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冠冕堂皇、虚情假意的恭维，从慕程煜的嘴巴里吐出来，真是怎么听怎么别扭。
坐在一旁的项枫枫看到了季雨凝的反应也忍不住笑了。
季雨凝注意到项枫枫的微表情，忽然觉得这个小女孩性格不错，对着她也挺真实的，实在是不合适这种虚与委蛇的说法。
“唉！这样吧，有什么就说什么，我这个人不喜欢拐弯抹角。”
听累了的季雨凝制止了慕程煜，直接开门见山地说话。
她实在是太烦这种让人听不懂的话了，说得云里雾里，其实说的人没有表达清楚，听的人也没有听明白。
“我很想和项枫枫合作，甚至想要签下她。相信我，项枫枫在我手里绝对会成为和爱丽丝一样的模特。”
杰森想过季雨凝直接，但是没想到这么直接。
这话直接给谈死了，没了余地，仿佛如果不和她合作，她就会把你看成竞争对手了。
“项枫枫是我发现的孩子，她的天赋，我也最清楚，你如果想要签下她，就看你准备付出什么样的代价了？”
这么快就进入了谈钱的话题，让季雨凝有些意外。杰森不像是个缺钱的人，他要这么多钱做什么？
况且这是要和项枫枫分成的，就算是高价拿下的合约，杰森拿到的也不会是大头。
“你开个价吧？”
慕程煜恢复了他冰山王子的作风，说话变得冷冷的，不着人情。
有时候季雨凝也很奇怪，为什么慕程煜这个人能够不计较往日仇怨。明明两个月前，他还和杰森在医院里大打出手，现在又能够和和气气坐在一张谈判桌上了？
“一个亿。”
什么！
季雨凝几乎在内心里破口大骂，一个亿是什么概念！爱丽丝和茜萝签了5年的代言合同，不过才三千万。一个还没有走上顶流圈的项枫枫何德何能值一个亿。
“这是她的艺人签约合同，是十年期的，我们才签了一个多月。转让给朗星，一年也才一千万。以后她能够接到的代言，能够卖出的杂志，绝对不会只有一年一千万这个数吧？”
这是一个赌约。
季雨凝算是看明白了。
她不过是要赌，项枫枫究竟能不能火十年，虽然她的年纪还小，十年之后也不过才二十多岁。但是，艺人这种事情并非那么容易，想要做时尚圈的常青藤，难度很大。
不用过两三年，各种的病痛就会出现，包括心理状态也会出现变化。
项枫枫还能不能成为一个赚钱的艺人，就很难说了。
“我们签。”
啊？
慕程煜竟然已经准备好了合同，拿出钢笔就准备让季雨凝签字了。
可是公司账上根本没有这么多钱啊！
季雨凝继续往下看，发现这是一家新注册的经纪公司的名字。慕程煜送了她一家经纪公司？
以后她可以自己签艺人了！
不用走姜氏集团的账，不用去姜氏集团开那么多乱七八糟的会议，去求财务部门拨款。
慕程煜就是她的财神爷！
季雨凝看着他，突然觉得感动，定然是最近他听说了邀请艺人合作这一块经常和财务部门闹别扭，所以才想要到注册一家新的公司“新地”给她。
这样艺人她可以随便动用到朗星来拍杂志，也可以作为运营经纪将他们丢出去挣钱。
“你怎么？”
本来想说，你怎么什么都瞒着我。季雨凝想了想还是没有说。
夫妻之间，有些话不需要说。
就像慕程煜对她的好，就像是春日里的和风细雨，从来没有允诺过要做什么，当她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什么都做好了。
签下合约，项枫枫就成为了她的人，原本由杰森来代理的经纪事务，还是仍旧由他代理。
杰森竟然成为了经纪公司的第一个经纪人，而项枫枫则是成为了第一个艺人。
想到这里，季雨凝竟然觉得有些梦幻。
有钱真是能使鬼推磨。
昨天还是对手，今天就成了战友。
钱也太有用了吧！
签完合约，四个人一起喝下午茶，氛围倒是其乐融融的。
“明天在这个酒庄有一个酒会，很多艺人和大牌时尚杂志都会来。”
嗯？
杰森的话让季雨凝又差点儿一口柠檬水喷出来。
她怎么不知道？
她怎么什么都不知道？
圈内的消息都把她给屏蔽了吗？
慕程煜倒是点了点头，“我知道。”
他又知道？
季雨凝突然觉得自己这个时尚企划部的总监，当得还没有盛势的总裁称职，自己已经被圈子孤立了竟然毫无察觉。
看着季雨凝一脸懵逼的样子，杰森笑道：“季小姐，你不会不知道吧？”
佯装淡定的季雨凝不想说谎，也不想说话，只是微微一笑。
“不要叫我季总监，叫我老板。”
杰森一愣恍然笑了起来，没想到季雨凝还是一如往昔，又直率又可爱。
“明天我带着项枫枫来参加，你来吗？”
季雨凝一惊，这样的场合她怎么能不来呢！这不是谈生意的好机会吗？
拍了拍季雨凝的肩膀，慕程煜说道：“当然是要来的，雨凝会和我一起来。我们已经成为项枫枫的东家了，又是爱丽丝最大的合作商，想巴结我们的人可能都排到门外了。总得给人家一个机会吧？”
杰森的脸上阴晴不定，仿佛是被“巴结”两个字给刺激到了。
季雨凝看向窗外正在搭建的灯光秀舞台还有这种准备好的真花和假花，算是明白了这里为什么要搞这些了。
只是前阵子她联系的那些圈内的“姐姐妹妹”们，瞒得一丝不漏，对她一点儿风都没有透，着实让她有些失望。
时尚圈的塑料姐妹情。
当真是让人觉得恶心。
还不如在职场上和同事们讨论讨论选题来得真诚。“出示您的邀请卡。”
季雨凝从车上下来，先走到了门口，后面正在与人寒暄的慕程煜还没有上前来。
“你不认识我吗？”
被门童给拦在了门口，还真是少有的尴尬。
穿着一身黑色的礼服长裙，季雨凝少有得显现出自己的肤色胜雪，红唇*，长发挽起，多了几分成熟女人的娇柔妩媚。
“认识，你是超模季雨凝，我妹妹很喜欢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