孩子安安全全生下来了。
慕程煜的手术也结束了，之前的缝合处有几处破裂，如今也全部都缝合好了。
医生和护士推着慕程煜的手术车出来的时候，都觉得脚下如同踩云一样，差点儿就把身家性命全部都搭在这场手术里头了。
还好，这一切都结束了。
“程煜！”
“爸爸！”
小茜和姚雪丽看到手术车推了出来，几乎要喜极而泣，两个人跟着手术车回到了病房，一旁的季雨凝也还在昏迷着。
房间里静静的，谁都不敢大声说话。
护士长看到这一家人，忽然说道：“孩子现在在保温室育儿间里，如果想要去看看也可以去看一下。”
沈玉莲和姚雪丽同时回过神来，叫护士们帮忙看着这两个躺在床上的人，便结伴一起去看孩子了。
孩子在保温箱里，小小的，肉肉的，眼睛还没有睁开。
呼吸的时候，.....很可爱。
“你看这嘴巴和我们雨凝一模一样。”
“这孩子像程煜，和程煜刚生出来的时候好像。”
“小小的，真可爱。真是辛苦雨凝了。”
两个妇人看着孩子越看越喜欢，根本就不肯离开，恨不能现在就抱着孩子玩。
过了几个小时，季雨凝先醒了。
刚醒过来，就是剧烈的疼痛和恶心的感觉。
“妈，我想吐。”
旁边的沈玉莲立刻拿了个盆给季雨凝，头晕目眩身体的不舒服让她反胃，可是又吐不出什么东西来，只是干呕了一会儿当成是一种发泄。
“孩子还好吗？”
心疼地摸了摸季雨凝的脸，沈玉莲点了点头，“平安健康，在保温箱里呢。”
放心下来舒了一口气，季雨凝躺在床上，眼泪顺着眼角滴下。
“怎么又哭了？高兴的事情，不哭不哭。”
沈玉莲拿纸巾擦了擦季雨凝眼角的泪水，一边像是哄孩子一样哄着她。
“我是高兴，我好高兴终于结束了。”
听着季雨凝这么说着，她突然想起自己生下姜子薇那时的感受，她不想再生了，再也不想生了，这种煎熬和痛苦只有女人才会明白。
更何况雨凝生下第一个孩子的时候是没有人在身边陪伴，孤孤单单生下来的呢。
“妈妈。”
慕毓茜在季雨凝的身边不动声色，她发现季雨凝的气色已经完全没有了，整个人都像是从尸体堆里拉出来的，十分虚弱苍白。
所以她也不敢多说什么惹季雨凝多言语。
季雨凝只是摸了摸小茜的头发，她没有力气说话了。
“妈，我再睡一会儿，程煜醒的时候，你叫醒我。”
说完，季雨凝像是晕过去了一般，立刻失去了意识，她太累了，也或许是麻醉的劲儿还没有过。她只觉得头晕，晕到不想醒来。
黄昏的阳光洒进房间里，在墙壁上映出一层金黄色的波澜。
一睁眼，便是白色的天花板，只觉得自己的身上没有半分力气，饥饿的感觉接踵而至。
“杰森。”
姜玉菱一喊，杰森便推门进来，仿佛是在外面候着一样。
“怎么了？”
略微不好意思地一笑，姜玉菱的双手撑在床上，把自己给支了起来，笑着说道：“有点饿了，我们下楼吃东西去吧。”
杰森立刻反驳道：“你现在有孩子，怎么可以随随便便吃外面的东西，你知道哪些能吃哪些不能吃吗？”
说罢杰森就去厨房里把刚刚煮好的粥给端了出来，顺便在餐厅召唤姜玉菱，“快过来吃吧，我给你熬的粥。”
啊？我不想喝粥。
内心里说着一万个不愿意的姜玉菱还是坐到了餐桌旁。
“喝呀，怎么不喝呢？”
姜玉菱拿着勺子在里面捣来捣去，最终也没有吃一口，像是嫌弃杰森煮的粥一样。
“我真的没有胃口，但是又很饿。”
听到姜玉菱这么说，杰森也真是很无力了，他可没有办法解决这么高级的问题。
“好吧，你想吃什么，我们出去吃。”
两个人换了衣服还是出去吃了，实在是拗不过姜玉菱这个性子。
逛商场刚刚走到一家泰国料理店前，姜玉菱就走不动道了，看着那招牌，像是魂都被吸了过去。
“好吧好吧，去吃去吃。”
点了咖喱大虾，冬阴功汤，还有泰式春卷，菠萝饭。
杰森和姜玉菱生活了这些日子，第一次看到姜玉菱的胃口这么好，像是吃不饱一样，一直都在吃，缓缓的像是要把整桌子的东西都装进去。
“吃饱了吗？”
看着对面的女孩吃完了盘子里的东西，杰森都忍不住笑道。
“你这是在嘲笑我！”
姜玉菱突然看出来了这家伙的面目，恨不得上去撕了他，“你有什么立场嘲笑我啊！”
两个人打打闹闹的竟然还有几分情侣的样子，只不过在两个人的手碰到一起时，姜玉菱还是立刻就把手缩了回去。
她不能这样依赖杰森，她得一个人活着。
她不相信任何人，父母，家人，都是浮云。只有自己才是最值得信任的。
杰森看出了姜玉菱的态度，也不敢再接触她了。
“你打算怎么办？孩子是？”
姜玉菱笑了笑，“当然是做掉了，我一个人都嫌身上的钱不够呢，更何况加个孩子。”
他以为姜玉菱要生下来的。
他知道姜玉菱一直都是喜欢慕程煜的。
她竟然连孩子都不敢生下来。
这样脆弱的她让他觉得心疼。
“要不，你把孩子生下来，我们一起养？”
姜玉菱恍然愣住了，抬起头看着对面的男人笑道：“咱们两个人都要服刑，养什么孩子？再说了，孩子生出来就要背负一个有案底的母亲，对他不公平。”
她说的有道理，但是杰森仍然觉得痛心。
那是生命啊，是活生生的，她的孩子。
“那可以生下来，交给被人抚养，以后也可以去看看。”
姜玉菱“噗嗤”一声笑起来，“开什么玩笑！我当了半辈子的养女，难道还要我的孩子再重复我的命运吗？不可能。”
她的眼神里是狠厉与决绝。
就仿佛肚子里的不是个孩子，而是个毒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