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不亮碧秀着急敲门:“王妃,外头出事了。”
楚昀宁倏然睁开了眼。
“王爷昨天吃了您带回来的药,现在高烧不退,整个人迷迷糊糊开始说胡话,您快去看看吧。”
楚昀宁第一反应就是不可能,同样是中毒,自己怎么一点事都没有?
急匆匆赶到正院,叶嫣儿正站在廊下恶狠狠训斥奴才。
“来人呐,把王妃给我扣起来,好大的胆子竟敢毒害王爷!”
叶嫣儿脸上带着面纱,只露出一双眼睛,气势凌人,一声令下立即有两个粗壮的婆子冲了过来。
“王妃,得罪了!”
楚昀宁冷呵:“放肆,我看谁敢!”
她气势不输叶嫣儿,两个婆子踌躇不前。
叶嫣儿气得跺脚:“楚昀宁,你害的我毁容就算了,没想到你竟敢在众目睽睽之下毒害王爷,害的王爷现在毒发,生死未卜,你就是罪魁祸首!”
没理会叶嫣儿的大喊大叫,楚昀宁抬脚上了台阶,却没想到如风竟伸手拦住了她。
如风一脸警惕,甚至眼底深处还有责怪和埋怨。
楚昀宁气不过:“你也要阻挠我?”
如风低着头,语气却坚定:“王爷现在昏迷不醒,属下为了保障王爷安全,不能再让王妃进去。”
“楚昀宁你怎么还有脸来,王爷都被你害惨了,你心里恨极了王爷,也不至于下毒谋害,昨天王爷可是为了救宁师傅才受伤的!”叶嫣儿越说越气,呸了口:“什么寒香阁,我呸,就是招摇撞骗的江湖神棍!”
如风又说:“王妃请回吧,一切等王爷醒来再说。”
“我若不进去,你家王爷就再也醒不过来了!”楚昀宁不知道里面是什么情况,唯一能确定的是,萧王再次被人下毒了。
否则,服用解毒丸一夜之后,萧王应该醒了,而且行动自如才对。
“如风,你别听她胡说八道,她眼里根本就没有王爷!”
如风昨天挽留了楚昀宁留下照顾,却被拒绝了,去请叶嫣儿,叶嫣儿立马就来了,并且还在床榻前守了整整一夜。
谁有情谁没情,立竿见影,如风的心还是偏袒叶嫣儿的。
楚昀宁扬手一巴掌狠狠打在叶嫣儿的脸上:“你给我闭嘴,不想当寡妇就给我让开,我是萧王妃,这个家我说了算!”
挨了打,叶嫣儿又气又怒,不顾一切就要冲上前,却被叶如滢拽住了。
“姐姐,就让王妃进去吧。”
叶嫣儿回头瞪了眼叶如滢,叶如滢给了她一个安抚的表情:“王妃不会医术,不知那药丸根本就不是解药,都怪寒香阁的人心思狡诈欺骗王妃,害的王爷伤势加重。”
叶嫣儿这才反应过来,让楚昀宁进去又如何,她又不会医术。
楚昀宁意味深长的看了眼不显山不露水的叶如滢,她躲在叶嫣儿身后,打扮的并不出挑,甚至像个婢女。
可她却觉得叶如滢比叶嫣儿更难对付。
“让开!”楚昀宁冷着脸对如风说。
昨天如风救了自己,她对如风的印象很好,才短短一天,印象就成了负数。
如风看了眼叶嫣儿。
楚昀宁气笑了:“如风,我才是王妃,你不要主次不分坏了规矩!”
无奈,如风让开了。
楚昀宁一只脚跨进门,就闻到了药味不对劲,萧王闭着眼躺在塌上,腰间裹着纱布,布已经被乌血渐渐渗透,她掏出匕首割开了萧王腰间的纱布,看了眼伤口。
伤口处被人抹了枯芝草研磨的粉沫儿,这种草药会让人暂时麻痹神经,使人昏睡不醒,并不会伤及要害。
看萧王昏迷的状态,应该有三个时辰了。
也就是昨天晚上她走后没多久,萧王就被抹了药。
真是可怜,在自己的府邸还被人下了药,这王爷当的窝囊。
楚昀宁极快的清理伤口,又给萧王喂了一粒解毒药丸,以及一颗上等大补丸。
为了让萧王醒的早些,楚昀宁在他的腰间重新施针,让毒血尽快往外排。
耳边传来叶嫣儿的声音,楚昀宁立刻收起了针,后退两步离床沿远了些。
“王妃,你把王爷害成这副模样,怎么还如此淡定,果然冷血无情!”
