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啊？”
季雨凝听到他语气里的严肃，这才抬起眼睑望着他说道。
“我今天看见大哥了。”慕程煜平静的说道，但是眼神却十分复杂。
“什么？”季雨凝惊讶的张大了嘴巴，“大哥不是已经……”
冷静了一下，她又问道：“程煜，你不会认错了吧？”
“没有，他都承认了，是大哥没错。”
慕程煜的眼眶有些微红，声音听起来也有一丝沉重，完全不似白日里的气定神闲。
“大哥没死，大哥没死……”
季雨凝放下手中的筷子，喃喃自语，眼中蓄满了光亮。
然后她突然抬起头道：“程煜，大哥既然没死，你怎么不给他带回家来？他回慕家老宅了吗？”
“大哥既然没死，这么多年他为什么不回家呢？”
问道这里的时候，季雨凝忍不住皱起了眉头。
“我也不知道……”慕程煜看样子难过极了，“你知道吗？最近茜萝和盛势之所以发生那么多事情，其实都是大哥和二叔联手做的。”
“啊？”季雨凝这回惊讶的差点把面前的瓷碗扔掉，“为什么啊？”
“我还没有调查清楚，”慕程煜摇了摇头又道：“今天在会议上，他说他知道我是他弟弟，可我却觉得……大哥好像不认得我了……”
“他看我的眼神……很冷漠，就像再看一个陌生人。”
季雨凝沉默了，她的记忆回到了五年前。
五年前的慕灏宇明明对他们二人疼爱有加，他是慕家第一个站出来支持他们在一起的人。
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呢？
“今天会议上二叔见事情败露，便假意晕了过去，我本来还想把大哥留下来好好问问的，但是他却毫不顾忌的，跟着救护车离去了。”
慕程煜说完，抬手拍了拍自己的脑门。
“那是大哥啊……”
说完他将手背贴在眼睛上，遮挡住了客厅明亮的灯光尽量去掩饰自己早已湿润的双目。
“那是从小到大最疼爱我的大哥啊……”
他又喃喃自语的重复了一遍。
季雨凝看他这副模样，心疼不已，抬起手抓住了他放在桌子上的那只手。
“凝凝，我们明天去医院看看二叔吧，不管怎么样，他到底还是我们的叔叔。”
慕程煜调整好情绪，放下那只遮目的右手道：“我回来的时候，已经将事情的经过都跟爸说了，他和妈明天也会过去。”
“有他们在场，事情或许能尽快的调查清楚。”
“嗯，”季雨凝点了点头，想了一会儿又道：“程煜，二叔的事情，你打算怎么处理？”
慕程煜叹了一口气道：“其实二叔并没有犯太过严重的错误，如果爸给他求情的话……”
他便不再追究了。
他没有说完，季雨凝便已经知道了他的心意。
“二叔这些事做的虽然都不太严重，但是却很伤感情。”
季雨凝叹了口气道：“不知道伯父伯母知道这件事情该做何感受？”
“他若只是坑害了盛势一把倒也没什么，可是大哥明明没死，他却不说出来，隐瞒我们一家人，到底居心何在？”
顿了顿，他又道：“这恐怕不太好说吧。”
“嗯，”季雨凝点了点头道：“这些人情你也别管了，看伯父的意思吧。”
慕程煜也点了点头。
医院里，慕仲齐躺在床上，拉着慕灏宇的双手道：“灏宇啊，我没有骗你吧，你今天也看到了，你那个弟弟根本就不愿意将盛势集团还给你。”
慕灏宇并没有什么情绪，半晌才道：“二叔，你多多注意身体。”
慕仲齐握紧他的手道：“灏宇啊，你一定要明白二叔的良苦用心，二叔做这么多都是为了你。”
“我和你爸爸是亲兄弟，自然不会骗你，你这个弟弟从小品性就不端正，因为嫉妒你，所以处处坑害你。”
“不光是我，小时候就连你爸爸妈妈都不待见他，不信你以后可以问问家里其他的亲戚。”
慕仲齐还欲再说什么，却被慕灏宇打断：“二叔，你放心，我的命是你救得，我肯定会向着你的。”
慕仲齐听到他这句保证，这才放下心来，拍了拍慕灏宇的肩膀道：“好孩子，无论二叔让你做什么，你都会去做吗？”
“会的，二叔。”慕灏宇郑重的回答道。
“灏宇哥，我爸呀从小到大最疼的就是你了，在他的心里，我这个亲生儿子都比不了。”
看到这一番情真意切，慕星辞赶忙插话道。
“这说的是哪里的话，不过二叔是当真对我有再造之恩。”
慕灏宇的脸部平淡的线条终于有所缓和，目光中满是感激。
慕星辞和慕仲悄悄对视了一眼，心照不宣。
第二天，慕盛辉和姚莉雪以及慕程煜和季雨凝都来到了医院里。
“二弟，你身体好些了吗？”
慕盛辉嗓音沉缓，并没有听出哪里不悦，但慕仲齐就是忍不住一阵胆战心惊。
“好多了大哥，让你担心了。”
慕仲齐的小山羊胡一翘，有点狡黠，又有点猥琐的答道。
慕盛辉坐在床边，脸色严峻，不怒自威。
他就安静的坐在那里，既不说话，也不看慕仲齐，而像是来这养神一般，漫不经心的望着对面的墙壁。
看他这个模样，慕仲齐心中的鼓早就擂得沸反盈天。
“二弟，我儿……”
姚莉雪有些按捺不住了，几次想上前来，却被慕盛辉一个严厉的眼神又瞪回去了。
“大哥，我错了大哥……”
慕仲齐的心里防线已经被攻破，他装作十分吃力的从床上爬了起来，跪在慕盛辉的面前。
“大哥，我真的错了，但是我发誓，我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灏宇！”
姚莉雪再也忍不住了，不管不顾的冲上前去，“二弟，灏宇呢？灏宇在哪里？灏宇当真还活着吗？”
“嗯，活着呢大嫂，活得好好的。”
慕仲齐被她这么激动的情绪吓了一跳，都忘了自己接下来要说什么。
“那他呢？我儿子灏宇呢？”姚莉雪喜极而泣，站在众人对面不住地拿手帕拭眼泪了。
还没有看见慕灏宇，她就已经哭成了如今这副模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