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了温景安的庇护,南烛就像是一只逮捕的羔羊被人监视着一举一动,等着谢东浩的到来。温景安最后还是选择了视若无睹,相识多年,又做了这么久的夫妻,最后还是过不了信任这关。
谢琳琅嘱咐过南烛一定要捉活的回去,原本还以为青云会护着这个女人,没想到谢东浩才坐下没多久就将人给自己送上来了。应无忧行动的迅速,倒也真和传闻一样,一门心思都想巴结朝廷。不过令人不解的是青云现在也算大帮,还有苏语白这个做皇帝的徒弟,就算不用做这些,他在江湖上的地位也不会有个动摇。
现在的人,哪怕是个混江湖的心思都多得很。谢东浩感慨这世界复杂的同时又感叹自己何其幸运,不用像这些人一样每天都在打着算盘,权衡利弊,也不用像谢琳琅一样为了家族堵上整个人生,每天斡旋在各个阵营。
“侯爷此次回去以后若是能见到皇上就替我代为问声好,若是可以还望侯爷在帮忙托句话,青云山上那间屋子一直没人动过,陛下若是乏了随时都可以回来。”应无忧捋这自己的两撮胡子,有些感伤的说着。
谢东浩听着这一段莫名有些想要发笑。以前谢东明曾告诉过他,但是那种久而未见,动不动就跟你话旧情诉衷肠的,通常里面的内在含义就是,我们也认识这么久了,你的东西我都给你保存着,你难道就不该念及我的好给点好处吗的意思。谢东明平时沉稳,很少说话做事会手舞足蹈,当时为了教会谢东浩区别别人嘴中的话,特意将有可能经常听到的话做了个整理并用白话的方式讲给了谢东浩听。可惜了,谢东浩虽然顽劣可一颗心能装的内容还是很多,不过常年行军打仗,真遇到这种咬文嚼字的人少之又少,故而也没机会好好表现一番。这下倒好,好不容易遇到了,结果之前讲的是什么就又都给忘了。
“没想到应掌门还是个念旧之人,今日看应掌门这般轻易的就将南烛交出来,还以为是个无情人,结果到也真是让我意外。”
应无忧听着这话脸色都变了,谢东浩胸无点墨,出门在外更没有人教他说这些话。现在凭白无故说出这话,听着不是味的同时也深想了几分,苏语白会不会也跟谢东浩一样觉得自己这么快交出南烛显得很无情。
“南烛欺师灭祖,欺骗各个帮派,人人得而诛之,通敌卖国更是重罪,应某虽然生在江湖,可毕竟还是魏国子民,现在南烛做下这等大事,怎么想都该亲手了结了她。”应无忧叹了口气,“可国有国法,我们也不能私自动了私刑是吧。”
“我倒是挺想看看大公无私的应掌门动用私刑。”沐雪乘着叶殇的竹轿人还未落声音先到。
应无忧的脸在听到沐雪的声音一瞬间就僵硬了,谢东浩倒是乐得高兴,应无忧他们和沐雪之间的故事他在来的路上一听说不少,再加上沐雪如果插手他就可以不用管南烛的事,落得个清闲,回去也不用赶时间,还能顺道欣赏周边风景。
轿落下,叶殇继续在里面微眯着眼浅眠,沐雪从轿中走了出来,看到谢东浩点头问好了一下便很自觉的走到上座坐了下去。炼月跟在身后看到被绑起来还有人看守的南烛,笑嘻嘻的走到她的面前,略带惊讶的说:“呀,这不是凌烟阁的南阁主吗,怎么被绑了起来,哎呀,应掌门也太不近人情了,你们怎么说也算姻亲,怎么可以这样。”
“黄鼠狼给鸡拜年,我能有现在还不是多亏了你们。”南烛满脸仇怨的死死盯着沐雪,为什么这个女人可以不费摧毁之力就能得到这么多人的帮忙,而自己不论多么努力都还是只有成为阶下囚的下场。
“南阁主这话说的可不对,将你绑起来的是青云的人,杀你师父的是你自己,灭了凌烟阁的也是朝廷的人,跟我们可一点关系都没有。”炼月那一双妖艳的大眼睛转了转,突然看向了沐雪那边,“不过你婚姻不幸倒还真跟我们扯得上一些关系。”
沐雪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没有搭理,只是看向谢东浩,说道:“谢侯爷虽然奉旨前来捉拿叛贼,不过我与她有些私人恩怨需要先处理一下,侯爷不会介意吧。”
“沐姑娘请便。”谢东浩无所谓的做了个‘请’的手势,负责看守南烛的两个人便退了下去。
“多谢。”
两个人你一言我一句就决定了南烛归谁处理,完全没有顾忌还坐在那里的应无忧。应无忧此刻的脸已经黑到了极点,他在江湖多年一直备受尊敬,如今却被两个小辈如此无视,让他情何以堪,不过这么多年的沉积也不容易让他就此爆发和他们当众翻脸。
“世侄女,当年山庄出事我也很难过,所以后来听说你还活着才让安儿他们出去寻你,没想到你却落入了赤月教的手里,没有好好保护你,我真是愧对慕容老庄主啊。”应无忧看上去有些痛心疾首,情到深处还捶胸难过。
沐雪冷冷一笑,“应掌门没有想到的事还多着呢,我今天来就是跟你好好算算的。”
应无忧的脸也僵住了,包含在眼里的泪水一下就收了回去,谢东浩忍不住偷笑,沐雪这态度看来是想要在这青云大闹一场。青云全教上下怎么也有两百多人,如今就三大护法和一个叶殇,要想在这里乱来怕还是有些吃力。
正当谢东浩考虑要不要顺便帮他们一把的时候,远远的一青衣男子吹着竹萧从天而降,男子精致的面容与他红色的瞳孔异常吸引人,在场的所有人都看呆了,除了浅眠的叶殇和毫无表情的沐雪。
“今天青云山挺热闹的,不知道我能不能也跟着掺和一下。”陌千叶将手往身后一背,紧跟在后的无名便拿出一个锦盒在众人面前打开。
“长生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