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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四十五章 李家的烦心事苏若年轻,又只是个插队的知青,跟她谈官场艺术,岂不是对牛弹琴。
张国大一肚子心事,哪里还有兴致跟他们解释。正待跟李孟军挥手告别,却听李孟军对着苏若说,
“好容易来一回城里,去家里看看你姐吧。”
李孟军说这话,有客套的成份,却也带着几分真心。
苏若大着肚子,还骑着自行车四处劳碌奔波。苏曼在家里闲着,十指不沾阳春水,却成天在家里作天作地,好像全世界的人都欠她的。
他觉得,有必要让苏曼知道,并不是所有怀孕的女人都能跟她一样,坐在家里享受婆母的照顾。苏若从小跟她一起长大,跟亲姐妹也差不了多少。现在姐妹俩同时怀孕,生活却有天壤之别。对于衣来伸手,饭来张口的苏曼来说,该知足啦。
原本以为,苏若听到他的邀请,会受宠若惊。没想到,苏若却摇了摇头说,
“我还得去张局长那边交差呢,以后有时间,再去你们家拜访吧。”
这一下,轮到张国大吃惊了。
“这么说,你已经把表格都填好了。”
今天一早,周碧霞和赵玲琳就来向他汇报,说吴安子大队的人不仅不配合工作,还弄个疯女人出来搅局。这个工作,她们没法做,让他自己想办法。
现在吴安子大队不仅没有不配合工作,还建议刘县长让他们把全县的石灰窑和砖瓦窑都管起来。他严重怀疑,赵玲琳和周碧霞两人在说谎。目的很简单,就是不愿意接手石灰窑和砖瓦窑这个烫手的山芋。
刚接手的工作,不到一天便撂挑子,不就是仗着自己身后的背景吗?张国大心里气恼,却也无可奈何。现在吴安子村把材料送上来,无疑是帮了他一个大忙。
他想看看,赵玲琳和周碧霞还能寻个什么理由推托,可一看时间,却又泄了气。
“现在是下班时间,你去了也不会有人,还是等下午上班再去吧。”
苏若有些焦虑,“你们下午几点上班呢?”
“通常情况下,是两点。”
苏若讶异,“有通常情况,也就是说,还有特殊情况了?”
张国大只得说,“每个科室的人有时候会去各个单位办事,所以,不一定能准时到单位。”
局里整顿工作作风,不是一天两天的事了,却收效甚微。
道理很简单。
能到机关局级单位工作的,背后都有着千丝万缕,错综复杂的关系。就连在局里做饭,搞卫生的阿姨,他这个局长都不敢轻易开罪。除了无关痛痒的批评两句,他还真不能拿这些人怎么办。别说开除,就是罚5块钱的款,都不一定能执行下去。
机关里人员数量并不少,就是做事的人没几个。所以,才会造成 人手严重不足的情况。
这样的现状,并不只局限于物资局,其他局机关的情况其实都差不多。
苏若的脸色有些发白。
如果今天下午找不到人,就意味着还要跑一趟。而且,下一次来,还要碰运气。这么一来,得耽误多少时间。
她想了想说,“张局长,我们大老远跑一趟不容易,要是白跑一趟,可就太耽误时间了。要不,我现在就把表格交给你,你下午上班的时候,再给她们吧。”
张国大想了想,还是谨慎地说,“替你转交倒是一点问题没有,关键是,不知道你填报的数据有没有问题。万一出错,你们还得跑路。所以,你还是直接跟周科长和赵科长她们对接吧。下午我跟赵科长她们打声招呼,让她们在办公室等你。”
填报数据是门技术活,要求的,并不是数据准确,而是,必须符合县里的相关规定和要求。就是他这个局长,也不敢信口开河。
苏若只得说,“行吧,我下午直接去找周科长她们。”
只一瞬间,她就打定了主意,以后这些事,就交给其他人来跑好了。她的时间宝贵,不能耗费在这些毫无意义的琐事上。
看着苏若跟牛国栋推着自行车离开县府大院,李孟军才跟张国大分手,缓步往家里走去。
平时他除了工作应酬,还有两个红颜知己,所以,他很少回家吃饭。特别是儿媳妇苏曼进门后,他就更不想进这个家门了。
对于婚姻和爱情,他自有一套自己的理论。
他认为,婚姻的本质就是一场交易。不仅是婚姻,所有的感情都是一种交易。
他长相帅气,又积极上进。他的妻子孙红看中了他的帅气,用父亲的社会关系和人脉跟他做交换,所以他们结婚了,还有了儿子李奥。
当然,这并不妨碍他追求爱情。
私下里,他谈过几次恋爱,用自己手里的权利做交换,尝试了几种不同口味的女人,然后在爱情枯萎的时候抽身离开。
孙红哭过闹过,李孟军根本不为所动,依然我行我素。时间一长,孙红也就睁只眼闭只眼,懒得再管。她父亲已经退休,真跟李孟军离了婚,到哪里去找这么个帅气又有权势的男人。
她已经被李孟军洗脑,说有本事的男人,三妻四妾十分正常。没本事的男人,才会从一而终。只要李孟军不回来跟她离婚,她正宫娘娘的身份,还是没人可以撼动的。
县府离二轻局家属区并不远,不过两条街的距离。
路上不断遇上熟人,他也只是矜持地点了点头,表示招呼。
刚到楼下,便听到楼上传来一阵巨大的声响,紧接着,便是一阵剧烈地争吵声。
不用说,家里又在上演一场婆媳大战。
他疾步上楼,站在门口便发现,客厅里已经一片狼籍。孙红和苏曼站在客厅里,跟一对乌眼鸡似的,正吵得不可开交。
他顿时怒不可遏,厉声喝斥,“都给我住嘴!”
孙红看见丈夫,顿时流下泪来。
“自从这个女人进门,我们这个家就没安生过。你看看,她把这个家都糟践成什么样子了。”
李孟军强压住怒火,看着苏曼,凛声说,“屋里的这些东西,都是你砸的?”
苏曼心里发怵,嘴里却说,“你们儿子成天不回家,让我在家里守活寡不说,工资一分钱不交,让我连买件衣服的钱都没有。你们当爹娘的,一句公道话不说,现在还要让他跟我离婚。怎么的,当我是好欺负的?”
孙红此时已经泣不成声,“我儿子为什么不愿意回这个家,还不是因为,你在家里作天作地。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简直就是个市井泼妇,哪里还有一点受过教育的知识青年的样子。”
苏曼分辨,“这一切,还不都是你们给逼的。但凡你们稍微给我一点温暖,我也不至于几乎每天都处于濒临崩溃的边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