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人战战兢兢,不敢多说一句话,生怕像刚才那个狗奴才一样被临门一脚,摔得粉身碎骨。
“现在,还有人敢在朕面前撒野吗?”
所有人紧闭着嘴,默不作声,就算是天皇老子来了,也劝不动皇上。明眼人都知道,他们现在占了下风,周围盟军全是不定时炸药,和约定好的不一样,压根不出来帮忙,少了支援,他们跟粘板上被人乱切的肉没什么两样。
黎易询很生气,火冒三丈来形容都不为过,不仅想把这些狗奴才轮着踹下断崖,还想抽经剥皮,杀个痛快!
战败带来的挫败、恼火、不甘,一直都在攻击黎易询的理智。不知过了多久,黎易询用下令般的口吻道:“你们几个,随朕一起离开小丘谷!朕要回第二营地,好好质问那帮废物,到底发生了什么,关键时候为什么不支援!”
话音刚落,远处传来一阵铁蹄声。
烙印在血液里的恐惧再次被唤醒,一行人极度慌张!目睹过同伴的死亡,他们对战争已经开始恐惧!
黎易询随便拎起一个下属,阴鸷道:“想跑?打断你的腿!”
“皇上饶命啊,属下是想给你测探一下敌情,绝对没有要跑!”
黎易询直接一剑杀了此人!
风吹草动、杯弓蛇影的情况下,黎易询的心态早已转换成了宁杀错不放过。
鲜血四溅后,黎易询率领一行人躲在不远处的草丛中。
这里荆棘从生,没有人愿意踏足治理,因此,他们身上衣衫褴褛,皆被划出了不同程度的伤口。
而且从他们这个猥琐的角度看过去,对方来了起码有两百人,个个都是人高马大,他们这群残兵败将,能打得过谁?况且刚才还内耗了!
黎易询冷静下来后,想抽自己一巴掌,刚才真是被愤怒冲昏了头脑,所以才会干出那种事。
“少将大人,脚印就是在这一代消失的。前面断崖有遗落的靴子,难不成他们集体跳崖,学了照断尾求生?”
少将毫不犹豫地笑了,还笑得很大声。
“你当他们是壁虎呢?就算是成精了,他们也没有这个胆量!就那帮窝囊废,能成什么事?继续找,今天非要把他们的皮抽破为止!”
“是。”
黎易询胆战心惊,眼看对面的人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没办法了!
黎易询再次拎起身边一个活人,直接扔了出去!
“嗖”一声!
一阵整齐排列的冷箭以每秒数米的速度射了过来!被扔出的活人成了靶子,上上下下,连眼眶都被射中,几秒后重重倒在地上!
黎易询拔腿就跑,丝毫不顾身后众人是什么境遇。
下属没了可以再培养,他要是死了,那可不行。他的命才是命,其他人卑微如草芥!
所有人拼了命的跑,身后的冷箭拼了命的追。
不巧的是,前面就是断崖。
这小丘谷除了这条路,完全没有其他小道可走。黎易询及时刹住脚步,脚下的小碎石不断掉落,掉下去时基本上没有声音,让人内心感到压力。
黎易询猛地回头一看,剩下的人被活捉的活捉,被刺死的刺死,又或者成为马蹄下的肉泥,场面和大战时大同小异。
这一刻,黎易询心中生出无限勇气,颤颤巍巍迈出第一步,跳了下去!
他赌,赌自己不会死!
后面的人,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他跳了下去,以为他自寻死路!
“皇上!”
“皇上啊!你怎么就想不开呢?你还那么年轻啊皇上!哎哟!”
少将大人用长枪狠狠戳了此人一下,嗤笑一声:“跳下断崖的人必死无疑,人死都死了,你还嚎什么?聒噪!”
“是啊,反正升平帝已经死了,不如放了我们,我们是无辜的啊,我们一直被狗皇帝黎易询胁迫,不然我们不至于去干坏事!”
少将大人没忍住笑道:“风向转变得挺快啊,人才刚死,你们就想换主子了?全部带回去审问!”
“这位大人,你放过我们吧,我们真的是无辜的啊,哎哟!”
无辜个屁!这帮小畜生跟着黎易询也不知道干了多少恶心人的事!
大战告捷后,黎易询一方受损严重,半个月内,这个消息已经传遍大豫国各地。所有人都在猜测谁能赢得最后荣耀?
大豫国经历了这么多年的风风雨雨,皇室丑闻,两氏相争,百姓们什么戏码没看过?最后鹿死谁手,现在还不能判定。
因为这件事,赌坊的生意简直是人来人往,谁路过了都要进来下注,尤翎喻这边压倒性胜利,但还是有不少贼心不死的人,想要黎易询赢。
这样的话,他们官商勾结,就能赚更多黑心小钱钱。
不过很不幸的是,这赌坊很快就以“扰乱市井安全”被查封了,赌坊老板被带走前还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哭,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要坐一辈子大牢。
“这害人沉迷的玩意,就该关掉!”
“是啊,唉!也不知道希家渔产什么时候重新开业?其他家的渔产要么缺斤少两,要么就是不新鲜,肉质不好,我找了很多代替品都不行!我家老爷嚷着要吃,我上哪找啊?去海里捞吗?真是烦人精!”
“怪就怪那个黎易询嫉妒别人呗,真恶心啊,打不过人家就耍赖,啧啧,要我说,九王爷当皇帝也挺好的,至少比黎易询人模狗样看起来好多了!”
两名市井夫人嗑着瓜子,侃侃而谈。
这样的事连他们都知道了,何况希灵珂。
听闻这个消息时,希灵珂先是笑,然后笑着笑着,就笑不出来了。
“王妃,你别伤心,别难过。这恰恰说明咱们王爷就是民心所向,谁都不能阻挡!那个黎易询再豪横,也抵不过百姓们的正确选择。”
希灵珂难过是有原因的,她缓缓道:“我是在想,下注什么的,为什么不喊我?我也想下注!”
漠晴一脸汗颜:“奴婢算是服了您。王妃你开心就好!”
此时,外面足音跫然,不知是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