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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零四章 参观取经其实,苏曼怀有身孕的事,那天在牛家,就被富有经验的周素清看出来了。
不过,牛国栋却一本正经地告诉她,这事最好烂在灶子里,谁也别说。
虽然苏曼跟李奥的事早传得沸沸扬扬,明面上,人家还是没结婚的大姑娘。未婚先孕,可是一件极丢脸的事情。万一人家不依,找上门来,他一个小小的大队长,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周素清被唬得不轻,赶紧诅咒发誓,谁也不说。
没过两天,第一拨参观取经的队伍便在李社长的带领下,来到吴安子。
牛国栋见状,只得一边安顿李社长等人在大队部坐下,一边悄悄派人去请苏若和岳霆骁。
苏若心里叫苦不迭,不过,建议是她提的,不能把牛大队长一个人架在火上烤,再忙不过来,还是跟岳霆骁一起,来到大队部跟李社长等人见面。
李社长着意想要结交岳霆骁,反倒觉得,牛大队长思虑周全。
一通参观下来,便是介绍经验的时候。
牛国栋是个老实人,不会说谎。可吴安子现在的做法,却是违背现在政策的,照实说肯定不行。按照上次李社长来的时候,苏若的说词,倒也十分妥当。只是,他只记了个大概,再表述出来,便有些难度。
等他嗑嗑巴巴地说完才发觉,贴身的衣服早湿透了。
李社长明显感到了失望。
他还想把吴安子大队作为典型,上报到县里呢。作为大队长的牛国栋,复来覆去就这么几句话,这怎么行。
吴安子一直穷得很稳定,突然发生这么大的变化,单纯用社员群众的思想觉悟得到了很大的提高来解释,似乎说不过去。
他赶紧在一旁提示,“老牛啊,你还是重点讲讲,社员群众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思想觉悟是如何飞速提高的吧。”
“嗯,这个……”
就像小学生没办法回答老师的提问,牛国栋额角上的汗水唰地流了下来。
讲大道理谁不会,以前大会小会,道理还讲的少了。村里人仍我行我素,该偷懒还偷懒,该磨洋工还磨洋工。道理很简单,在生产队出工,干多干少一个样,偷懒磨洋工,只能在道德层面上遣责,根本没用。
苏若见牛国栋坐蜡,赶紧笑吟吟地接过话题,“李社长,这个问题,还是我来回答吧。”
全场所有人的目光都投向苏若,大伙儿都想看看,这个年轻的知青能说出什么高见来。
李社长也笑着说,“牛大队长适合干实事,若论讲道理,还得是苏知青。”
苏若赶紧说,“李社长说笑了,在你面前,哪有我说嘴的份。我只是说说我的想法,你们不要见笑才是。”
李社长隐隐觉得,这个年轻的知青,精明能干,极有主见。放着优渥的大城市生活不去,愿意留在吴安子这个偏僻的小山村。光是这一点,就令人钦佩。
他赶紧说,“苏知青,你就别谦虚了,还是给大伙儿介绍一下,你们村的成功经验吧。”
“成功经验谈不上,不过是抛砖引玉,班门弄斧而已。”
苏若清了清嗓子,这才娓娓道来。
“我们村能有今天,当然离不开公社李社长的帮助和支持。”
她先给李社长戴了一顶高帽子,这才接着说,“我们村的石灰、砖瓦和豆芽在全县都打出了名号,是赚钱的大头。地里的收成虽然不多,却是我们村里人的口粮,也是我们的底气。没有地里的收成,我们就没有底气去拼其他的事业。这个道理,村里人都知道。所以,一开春,大伙儿都卯足了劲地在地里干活……”
苏若的意思很明确,吴安子村的人是因为想赚钱,才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春耕生产。
道理好像说明白了,又好象没说明白。
吴安子村的经验,最重要的是,发展集体经济。只是,这个集体经济是怎么发展起来的,苏若却略过没提。就是能跟吴安子一样生豆芽,怎么卖出去也是个问题。建石灰窑砖瓦窑,钱从哪里来?而且,集体经济收入如何分配,也是一个绕不过去的话题。
不过,在场所有人都习惯了聆听,这些问题也只是在心里想想,没有一个人提出来。
而且,牛大队长很快就宣布,开饭了。
饭菜十分丰富,从另一个角度,也体现出吴安子大队的财大气粗。
酒过三巡,所有人都放开了。提起岳霆骁战斗英雄,一级功臣的身份和离奇的身世,大伙儿更是觉得,吴安子大队的经验没法学习。
酒饱饭足,打着饱哽,抒发了一些个人感慨,所有人便心满意足地离开了。
吴安子大队的事迹很快就报到县里,引起了县里的高度重视,连县长刘力行都亲自带着四大班子成员,到吴安子参观指导来了。
参观的流程跟以前一样,先是四处看看,接着便是经验介绍,最后便是伙食接待。
牛国栋很快就感到吃不消了。
不光是时间和精力,庞大的伙食开销就是大问题。
最感到受不了的,却是苏若和岳霆骁。
岳霆骁受伤后,元气大伤,最需要的,就是静养。
苏若怀着身孕,管理着一大堆事。石灰窑砖瓦窑、豆芽、服装,哪一样事情她都得亲力亲为,精心谋划。
现在这些参观访问,不断消耗她的时间和精力。时间一长,哪里还受得了。
所以,不到万不得已,她便不再参加这些无聊的经验交流会。
偏偏在这个时候,消停了好些日子的骆翠枝又找上门来了。
岳秀兰到了知青点,刚开始的时候是学着锁扣眼,后来,又学着踩缝纫机。她并不算太笨,所以上手很快。虽然比不上其他人,一天下来,也能挣一块多钱。
一段时间后,她回到家里,便高调宣布,她一个月能挣三四十块钱了。
这么一来,骆翠枝便不淡定了。
她当年做下缺德事,拿自己的哑巴闺女换了人家健康儿子,还让这个儿子吃尽了苦头。现在真相大白,对方碍于身份,不跟自己计较,那家儿子不得找自己拼命啊。
因此,听说岳霆骁回来,她吓得吃不下睡不着,就怕岳霆骁找上门来。
接连几天过去,岳霆骁并没有动静,她悬着的心才算是放下了一半。
苏若愿意接收女儿,有些出乎她的预料。不过,她还是感到惴惴。现在女儿回来说,一个月能挣这么多钱,她便有些动心了。
岳中明想得更长远。
“霆骁是个做大事的人,自然不肯为了这点小事失了身份。听说村里又要起一座石灰窑,一座砖瓦窑,这么肥的差使可不能便宜了旁人。去找霆骁说说,让他想办法给他哥一座窑子,石灰窑砖瓦窑不论,只要给就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