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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百五十九章 明智之举看着李奥一家三口从病房里离开,南宫骏才静静地说,
“当着李奥一家人的面,有些话,你不方便说,现在他们都走了,你可以跟我们说实话了。”
苏曼的眼神有些躲闪,“该说的我都说了,还有什么好说的。我累了,想睡觉,不想说话。”
说完这话,她便闭上眼睛,不再理会南宫骏夫妇俩。
南宫骏不由得气恼,“我跟你妈都在上班,接到你公公的电话,怕你出事,便马不停蹄地赶来青阳。你既然跟我们无话可说,我们也没必要再留在这里了。”
苏曼听了,赶紧睁开眼睛,“爸,妈,你们可不能不管我。”
唐婉如轻叹,“小曼,你已经是个成年人了,做事怎么还总是由着性子来呢?别的我们暂且不提,我跟你爸只想知道,无缘无故的,你为什么要在家里砸家具。”
苏曼委屈地 流下泪来,“我怀着身孕,心里烦燥,李奥呆在单位不回家,我在这里举目无亲,身边连个安慰的人都没有……不看僧面看佛面,就是看在你们的面子上,他们也不该对我如此冷漠吧。我没有一分钱收入,李奥的工资不交给我。想要买件衣服,都囊中羞涩。说是虐待,还真是没有冤枉他们。”
“这就是你砸家具的理由?”
南宫骏冷冷地说,“你要是好好地在吴安子插队,不跟李奥搅在一起,哪儿来的这么多事?”
“是李奥,他总缠着我。他让我怀上了孩子,我一个弱女子,能有什么办法。”
说到这里,苏曼已经哭出声来,“爸,妈,这个鬼地方,我是一天都呆不下去了。我要跟你们回家,回到省城的家。”
南宫骏的一双眉毛顿时皱成了川字形,“你把李家砸成这样,打算就这么一走了之?”
“不就几件破家具吗,有什么了不起。”
苏曼用手背擦了下眼睛,“给他们一点钱,看他们还有什么可说的。”
南宫骏嘲讽,“刚才不是还说自己囊中羞涩吗,这么快就变得财大气粗了。”
苏曼眨了下眼睛,“我没有,你们有啊。”
南宫骏冷然一笑,“你的意思,你砸家具,我们赔钱?”
苏曼没有正面回答南宫骏的问题,反而顾左右而言他,“我不过是一时没控制住自己的情绪,这才砸碎了镜子。要不是那个老妖婆来刺激我,我根本就不会去客厅砸家具。”
“你一句没控制住情绪,就可以把家砸了。下一次,是不是该杀人放火了?你婆婆辛苦伺候你这么长时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你却在背后叫她老妖婆。这样的行径,简直令人发指。”
南宫骏只一瞬间就下了决心,“省城的家,你是不能回去的。李家估计你也回不去了,就回吴安子,你插队的地方吧。”
他觉得,有必要让苏曼知道,她必须为自己的任性和刁蛮付出代价。没有人,包括他们在内,都不会替她收拾残局。
一个人的成长,就像蝴蝶破茧成蝶,痛苦是注定的。
等有一天女儿做了母亲,一定能理解自己对她的这一番良苦用心。
苏曼却听得呆了,“李奥不要我,连你们也不要我了。”
“别偷换概念。”
南宫骏正色说,“你在吴安子好好地当知道,照样是我们的女儿。就像你哥在乡下当知青,并不妨碍他是我们的儿子一样。”
一想到要回吴安子过那种面朝黄土背朝天的生活,苏曼就感到崩溃。
“别人家的父母都在想方设法地把自己的孩子弄回城里,你们明明有这个条件,却一定要让我在乡下受苦,真不知道你们到底安的是什么心。你们有没有替我想过,我这个样子回吴安子,别人会拿什么样的眼光来看我。”
“别冲我喊,没用!”
南宫骏冷冷地说,“我早就告诉过你,想要回城,只能走正规渠道。是你老想着走捷径,这才绕了这么大个弯子。亡羊补牢,未为晚矣。要是你能好好反省,吸取教训,今天这个亏,也不算白吃。”
苏曼知道,跟南宫骏硬碰硬,绝对是自讨苦吃。她当即露出一副楚楚可怜的样子,小声说,
“可,可我刚小产了呀。”
“吴安子山清水秀,空气清新,其实,倒是个疗养的好地方。过两天,等你的身体恢复得差不多了,再回去不迟。”
苏曼面如死灰,“这么说,你们真狠心要把我撵回吴安子了。”
“你原本就是吴安子的知青,撵这个词,从何说起。”
说到这里,他转身对妻子说,“天不早了,我们出去弄点吃的吧。”
唐婉如点了点头,转身对着苏曼柔声说,“小曼,你好好睡一觉,我跟你爸一会儿就回来。”
见女儿闭上眼睛睹气不理他们,她心里难受,想想还是什么也没说,只跟在丈夫身后,走出了病房。
来到住院部大门口才发现,天色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暗下来了。
街上十分冷清,只偶尔有几位行人匆匆走过。
街边的路灯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很长,投在湿 润的地面上,仿佛两幅沉默的剪影。夜风轻轻吹过,带来些许凉意。
南宫骏脱下外衣,轻轻地披在妻子身上。
披上带着丈夫体温的衣服,唐婉如的眼睛闪过一抹温柔,“夜里风大,你会着凉的。”
南宫骏轻轻地摇头,“我不冷,你不用担心我。”
唐婉如犹豫了一下,才缓缓地说,“南宫,刚才你跟小曼说的话,是不是太重了点?”
“不是太重,是太晚了。”
南宫骏清矍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无奈,“小曼在李家之所以敢这么恣意妄为,不过是仗着有我们在背后替她撑腰。我们现在要做的,就是要彻底打消她的这种愚蠢念头。她必须知道,她是个成年人,必须为自己的行为负责。她做下的事,没有任何人会替她承担责任。”
唐婉如一想到李家被砸得稀碎的家具,便一阵心悸。
“要是李家真让她赔怎么办?”
“吃一堑,长一智,是该让她长点记性了。”
“万一李家跟她动粗,她可是要吃大亏的。”
“这倒未必。”
南宫骏摇头,“投鼠忌器,有我在,李家还是有所顾忌的。小曼把李家砸成这个样子,他们也只是打电话通知我,并没有对小曼作出过激行为。其实李奥这人,功利性太强,并非良配。早一点让小曼看清他,未尚不是好事。”
唐婉如欲言又止,犹豫了一下,还是把心里的话说了出来。
“能不能,让小曼先回省城,等她身体恢复了,再回吴安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