叶嫣儿又对着如风说:“以我之见先把王妃关押起来,逼着寒香阁交出解药。”
如风神色复杂的看向楚昀宁,王妃真的会害王爷吗,他一时不敢确定。
“王妃一定是和寒香阁有勾结,不把她抓起来,王爷是不会好起来的。”
叶嫣儿再次催促,现在脸上还火辣辣的疼呢,这个贱人,落在她手里,必定要让她千倍万倍的偿还。
“王妃得罪了。”如风刚要上前,忽然床榻上传来咳嗽声,萧王悠悠然睁开了眼。
“叶侧妃大呼小叫什么,王爷这不是好好的?”楚昀宁嗤笑。
叶嫣儿揉了揉眼睛,不敢相信的看着萧王:“王爷?”
萧王睁开了眼,刚才的对话他都听见了,于是撑着身子坐了起来,叶嫣儿被吓的浑身哆嗦。
明明她在伤口上抹了药,萧王不可能醒来的?
“姐姐,王爷终于醒来了,这下你悬着的心可以放下了。”
叶如滢的声音不大不小,也是在提醒叶嫣儿看清眼前状况。
叶嫣儿经人提醒,扑倒在萧王怀中哭的上气不接下气:“王爷,您吓死嫣儿了,嫣儿好担心您。”
萧王神色温柔的拍了拍叶嫣儿的肩:“本王无碍,这些日子本王忽视你,你受委屈了。”
叶嫣儿摇摇头。
两个人你侬我侬凑在一块,楚昀宁恨不得让萧王再晕过去,太碍眼了。
“王爷昨天明明情况已经好转了,为何一夜之间又严重了,叶侧妃,你是怎么照顾王爷的,怎么身边连个下人都不留,大夫呢?”
楚昀宁开始质问,屋子里一个伺候的都没有,着实太奇怪了。
叶嫣儿心虚的别开眼,昨天为了方便下手,她故意支开了人。
“王妃这是故意要冤枉我吗?”叶嫣儿哽咽。
楚昀宁最讨厌她这副没事儿就哭哭啼啼的样子,一句话说不全就剩下哭了。
“去请大夫!”楚昀宁说。
不一会大夫被请来,替萧王重新诊脉。
叶嫣儿心跳的飞快,生怕被看穿什么。
大夫说:“恭喜王爷,余毒已解了,只剩下表面什么伤,休养个十天半月就能痊愈。”
在场的人愣了,唯有叶如滢悄悄抬头看了眼楚昀宁,仅仅一眼又低着头。
楚昀宁佯装没看见。
“王爷......王爷的毒解了?”
叶嫣儿怔了半天,这怎么可能?
大夫明明说萧王受了重伤,没有三五个月是养不好的,怎么楚昀宁一来就快好了?
“本来就没多大事,是你们小题大做,不知道的还以为盼着王爷出事儿呢。”
楚昀宁没好气睨了眼如风,如风羞愧地低着头:“是属下的错,求王妃恕罪。”
“不知者无罪,你也是为了王爷安危着想,只不过下次眼睛擦亮点,别什么人的话都听,误人误己。”
叶嫣儿听着指桑骂槐,又气又怒,刚要对骂却被叶如滢一个眼神制止。
“都说什么呢!”萧王听得云里雾里,如风立即把事出经过说了一遍。
“王爷,嫣儿只是担心您的安危,一时糊涂冒犯王妃,嫣儿不是故意的。”
叶嫣儿吸了吸鼻子,趴在萧王的膝盖上,对着楚昀宁说:“是嫣儿太鲁莽了,王妃不会计较吧?”
楚昀宁挑眉:“叶侧妃没脑子也不是一天两天了,我怎么会跟你一般见识,现在王爷醒了,我也可以洗脱罪名了。”
屋子里人多闷的很,她实在没心情待下去,扭头就走。
“王爷,王妃怎么这么薄情,一点也不关心您。”
叶嫣儿小声嘟囔,说者无心听者有意,萧王望着楚昀宁渐行渐远的背影陷入了沉思。
难道她真是冷心肠,一点也不在乎自己的死活?
“嫣儿,你辛苦了。”萧王感动叶嫣儿的陪伴,心里稍稍有了丝丝安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