宴会厅，在一片惊呼和唏嘘声中，谢总被泼了一脸的酒，看着面前高高昂着头的男孩却阴恻恻的笑了。
“谢总……”有人颤颤巍巍的递上纸巾却被谢总一下拂开。
“好了 ，敬你的酒了。”楚皖生趁那谢总松手去抹眼睛，站起来退了两步，端着空了的酒杯，眼里全是鄙夷。
“钰雯，你糊涂，你在干什么，快拿纸给谢总擦干净。”李斯敏被吓得够呛，她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自己这个不知好歹的学生还是惹了麻烦。
你说说，这娱乐圈里，演员要上位肯定要找资源啊，圈里的人找个大佬求资源这都是很正常的事！
还是这个蠢货放不开，觉得靠他自己的天赋和才华也能熬出头，真是太天真了！
这个徒儿眼里一直带着些不知世俗的清高，是极好的戏感，可偏偏脑子转不过来，本想带他来这种场合多转转，谁知道第一次来就给自己碰了这么大块瓷儿！
这谢总要是生起气来，李斯敏眼珠一转，手在膝盖上打着圈，想着不管怎么样，自己的学生不懂事得罪人也就算了，她都得把自己摘出来！
“老师。”楚皖生皱眉，有些不可置信地看向李斯敏，她本来觉得敬那陆总只是出于礼仪。可这谢总都这般对他了，李老师竟然还要他去给人家道歉？
凭什么，不是他应该跟我道歉吗？楚皖生平时极敬这位李老师，此时却不愿意听她话，杵在那里不肯动。
“为什么要我跟他道歉？我什么也没做错啊，老师！”楚皖生见自己的老师一脸嫌弃的给自己使眼色，再也忍不住，问出了这句话。
在场的人听到这句话都愣了，这个小男孩，还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也不看看这是什么地方！这是纸醉金迷的名利场，不是什么小孩子过家家能够有人伸张正义的地方！
那谢总瞧这一脸傲气的大学生，明明一脸青涩，偏骨相生得极好，就是此时低头摆出一副嫌弃的模样，那眼角都带着点清冷的魅。
他最爱这种小辣椒，在床上也能用这种不屈服的犟劲儿看着自己最好。
他最爱用各种手段，把这种高岭之花折磨成卑躬屈膝的崇拜者。
“哎哟，我算是开了眼了。李老师，这就是你们电影学院的礼仪吗？”谢总转头去看李斯敏，瞧她一脸讨好的贱样，心里生厌。
但他看出来了，对这种初出茅庐的学生来说，导师说话比他有分量。
面对屈服于自己的导师，他倒要看看，高傲的天鹅，在面对饲养他的主人都叛变的时候，到底会不会扇着翅膀飞走。
不远处，陆易冷眼看着，本来不想管这些污糟名利场里的见不得光的交易，但看着男孩一脸不情不愿却显然没法反抗的模样，将心比心联想到自己同样职业的man朋友。
好在乔楚生足够刚也足够聪明，从来不去这种地方，即使去了，也有办法为自己脱身。
即使随着身旁人的议论，陆易有点开始怀疑这是不是两个人配合为了烘托出小男孩清高形象演的一出戏，但他看着楚皖生的眼睛，觉得他是真的不知情。
男孩的眼神很纯净，有着笑眼和好看的卧蚕，此刻有些生气和紧张，整张脸都木木的崩着，这种状态，装不出来。
当时被造谣生气又被公司要求走黑红路线的乔楚生，也是这种表情。
不知不觉的，陆易还是产生了想要伸出援助之手的恻隐之心，不动声色的凑近了一些，想看看传说中的人渣谢总会使出什么样的手段。
B市庆功宴现场。
看着那个服务生抱歉又急切的脸，乔楚生道了声谢就接过来橙汁。
“呀呀呀”，几只乌鸦扇着翅膀，从灰蒙蒙的天空飞过，在夕阳点点的雪地里，那声音传得很远，让这雪地显得格外苍凉又空旷。
唉，都快半个小时了，曼月这去洗手间的怎么去了这么长时间？
想到之前的事，乔楚生不免的担心起来。连着打了好多通电话，把那服务生赔罪的橙汁都喝完了，曼月却一个电话都没接。
他心里着急，看了这白茫茫的一片雪地，忍不住去想那个秋夜的冷雨，腰侧被泼湿的地方发凉，带着寒气，让他背后的汗毛都有些竖。
“乔先生。”忽然响起的声音，把乔楚生吓得一个激灵，手里把玩着的杯子“啪叽”一下掉到地上。
宴会现场，在谢总的步步紧逼下，楚皖生决定破罐子破摔。
“哐当”，楚皖生砸了手中的酒杯，那酒杯是银质的，掼到墙角，又弹了回来。
“老师，您为什么要我跟这样的人赔礼道歉？明明是他不对，不是我的错！”楚皖生倔得咬紧了嘴唇，一脸失望地看着自己的导师，昂着脑袋，坚决不屈服。
“胡闹，你在说些什么东西！你把酒往人家脸上泼你还有理了？我是这么教你的吗？你再这样，出去别说你是我的学生。”李斯敏瞥着谢总阴沉的脸色，心里怕得要死，嫌不迭地骂她的得意门生。
戏感有什么用，你没有资源还想出头？傲气有什么用，你惹了这谢总还想脱身？
没想到自己居然有这么不识抬举的学生！李斯敏现在完全把气都算在楚皖生身上，生怕这一次之后，再没老总愿意接手她其他学生了。
圈外把她传得很神，冰清玉洁德高望重的好导师，教出来的全是影帝影后；可圈内都知道，这好导师的名头也就骗骗那些新生，她其实是靠着把学生送到人家床上去换资源的坑货！
真是可笑！陆易冷眼看着这一切，手指在酒杯上轻扣着，抬头去看楚皖生，那少年估计也没想到自己敬重的导师会说出这种话，一下子慌了心神。脸色苍白，在原地晃了晃脚步。
B市，庆功宴宴会厅里，乔楚生忽然觉得一阵晕眩。
他艰难的晃了晃脚步，脑子一阵眩晕，有服务员闻声赶来，戴着手套就要收拾地上的玻璃碎片。
“您还好吗？”
“乔先生？”张震伸手，虚扶了他一把，一脸担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