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清欢用力挣开他的手，挡着脸后退两步。
“你干什么？把我的妆弄坏了！”
她语气有些愠怒。
她早上好不容易才遮住的印子，被他全抹花了，待会怎么出去见人？
萧衍冷冷盯着她挡住脸颊的手，口吻冷沉怒气：
“本王问你，这是谁打的？”
云清欢不想说，提到这事就难免说到江雪落。
南楚太妃刚刚才警告过她不许告诉萧衍，而且，凭什么萧衍问她就得说？
“这事跟你没关系。”云清欢说，“只是个意外。”
萧衍语气更怒了：“你当本王瞎了吗？什么意外能把一巴掌印在你脸上？”
云清欢一时噎住。
“说！”
“你对我发什么脾气，又没打在你的脸上。”云清欢皱眉，“真是莫名其妙！”
萧衍眼一沉，随即莫名的怒火倾泻而出：“你顶着这么一副样子回来，本王问你话，你还说本王莫名其妙？”
这女人到底知不知道好歹？
云清欢道：“我这副样子怎么了？你是嫌我伤在脸上给你丢脸是吗？我也好好用脂粉遮住了，谁让你把我的妆擦了的？”
指印青紫太重，用了很多脂粉都无法完全遮盖。
难免还会有一点点痕迹。
但只要不仔细看，本来也看不出来，她一路回来，南楚太妃和院子里的下人丫鬟，不是都没看出来吗？
就萧衍的眼尖。
看见就算了，他还非得上手擦了看个清楚。
现在觉得她伤了脸丢面子了？那他擦什么，当做没看见不行吗？
云清欢越想越恼火。
她早上花了那么多功夫遮掩，脂粉上了好几层，不就是不想被人看出来吗？
现在全被他擦没了！
萧衍看到她一脸恼怒，简直给气笑了。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去：“你也知道丢脸？你是南楚王妃，回一趟娘家被人把脸打成这样，本王不该生气吗？”
他身上怒气太盛，眼神都充斥着戾气，背光一步步走来的样子，气势压人。
云清欢有些怕他这幅样子，感觉他仿佛下一秒就要掐死她似的，忍不住的往后退。
他进一步，她就后退一步，浑身紧绷，眼里不自觉地露出警惕。
萧衍看在眼里，一时怒极反笑，伸手就想掐住她的脸。
“你……”就这么怕我？
他的话还没来得及说。
斜边忽然伸来一只手，“啪”地一声挡开他的手，强行挤/进了两人中间。
萧衍被迫后退了两步，脸色阴沉地看着伸手挡在云清欢面前，长着一张娃娃脸的陌生丫鬟。
“王爷，请您自重！”
白霜警惕地将云清欢护在身后，冷冷地说：“王妃脸上还有伤。”
萧衍看着她，又看看在她身后、明显松了口气的云清欢，脸色越发阴沉难看。
“你是什么人？谁让你插/进来的？”
白霜嘴上恭敬，身子动都没动一下：“奴婢是唐家送来，服侍王妃的丫鬟，刚才一时心急，还请王爷见谅。”
“滚！”
萧衍眼神冷戾，语气简单粗暴。
他管她是谁送的丫鬟，不过是区区下人而已，也敢挡在他面前，隔开他和云清欢？
白霜纹丝不动：“请王爷见谅，王妃受了惊吓，奴婢不能让开。”
萧衍的眼神瞬间变了。
云清欢清楚地看到他眼里闪过杀意，一时只觉得心惊。
她不明白萧衍怎么突然情绪差成这样，但她知道他的脾气，真正发怒起来，谁都拦不住，他是真的会杖毙了白霜！
“王爷！”
抢在萧衍开口之前，云清欢急忙说道：“白霜是我外祖父送的丫鬟，她年纪小，王爷别跟她一般见识！”
说着，她赶紧从白霜身后出来，背对着萧衍给她使眼色。
“白霜，你先下去。”
“王妃……”
白霜有些急，她奉主子的命令保护王妃，南楚王脾气不好，万一真动手打了王妃怎么办？
“你连我的话都不听了吗？”云清欢骤然加重语气，“下去！”
白霜咬紧唇，不甘心地低下头。
“是，奴婢告退。”
房门重新关上，云清欢还没来得及松口气，冰冷的手从身后捏住她的脸，强行将她转了过去，迫使她抬起脸。
“嘶……”
萧衍用劲很重，手指掐住了她脸上的指痕。
云清欢痛得吸了口气，想挣扎又忍下来，她蹙眉抬起头，直视着萧衍冰冷的眼神。
“很痛，你能不能松开点？”
萧衍看到她眼尾泛出了水汽，下意识松了手，随即又恼怒地再次掐紧。
这一松一紧跟故意折磨人似的，云清欢痛得生理眼泪都出来了，忍不住抓住他的手腕。
“这丫鬟哪来的？”
萧衍任由她抓着，冷声质问。
“从唐家带来的，已经给母妃过了目了。”云清欢蹙紧眉，手指抓紧他的手腕。
萧衍的身高比她高出整整一头，掐着她的脸往上抬，她只觉得难受，又清楚的知道她挣不开他的力气，只能忍着。
“白霜是外祖父送给我的，除了她还有两个。”
唐家只有唐老爷子，才会让萧衍忌惮和退让。
如果说是别人送的，云清欢怕他会把墨袖三个人退回去。
萧衍却没想这么多，他直觉的哪里不对：“唐家并不擅武，从哪找来会武功的丫鬟？当真是你外祖父送的？”
云清欢呼吸都乱了一拍，刚想说话，又嘶的抽了口气。
“现在知道疼了？”
萧衍看着她嘶嘶抽气的样子，嘲讽，“被人打的时候就不知道疼？以为遮起来就没这回事了？蠢不蠢！”
他松开了手。
云清欢被掐的脸颊浮出了几道泛白的指痕，转眼就变得鲜红起来，衬着本就青紫的指印，小小一张脸更显得伤痕累累。
……就像是被人虐待了一样。
她没说话，低头默默地揉着脸颊。
萧衍怔了下，剑眉深深皱起来，又有些烦躁和恼怒。
“你的脸是豆腐做的，碰一下都不行？”
他明明也没用多大力气，居然就成这样了。
“是我的错。”
云清欢的语气很冷淡。
她知道自己的肤质，心烦的揉了两下，脸颊上的红印肉眼可见地扩散了，残余的妆容完全掩盖不住。
“啧。”
萧衍看得更烦闷，扔下一句：“在这等着！”
他转身走进了里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