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敏没有说太多，可她也都懂。
非要亲眼看着自己躺下，才肯离开的周琴，着实让季雨凝感觉心暖。
要是自己的母亲，她都不确定能否做到这一步。
这个阿姨，很好！
胃里暖了，她也犯困，睡到中午，才逐渐醒来。
起床时，才注意到枕边那一点已经干掉的湿痕，这个位置......
她不记得男人回来啊，难道是清早吗？
收起心思，下楼时，看到忙碌的周琴，她有些内疚。
“辛苦您了~”
周琴笑笑，“要是你别跟我这么客气就好了。”
对于慕家，她是自知不配的。
苦涩在心里蔓延。
在车上时，慕程煜提醒着两个小家伙。
“妈咪病了，你们要记得不能让妈咪受累，尤其不能让妈咪抱起来，知道吗？”
小姑娘不解，还有着心疼。
“妈咪哪里不舒服？希希可以帮妈咪吹吹。”
慕程煜无奈的揉着她的小脑袋。
“妈咪身体不舒服，最近都没什么力气，还有......小弟弟或者是小妹妹，已经不在了。”
他轻声说着，生怕他们会不能接受。
可看到他们两个小家伙的脸上，都是同样的沉默表情。
心里泛酸。
一手一个，把两个小家伙抱到怀里。
“爹地和妈咪还有你们，所以你们要乖，答应爹地好不好？”
小男孩忍着，攥紧了小手。
可是小姑娘紧抿着小嘴，一双大眼睛闪着光泽，愣是没哭出来。
倔强的昂着头。
“妈咪是不是很疼？”
慕程煜点点头，感觉喉咙的干涩无法发出声音，只能用行动回答小姑娘的问题。
半晌，才找到自己的声音。
“妈咪看到你们，就会好很多，这件事，我们不在谈起，让妈咪难过，好不好？”
季晨哼了声，别过头。
“妈咪很坚强。”
不止一次被臭小子质疑，他已经快要习惯这种可恶的感受了。
“是，妈咪最棒，宝贝们也是坚强的。”
从他们忍着不哭上，慕程煜就已经知道了。
他们知道眼泪不能解决什么，这一点，是季雨凝教导的。
“妈咪。”
小姑娘跑到沙发上，脱掉鞋，站起来亲了她一下。
然后抱着她的脖子。
“妈咪，希希想你了~”
带着一丝哭腔，让季雨凝心里一酸。
“妈咪也想希希，还有晨晨。”
见她伸手，季晨走过去，跟奶奶打了招呼，才握紧妈咪的手。
冰凉的，让他都心疼。
不由得抬头，眼神中带着责怪的看向慕程煜。
注意到小家伙的目光不善，季雨凝拍拍身旁的希希，才对晨晨说。
“晨晨又和爹地生气了吗？”
她惯会在这父子间演戏的，而且越发感觉这演技要被他们两人给练出来了。
“没有，我先去写作业了。”
季晨低着头，没敢直视她的眼睛。
被季雨凝揪住，走了几步没走掉，他才转头。
“妈咪~”
带着几分无奈。
她板着脸，不能由着小家伙把家里的风向引导到自己无法控制的地步。
“晨晨，在不许这样看爹地，知道了吗？”
慕程煜知道，她在教孩子的时候，不喜欢自己开口。
可他清楚，这毕竟是自己的缘故，而且......他确实有责任，怪不得小家伙敌视自己。
他闷声不说话，小手攥得紧紧。
“晨晨！”
季雨凝又喊了一声，脸色沉了两分。
“妈咪，哥哥想要池塘，爹地不让，才......”
不等小姑娘说完，季雨凝松手，把她一同放在地上。
“季希！帮哥哥撒谎，也是撒谎，妈咪教过你没有？”
小姑娘顿时苦下了脸，伸手偷偷扯着哥哥的袖子。
季晨不吭声，倔强的低着头。
看着小姑娘光脚，慕程煜蹲下来，抱在自己腿上，穿好鞋后，又放到了季晨身边。
“你们两个，写完作业，面壁半小时。”
想要冲奶奶说委屈的小姑娘，看到哥哥一声不吭的上楼，也闷闷的跟了上去。
等到两个孩子都回去房间后，周琴才叹了口气。
“小雅，慢慢来，有些事，急不得。”
她当然知道孩子从小不在慕程煜身边，对他自然是有些隔阂的。
原因，她不会去问及，他们的生活也一样，周琴自然不会插手。
“我知道的，但一再触犯，就是晨晨不听话了。”
晚饭时，季晨没有下楼。
小姑娘为难的坐在椅子上，看向爹地，偷偷的扯着他的袖子。
慕程煜自然也是坐不住的，刚要起身，就被女人说了一句。
“不吃饭是他的选择，没必要要人哄着，他马上就五岁了，小性子没人会受。”
他知道小家伙的心里是怨自己的，而季雨凝这样做，他不知道会不会加重晨晨对自己的反感。
见他不听的站起来，季雨凝放下筷子。
先他一步上楼，看着女人的背影，他于心不忍，可加上之前的别扭，还堵在心里。
“希希乖乖吃饭，好不好？”
周琴哄着小姑娘回神。
“嗯，希希不会让妈咪担心的。”
说着，她便低头吃饭，不在东张西望。
打开季晨的房门时，季雨凝一时没有看到人。
在房间内走了一圈，才在门后看到他挺着后背站着。
“妈咪有说要不吃饭面壁吗？”
她心里不忍，可还是心疼的。
但这个小家伙固执起来，丝毫不比小姑娘要委婉。
这两个，是一个比一个让她头疼！
“没有，是晨晨自己惩罚自己的。”
她没吭声，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也没有动，站在原地。
季晨自己是没有计算时间的，只是想等到自己想通后，在离开。
可现在，他当然知道已经过了十五分钟，可妈咪依旧没有离开。
让他不由得担心，偷偷的向后看着。
季雨凝直直的看着墙壁，也不出声，也不动。
要不是知道她没有离开，季晨很可能会认为房间内只有自己。
“妈咪，你要去吃饭。”
季雨凝不出声，依旧站着。
他又唤了一声，见她还没有，才担心的转过身去。
看出了她额间的薄汗，担心的跑出去叫爹地。
慕程煜一直站在门外，看到小家伙出来，才慢步进去。
“爹地，晨晨错了，以后都不会在凶爹地了，爹地不生气了对不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