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木来了?”
黄守仁两眼一转,再看看刺在岳忠林身上的那些银针。
“那正好,你去跟苏木说,让他现在就过来,顺便来帮我掌掌眼。”
“好的院长。”
一听华苏木要来,钱伯钧一脸得意地冷哼了声,上前两步道:“小子,知道一会儿要来的人是谁吗?那可是明城内有名的老中医,华老神医的亲孙子!”
“你现在就可劲儿地折腾,不就是欺负我们没有懂中医的么?等人家一到,看你露不露馅!”
秦野只是皱了皱眉,依旧在专注施针,并未去搭理钱伯钧。
五分钟后。
秦野深吸一口气,又取出一枚银针,可正要下手之际脚下却一个不稳踉跄了两下,一直都在观察他的岳艺菡赶忙上前把他扶住。
“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累了?”
感受着胳膊肘处传来的柔软,秦野心神微微一荡,下意识侧过头瞥了一眼岳艺菡胸前那道深深的事业线。
不过在看到岳艺菡俏脸上满满的关切之色后,秦野微咧了下嘴角,赶紧收回目光拉出胳膊,暗骂自己下流。
“咳,没事,只是之前几针,消耗有点大,不过也就只剩下一针了,我稍缓口气再下也不迟。”
“嗯,好,那麻烦你了。”
说着,岳艺菡还给他搬来一个椅子让他坐下,看得一旁钱伯钧等医护人员一脸鄙夷。
这小子,就算是装能不能装像点?
这么随便扎了两针就能累成这样?关键岳艺菡居然还信了,真把这么个江湖神棍当成世外高人了?
“滴滴滴……”
没一会儿,心电图仪开始发声,几个小护士一看,两眼顿时瞪得老大,一脸惊奇:“院长,钱主任,你,你们快看!”
“根据仪器上显示,岳总的各项生命体征好,好像都开始回升了!”
“呀!还真是!天呐,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
“该不会真是那几针起到效果了吧?要真是这样的话,那这年轻人可真就太厉害了,肺癌晚期都可以治……”
“……”
岳艺菡虽说不会看仪器上的各项数据,指标,但听那些医护人员话中的意思,很显然自己父亲的病情,正在逐步减轻。
想到这儿,岳艺菡顿时激动起来,再看看那微皱着眉,闭目养神的秦野,对他的好奇也是越来越重。
真是个奇人!
“这,这怎么可能?”
钱伯钧一脸不信邪,可作为西医,一切都要以数据说话,那些仪器上的数据可做不了假。
这时候,黄守仁开口了。
“钱主任,之前我们给岳总用的,全都是咱们院新研发的最好的抗癌药吧,现在看来,这些药是起作用了。”
高啊!
到底是院长,讲话就是有水平,高明!
“对对,院长您说的没错!那些抗癌药的药效看来确实不错,还是您领导有方,咱们院才能研究出这么好的药来。”
无耻!
岳艺菡被气得俏脸通红,她们家就是做药品生意的,怎么能听不出黄守仁他们的满口鬼话。
亏得自己之前还觉得黄守仁这个老头人不错呢,没想到竟还有这么无耻的一面,抢了人家功劳不说,还要硬往自己脸上贴金。
秦野暗自冷笑,不过也懒得跟他们计较,自己,可还有最后一针没施完呢。
等施完这最后点睛之笔的最后一针,到时候再瞧瞧他们还能不能继续往脸上贴金。
其他人面面相觑,可却也心知肚明,新研发的抗癌药的确不错,而且造价不菲,可却也不可能有这等奇效。
不过奈何自家的院长,主任都这般说了,那他们哪里还敢扫面子?只能顺着往下说,脸竖大拇哥。
“没错,我就说嘛,他一个二十来岁的毛头小子,哪儿来那么大本事?”
“就是,还是咱们院的药好。”
“难怪现在很多人都说,中医就是骗人的把戏,现在看这话还真有一定道理。”
“谁说我们中医是骗人的把戏了?”
病房门被推开,一个身穿浅灰色休闲西装,相貌堂堂的青年男子走了进来。
见到来人,黄守仁哈哈一笑冲他挥了挥手:“苏木啊,都瞎说着玩儿的,当不得真,当不得真。”
华苏木轻耸了耸肩也没计较,显得极有涵养,随便扫了下在场的人,当看到岳艺菡后眼前陡然一亮。
之前,他和岳艺菡曾有过一面之缘,当即就将其惊为天人,没成想今天竟会在这里碰到。
“岳小姐也在?”
