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初，大家也是为了争取利益。
但久而久之，彼此都察觉到男人的意图不轨。
“老太太的情况，我们都看在眼里的。”有人甚至是直接站到了老人面前，和男人拉开明显的距离，“我们想要的，就是多活几天。”
这话既是说给男人听的，又是说给季雨凝听的。
季雨凝能够理解，在疾病面前，人总是无力的。
男人说这番话，恐怕也是过于着急。
“没事。”她出面说，不想让这次的事情更加激化，“家人躺在病床上，我也能够理解。”
老人抬头冲着季雨凝点点头，“季医生，我知道你是好心。”
“但这男人说的话，真不是人听的。”周围有人帮腔说。
“你们懂什么！”男人再次怒斥说，脚步却在止不住朝后退去，“真是被这女人蒙蔽了眼睛。”
说完，男人拔腿进了病房里。
“我看啊，就是不好意思再继续和我们说下去了。”人们纷纷议论着。
有人趁着季雨凝在场，直接走了上来，“季医生啊，之前的事情，我们误会你了。”
“都是那男人……怂恿我们的。”
怂恿？季雨凝听到这两个字，不禁蹙紧眉头。
看样子，那男人的来历，还有些可疑。
“没事。”季雨凝摇摇头，“大家也是为了病人好，心急。”
“各位病人的情况我也看了。”她嘀咕着，从包里拿出东西，“到时候我会再给各位治疗方案。”
“但有句话我得说在前头。”为了不必要的误会，季雨凝还是决定在现在就把话给说明白，“这疾病，可不一定能够完全治好。”
“明白明白。”家属们点点头，“在医院里面，这点觉悟还是要有的。”
她点头应着，示意着身边的老人先回到病房去。
“那等我回去列个单子。”她招呼着，“改天就过来，把治疗方案给你们。”
周围人倒是相当热情，一直送季雨凝到门口，这才离开。
蓦地，季雨凝想起来，刚才走得急，把东西给落在老人的病房里了。
她转身回去，却不想在楼道里竟然听到熟悉的声音。
是刚刚那位颐指气使的男人。
“不是我说。”男人的语气有些抱怨，“这些人真没有那么好骗。”
“上次是被我给说动了。”他喋喋不休道，“但这一次，好像是又偏向那个女人了。”
“我已经努力了啊。”
看样子，他口中的“那个女人”应该就是季雨凝。
季雨凝见状，直接躲到一旁的柱子后面，同时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
“哥，你这不是难为我吗？”男人似乎是有些犯难，“再让我继续，只怕那群人也会记恨于我。”
“多少？”他再次质问。
似乎是得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男人直接答应了下来，“可以，那我再试试。”
“这要是再不行，这我可再也不接了。”
殊不知，他说的这一切，全都被季雨凝录了下来。
回到酒店里，季雨凝反复听着刚才的那段录音。
现在，谁也不知道，在男人背后指使的，究竟会是谁。
但季雨凝心中有个猜测。
碰巧在这时候，季雨凝的手机响起。
是慕程煜打来的电话。
“恭喜啊。”他的消息倒是相当迅速，“听说医院里的那些病人，都替你说话呢。”
“你这人倒是不在这里，知道消息挺快？”季雨凝忍不住调侃说，嘴角的笑意更是怎么都藏不住。
慕程煜忍不住笑出声，“这不是关心你吗？”
“这几天手头的事情一忙完，我就过来陪你。”慕程煜放下手里的文件，忍不住伸个懒腰。
季雨凝对此倒是一点都不觉得意外，反倒是转移起话题：“话说，爷爷最近的身子怎么样？”
也不知道那个李医生，究竟行不行。
“怎么？”慕程煜似乎是有些小脾气，“看样子我的地位已经没了？”
“这打电话过来，第一个问的竟然不是我。”
即便是隔着电话，季雨凝也能够明显感觉到慕程煜话里的悲观情绪。
“这话说得。”季雨凝忍不住为慕程煜这番言辞发笑，“你这不是都打电话来了吗？”
“我听着你的声音，也不觉得你有任何的问题啊。”
慕程煜倒是被季雨凝这番话给折服，谁让季雨凝有点医学底子。
“行行行。”他开始转移话题，继续在这上面纠结下去，到头来还是自己吃亏，“爷爷啊，我看着气色倒是挺不错的。”
“话说，那个李医生，真的靠谱吗？”慕程煜还是觉得有些不太放心，“听子豪说，模样倒是挺端正的。”
“怎么就关注这个。”季雨凝早前和李医生打过招呼，若不是看着他性子不错，她也不会想到要李医生出面帮忙，“之前和他说上过几句话。”
“人确实不错。”
说着，两人突然同时陷入沉默。
半晌，季雨凝拿刚才的事情说道，“你猜我今天发现了什么。”
“上回出来闹事的男人，是受人指使的。”
“受人指使？”竟然还有人敢在他的面前欺负季雨凝？
慕程煜心中的怒火顿时升起，就连说话也带着几分急冲冲的怒意，“谁？”
“我也不知道。”季雨凝突然感觉到莫大的安全感，“这不是你快过来了吗？”
“要是真遇上什么事情，你也可以帮我下。”
“哎？”没想到，慕程煜竟然突然改口，“我可没说什么时候过来。”
“要是在我还没过来之前，你就被欺负了呢？”
季雨凝知道，这是慕程煜在开玩笑。
“那就把你休掉！”
说完这话，季雨凝立马顿住，等待着慕程煜的反应。
没想到，电话那边的慕程煜语气陡然变得十分严肃：“你敢？”
季雨凝知道，慕程煜这是在给她点颜色看看。
“说一句。”她连忙开脱，毕竟玩笑也要有些分寸，“当然不会那么做。”
“等你过来啦。”说着，季雨凝拿出包里的资料，开始按着那几个病人的具体情况，给他们写起治疗方案来。
挂断电话后，季雨凝才全身心投入到其中。
这几位病人的情况要比之前那位老人好些，老人那时候是在收到病危通知书的情况下，无可奈何才赶到现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