗马功劳?”皇上随手将砚台砸了去:“程林远呢?他也参与了此事,怎的他没来?”
“臣……臣……”定海侯支支吾吾。
程林远去了哪里,在场的没人知道。
六王爷九王爷定海侯都是夜家军去抓来的。
而程林远,还在搜捕中。
“夜楚,夜霆,定海侯,参与造反,活罪难免,赐死!”
为帝者,狠决是必有的。
夜啸听着皇上下令,心底很是感触。
在皇上心里,是否亲情也无皇位重要,无权势重要?
“来人,派人搜捕程林远,就地处死!”
皇上下令处决众人。
六王爷九王爷脸色煞白,纷纷看向站在夜爵身边的二王爷。
而二王爷目不转睛的望着皇上,仿若置身事外。
姜素尘也看向二王爷,疑惑的打量起来。
二王爷是否参与其中?
但他面色甚至无一丝皲裂,他太过冷静。
也因为太过冷静,也显得很奇怪。
六王爷九王爷突然嗤笑着,跌坐回地上。
口中喃喃着:“我们自己选的路,如此也罢。”
二王爷脸上,终于有了皲裂,他朝皇上拱手,求情:“父皇,求您轻饶六弟九弟。”
“皇上,我爹虽糊涂参与,但什么都没做,什么都是程林远做的,还请皇上看在我举认我程家的份儿上,饶过我爹爹,只处置罪臣程林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