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桐捂着脑袋，痛苦地把头埋进膝盖里。
傅合终于意识到了温桐的不对劲，想扶住她，却被温桐反手扼住手腕。
温桐抬头看着他时，目光猩红可怖，她一遍遍地问着他，“那天晚上是不是你？”
“是不是你！”
傅合皱紧了眉，看着温桐这幅样子，几乎毫不犹豫道：“是我。”
温桐濒临崩溃的弦蓦地松了下去，她低头，喃喃着：“是你。”
“是你就好。”
“不是你，还能是谁呢。”
除了这个答案，还有一个答案温桐想都不敢想！
温桐扯了扯嘴角，挣脱开了傅合的手，她缓缓闭上眼睛，不知道在想什么，又或者在压抑些什么。
傅合趁这空档，给宁陵游发去了消息。
“温小姐，你可以进来了。”护士道。
温桐摸着肚子，手狠抓了一下衣服后，眉眼淡然，“抱歉，我今天忽然不想做手术了。”
护士愣了下。
温桐看向傅合，脸上挂着一抹很勉强的笑容，“我后悔了，我们先回去吧？”
傅合看着温桐，看了一会儿，才问道：“确定？”
温桐点头。
傅合起身，和护士示意了一下，推着温桐出去了。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说话。
温桐不说话，傅合也不说。
傅合真的是个很寡言的人，当然龙离也是。
但是这两个话少的人，给人的感觉却并不一样。
一个是不想说，一个是不屑说。
一个淡漠，一个冷漠。
细细感受，两个人其实一点都不像。
上车前，傅合见温桐没反应，主动开口道：“我抱你上去。”
温桐一言不发。
傅合目光里闪过了一丝忧虑，随后弯腰把温桐抱上了副驾驶。
他上车后，正准备发动车子，温桐忽然笑了一声。
“你怎么会变得这么快？”
傅合没理温桐，启动车子，穿过幽暗的停车场时，他听到温桐的声音缓缓而来：
“你戴着面具的时候那么讨厌，跟你现在的样子截然不同。”
“你到底怎么想通的？”
“我发现一个问题，不戴面具的你，很正常，其实一点都不讨厌，甚至待人彬彬有礼。”
温桐不知道是在跟傅合说话，还是说给自己听，一直说着，就没停过。
语气很平静。
可是傅合隐隐有种不好的感觉。
“为什么不说话？”温桐似乎很不满傅合的沉默，“一个人，前后变化能这么大吗？”
傅合终于回应了，“你不是希望我如此么？”
他将车速减慢，看了一眼温桐，“和解，不应该如此么？”
温桐眼中全是疑惑，还有一丝挣扎。
傅合目光渐深，“还是，你希望我们回到之前那样？”
温桐连忙道：“当然不是，你别误会！”
傅合这话显然意味深长，让温桐瞬间想到了某些可耻画面，温桐瞪了一眼傅合，看到傅合始终一脸淡漠正经的样子，她忍不住嗤了一声：“衣冠禽兽。”
傅合没有任何反应，很好脾气地由着温桐骂了一句。
傅合那句“回到之前”，让温桐乱糟糟的心绪平静了不少。
禽兽，还是禽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