“岳总的病我刚听黄爷爷听过,只可惜,我爷爷他去外地出诊了,要不然我倒是能请他来看看,说不定可以……”
“不必了。”
岳艺菡摇头婉拒:“我父亲的病现在已经有人能治了,就不劳烦华老神医了。”
“有人能治?”
华苏木眉毛一挑,不禁向黄守仁投去一道闻讯的目光。
“黄爷爷,之前听您说岳总已经是肝癌中期,不知……”
“现在已经步入晚期了。”钱伯钧在一旁插了一嘴,还瞥了刚站起来的秦野一眼。”
“哦?那我就更想知道了,究竟是那位高人在此,连这等绝症都能救治?”
“是我。”
秦野懒得再听那些冷嘲热讽,看了华苏木一眼,说道。
“你?”
“哼,好啊,那我倒是想请教一番了,阁下是准备用什么法子医治?”
秦野挥了挥手中银针:“你不都已经看到了,用针灸术。还差一针,便可大功告成。”
“对,苏木啊,我叫你来就是想让你帮着看看,这小伙子这些针扎的对不对,我不擅长中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不用你们看,我相信他。”
岳艺菡肯声道:“秦野,你只管扎这最后一针,出了问题,我负责。”
“岳小姐此言差矣,说句不好听的,岳总即便真被治死了,你可以不追究,但我身为中医界一员,可容不得有人来浑水摸鱼,败坏我中医名声!”
一想岳艺菡这般维护秦野,华苏木心头就愈发不爽。
“所以我还必须要看看,这家伙是真有本事,还是来这里骗钱蒙事的神棍。”
一边说,华苏木一边上前来到病床前,秦野也没拦着,甚至还给岳艺菡使了个眼色让她少说两句,心里却不屑地冷哼了声。
此番自己所施展的针灸术,传自数百年前的宋朝,如今在地球上早已失传,这家伙要是能看明白才见鬼了。
“苏木,你可看仔细了,反正他施的针,我是一点也看不懂。”
华苏木点点头,很快又皱起眉毛。
“天突,中脘,关元,气舍,膻中,期门,巨阙……”
“这……”
岳忠林身上一共扎了足足三十五针,华苏木是越看越不懂,其中甚至还在六处死穴上下针!
可即便如此,华苏木又觉得这三十五针中,透着一丝玄奥。
“苏木,看完了么?”
黄守仁这时催了一句,华苏木回过神,怕丢了颜面直接站起身,冷笑这点了点头。
什么狗屁的玄奥,一定是错觉,哪有这么施针的?十有八九是这小子平日不学无术,胡乱下针!想到这儿,华苏木还真有些佩服秦野的胆量。
对商界大佬岳忠林都敢胡乱下针,可真够有种的。
“华小神医,既然看完了就说说啊,他这是什么针法?对岳总的病到底有没有效果?”钱伯钧又追问了嘴。
华苏木挺直腰杆,冷视秦野,掷地有声道:“他如此行针,根本就不涉及什么针法,实属草菅人命,狗屁不通!”
“看!我就说吧,他一个毛头小子能懂什么中医?”
“哼,就是个骗子!”
“赶紧报警,把这骗子抓起来,敢在咱们这里行骗,胆大包天!”
“……”
一时间,在场所有医护人员全都开始声讨起秦野,岳艺菡脸色一恼,正要发作时秦野却把她给拦了下来。
“岳小姐,不必和这些人动气,犯不上。”
“小子,你说谁见识短浅?你知道我是谁么,知道我爷爷是谁么?”华苏木一脸桀骜,冷声质问着。
秦野缓缓抬起手中捏着的那枚银针,盯着他道:“连我所施针法都看不出来,说你见识短浅都是好听的。”
“再说的难听点,那就是狗眼看人低。看在你也是中医的份儿上,今天,秦某就来给你上一课。”
说完,秦野毅然转身,在用力一捻手中银针后,便将其猛地刺入了岳忠林眉心处的印堂穴中。
全场包括岳艺菡在内的所有人顿时傻眼,一片死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