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程煜垂在腿边的双手不自觉的握成了拳头。
“你还没有跟我哥哥和奶奶赎罪，你以为这么轻易就能算了吗？”
慕程煜阴鸷的目光扫向季雨凝，“我告诉你，没那么容易！”
听了这话，季雨凝只觉得心口一阵钝痛，指尖经不住的颤抖。
原来这么多年过去了，她并不是自己以为的那样，已经痊愈了。
半晌季雨凝才再度开口道：“慕先生，我说过，你若执意认为你哥哥和奶奶是我害死的，那么你大可以报警，我愿意去坐牢。”
“你以为我不敢吗？”
慕程煜好笑的看着面前的这个娇俏的女人，五年不见，她似乎比当年看起来更添了几分成熟的韵味。
“还是你以为我会舍不得？”
慕程煜眸中的嘲讽和戏谑刺的季雨凝心脏生疼。
她闭上眼睛，说道：“你有什么做不出了的，你还能有什么做不出的，你可是慕程煜啊。”
说完兀自笑了起来，只是这笑声越听越苦涩。
封景岚再也看不下去了，按响了床头的铃声。
不一会儿两名护士走了进来，“封先生，怎么了？有什么吩咐？”
“让他出去！”封景岚伸手指了指慕程煜。
“他在这里，严重影响到我休息了。”
“你……”慕程煜气结。
“这位先生，我们的病人要休息，麻烦你出去。”
其中一个护士走上去，礼貌但不容拒绝的说道。
慕程煜伸手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吐出一口气，说道：“等着！”
然后转身，大踏步走出门外。
季雨凝看着男人的背影消失在门口的时候，感觉方才的几句话似乎一下子抽干了她全部的力气。
她颓然的坐在椅子上，盯着面前削了一半的苹果发呆。
“妈妈，是不是小茜刚才不乖，惹你生气了。”
季小茜看见季雨凝失魂落魄的样子，委屈吧啦的说道。
季雨凝这才回过神来，伸手摸了摸季小茜的脑袋说道：“怎么会呢，跟我家宝贝没有关系，我家茜茜是全天下最乖的小朋友。”
听了妈妈的话，季小茜这才咧开嘴开心地笑了起来。
然后一蹦一跳的又跑到门口玩耍去了。
“你打算怎么办？”
季小茜出门后，封景岚问道。
“我……我不知道……”季雨凝依旧感到十分茫然，“小茜就是我的命，我不能让她受到任何伤害。”
“可是这样被动，你只能一次一次被别人陷害，这样对小茜来说更加危险。”
封景岚叹了口气继续说道：“你这样犹豫不决，可不像我认识的那个季晨了。”
听了他的话季雨凝笑了起来，说道：“我知道自己现在的表现很懦弱，可是我不能拿小茜的生命开玩笑。”
季小茜就是她的软肋，是她现在无法放手一搏的原因。
“况且，凭我一人之力，现在也根本找不到证据。”季雨凝感到十分苦恼。
“你不是一个人，你还有我。”封景岚突然看着她的眼睛，深情说道。
季雨凝又感到阵阵尴尬，这人怎么说着说着就开始表白了。
“啊哈哈，我不是一个人，我是一个鬼嘛？”季雨凝企图缓解一下二人之间暧昧的氛围，趁机岔开话题。
突然她的一只手被另一只手抓住了，季雨凝一下子笑不出来了。
封景岚轻轻将季雨凝的手指握在自己缠着纱布的掌心内。“季晨，我说的是认真的，你不要每次都逃避这个问题。”
季雨凝尴尬的不知所措，她想抽出手来，可是自己的那只手，却被封景岚受伤的那只手紧紧握住了。
“封总，你这次救了我，我……我……”
说实话，封景岚冲进大火里，把她救出来护在怀里的时候，季雨凝不可能不感动。
可是感动毕竟不是心动。
她对慕程煜失望有之，怨恨有之，但同样的，深爱亦有之。
况且，季小茜可是她和慕程煜的女儿。
这么多年过去了，无论和谁比，其实季雨凝感情的天秤都是偏向慕程煜的。
“你什么？你要以身相许吗？”
封景岚靠在床头，悠然自在的叠放着两条大长腿，调笑道。
季雨凝默默地低下了头，“如果……封总，你真的看得起的话……”
那么，其实也不是不能因为报这救命之恩，以身相许。
“季晨。”封景岚收起笑意，突然严肃道。
“啊？”季雨凝猛然抬头，有些茫然的看向他。
封景岚看着她，无可奈何的叹了口气，突然伸出受伤的双手，捧住她的肩膀。
“季晨，你做这个决定的时候其实不必为我考虑，我也不需要你为我考虑。”
封景岚的语气很轻，但说出的每一个字都清晰无比，准确的砸在季雨凝的心脏上。
“封总……”
“我其实并不希望，你因为感激我，就答应跟我在一起。”
封景岚那张棱角分明的俊脸近在咫尺，眼神温柔的都要溢出水来。
季雨凝突然觉得病房里的空气似乎有些凝滞，不然她为何会突然呼吸不畅？
封景岚皱起眉头，继续分析道：“这场大火，你基本算是毫发未伤，齐安冉是不会罢休的。”
“况且，我凭直觉可以肯定，慕程煜已经怀疑小茜的身份了。”
“封总，你已经知道……”
季雨凝惊恐的瞪大眼睛，小茜是慕程煜的女儿这件事情，她从未对旁人说过，为何封景岚会知道？
“这根本就不难猜，我都看得出来，更何况慕程煜，他身为当事人，应该有更敏锐地直觉。”
说到这，季雨凝不自觉的打了个寒战。
“所以我必须得主动出击了是吗？”季雨凝喃喃自语道。
“是的，你必须要抓紧时间找到证据，以证自身清白。这才是你能保护小茜和自己的根本方法。”
封景岚说完这些，才又收回手，背靠在床头上。
“可是我……能力有限。”
季雨凝最终还是说出了自己最大的顾虑，她目前只是个小小的职员。
虽然在服装设计这一行已经崭露头角，自己也认为自己于此道颇有些才华。
但是自己的势力跟齐安冉的家族相比，确实相差甚远。
更何况齐安冉还有慕程煜。
“我说过了，你还有我。”封景岚偏过头，面带微笑的说道。
“如果你愿意将那些前程往事告诉我，我可以帮你彻查此事，替你翻案。”
“封总……”
季雨凝感动的不知说什么好，封景岚一而再再而三的帮助自己，并且还不让她有心里负担。
这份恩情，她都不知道此生还能不能还的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