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素尘鼻尖满是夜白清冽的味道。
她没再推开,只是紧紧的望着他深情的样子。
这次,他戴的面具,只是遮住了眼睛,她缓缓抬起手,想掀开面具,看看他的真面目。
但面具刚拿下,他却也反应激烈的转身,背对着她。
“你为什么不敢让我看你?”姜素尘哑着声音问。
鼻尖酸涩,眼眶微红。
看不见他的全貌,但她依旧觉得他好熟悉。
她是忘了什么人了吗?
她上前几步,想再次看清楚,夜白却挪动脚步,如幻影一般,消失在她面前。
姜素尘嗤笑出声:“呵,既如此,为何要一次又一次的出现,让我动摇?”
她颓丧着,苦笑着。
这或许就是她此生的劫吧。
“不想,不念,破了劫,还了怨,便够了。”
她喃喃着,压制着自己。
控制的又如平常一般,无欲无情的模样。
“你带来的东西,自己想法子带回去。”
道完,进屋轻掩上门,背对着门抱着祈儿躺着。
祈儿缩进她的怀里,她紧紧抱着,闭上眼睛,竟很快的便进入梦乡。
梦里,那个天界的战神,又出现在她面前,明明不爱她,却一次又一次的让她动摇……
翌日
姜素尘醒来时,桌上的丹书铁券已经不见了,她照例带着祈儿去找王太妃吃早饭。
这次早饭,不见紫芙,王太妃也没问及。
吃完早饭,老管家来道:“王太妃,王妃,下人给表小姐送早饭过去,却发现她昨夜似乎没回房间就寝。”
“嗯。”王太妃没多问,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
紫芙的去向,似乎已经无关紧要。
……
东郊,一座小院前。
紫芙蜷缩在门口,瑟瑟发抖。
满是怨恨的双眸,紧紧盯着红褐色大门。
终于,紧闭着的大门,有了松动。
吱呀——一声,她想站起来,却腿僵麻的往前扑去,刚好挡在门中。
她紧咬着牙,强撑着上半身:“他肯让我进去了?”
下人站在门边,不知所措。
紫芙大吼着:“夜知,你到底想让我怎样?”
正屋的门,缓缓打开,夜知疑惑的望向趴在门口的她:“你怎么回来了?你不是说要让我求着你回来吗?”
紫芙倔强的神情瞬间皲裂,崩溃,怒火滔天:“又来个贱人耍我!”
夜里风都带着刀子,她想进去,下人却说夜知让她好好反省反省,不是想走就走想回来就回来的。
而如今望着,夜知似乎并不知情!
“贱人,你给我出来!”她怒吼着。
小翠怯弱的从屋内探出脑袋,细声询问:“怎……怎么了?”
“你吓着她了!”夜知怒瞪紫芙:“你给我滚!”
“我可是你明……”紫芙话语卡住。
她不是他明媒正娶的妻子,她是自己送上门的。
“哈哈哈……”紫芙仰天笑着,可悲,可叹。
“疯子,来人,将她给我赶出去!”夜知当真一点情面都不顾。
而一夜寒风侵蚀,紫芙的心也已冰冷决然。
“你想将你的孩子扫地出门?”
“什么?”
“我怀了你的孩子,你是想你的孩子出世以后,知道他的爹爹是多么的无情吗?”
“你!”
“该滚的,应该是她!”
紫芙撑着门,缓缓站了起来。
猩红的眼睛望着小翠,咧嘴笑着:“该走的,是你!”
小翠吓的往夜知怀里缩:“三郎。”
“别怕。”夜知柔声安抚着,看向紫芙时,却又冰冷异常:“你想回来可以,但若你敢伤她,想赶她走,那我不介意不要这个孩子!”
紫芙的心早已凉到谷底,这样的话,她只是继续笑着,眼神很是渗人。
“你喜欢的,只是权势富贵,若你还想要权势富贵,身份地位,便不许动她,明白吗?”夜知警告。
紫芙踉踉跄跄,不知是哭是笑,朝之前夜知给她安排的屋子走去:
“她是白月光,我是地上霜,月光永远高高悬起,而我这霜只配被人践踏在脚下,哈哈哈……”
……
贤王府
姜素尘和祈儿刚从梨香院出来,便遇见了宋卿晚和夜冥渊。
宋卿晚温柔的揉着祈儿小脑袋,拉着他:“祈儿,我给你准备了礼物,走,带你去看看。”
祈儿很是抗拒:“我不要。”
“我保证,会是你喜欢的,真的。”
宋卿晚缠着,拉着他继续走。
姜素尘本想跟上,夜冥渊却叫住:“站住!”
姜素尘停下,夜冥渊滑动轮椅,到了她面前,冷问道:“昨夜,你想偷夜家功勋?姜素尘,你不要得寸进尺!
你不要以为你将紫芙逼走了便可以下手,本王告诉你,若是有天功勋不见了,本王定将你……”
“王爷,不好了,那些东西都不见了。”
苍耳突然出现,打断夜冥渊的话。
“姜素尘,是你?本王还是低估了你,你已经将东西偷走了是吗?交出来,否则别怪我将你送进大牢!”
夜冥渊不由分说,下了定论。
姜素尘神色扭曲,夜冥渊凭什么这么自信?
直接断定就是她!
“我没动,我不知道,你应该审问审问你身边的人,而不是我。”姜素尘道。
“可你清清楚楚知道它们在哪儿,不见了也就只有你,不会有别人!”夜冥渊怒道。
姜素尘深呼着气:“真不是我……”
“既然你执意不交出来,苍耳,将她送进大牢,直到她准确说出丹书铁券在何处!”
夜冥渊下令。
“是。”苍耳伸手想押住姜素尘,想想又缩回手:“王妃,请。”
“我没拿便是没拿,凡事讲究证……”姜素尘又烦又闷,话还没说完,竟有人从后面一个手刀披在她颈窝,她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她已身处牢狱。
问及守着的狱卒:“我怎么在这里?放我出去!”
“贤王交代,不能放你出去,你便好好待着吧。”狱卒道。
“关押我总是要有理由的,理由呢?我可是犯了法?但犯法也要证据的,证据呢?”姜素尘质问。
丹书铁券就算真的不见了,夜冥渊也不可能与别人说。
丹书铁券不见,那可是大罪!
“贤王妃,你便不要为难我们了。”狱卒说完,便不再说话。
“我哪里是为难你们?祈儿见不到我会很难过的,夜冥渊他就不想想吗?我可是祈儿娘亲!”
祈儿现在也不知闹成什么样了。
还有娇儿,娇儿若是知道她被关起来,应该会来看她吧?
风雨同舟不知道会不会进来找她。
但是等了好几个时辰,娇儿没来,风雨同舟也没出现。
姜素尘不清楚什么状况。
只得打量起狱卒来,这狱卒是真能忍,一直不说话。
“愁眉苦展的,是身边人有重病还是欠债了?”一直想出去的姜素尘突然说起家常。
狱卒多日来的委屈便也爆发,终于有地方能说了。
“呜呜……我母亲患了重疾,活不过两日了,但我身份低微,请不了假,不能陪伴在侧,我真是不孝啊。”
“这样啊。”
“你笑什么?我……”
“你帮我个忙,将我被关的事与太子说,我让你能够有时间去照顾你娘,如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