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仅仅是太爷金盆洗手,不愿意再下墓,张家的人绝对不可能杀死最后一个拥有管家身份的摸金校尉,即便我太爷已经老了,可他张三链子的名声还留存在世。
这个名头对于外人来说,可能没什么。
但是在阴人圈里是有很大的号召力的。
无论四摸金校尉还是搬山道人,亦或是其他的派别,听见张三链子的名声谁不恭恭敬敬的称呼声一声张三爹。
这不是一种称呼,这是一种地位的象征。
就算太爷后面已经逐渐脱离阴人圈,可他但凡要继续进圈子,谁不会举手欢迎?
更何况……
我眯了眯眼,张觉的惊呼把我唤回了神。
冷眼看着他,想到太爷死去的凄惨画面,我深吸一口气,再度追问太爷的死因。
张觉呲着牙咧着嘴,吊儿郎当的翘起个二郎腿,闻言十分不在意的说,“就算跟我们张家有关系,你能怎么着?自己都自顾不暇了,怎么着?还准备跟你太爷报仇?”
呼吸有些困难,我双手紧紧的捏成了拳头,如果不是尚且还有一分理智,我早就冲上去将张觉暴揍一顿了。
“行了,我懒得跟你们废话,赶紧把玉书交出来,我还能让你们死的痛快一点,否则……”
张觉开始威胁我们。
一旁早就忍耐不住的胖子直接拿着一把砍刀跳了出来。
“砰!”
砍刀直接将桌子砍成了两半,他扛着刀挡在我面前,怒声道,“张觉是吧,哪里来的小兔崽子居然敢这么跟你胖爷说话!真以为自己人多就万事无忧了是吧,你倒是试试胖爷我能不能收拾得了你!”
“你!”
“你什么你!毛毛虫一样的小兔崽子,用什么指你胖爷爷做什么呢!不怕手指被砍啊!”
他说着,又挥舞了下砍刀。
张觉连忙躲避,脸上黑了一层。
但他应该是在顾忌着什么,深深吸了口气,勉强忍下来,看向我,怒声问我难道就这么看着我的人对他动手。
我被他的质问给气笑了。
将白玉刀抽出来挡在身前,推开了胖子。
“张觉是吧,你以为你是谁?”
张觉看着白玉刀的眼神逐渐变得贪婪,听见这话脸色越发难看。
他勉强把眼神从白玉刀身上收回,恶狠狠的瞪着我,“张三斤,我劝你最好别敬酒不吃吃罚酒,就你们这么几个人,你觉得能从我手里逃脱吗?”
说完一拍手,身后一阵响,像是什么机关启动的声音,在紧接着就是一连窜的脚步声。
一回头,就看见刚刚还空荡荡的身后已经被十几个人围了起来。
“糟了,张觉在这个地方弄了机关,这些人一直都躲在墙后!”
张小倩喊了声,语气有些烦躁。
“看来今天是有一场恶仗要打了,三斤你也别想你太爷的事了,既然张觉今天承认了,那你太爷的死绝对跟张家脱不了干系!我们先想办法从这儿离开,然后再回去找相关的证据!”
耳边响起安生的声音,我做了个深呼吸,面无表情的点头。
忽然听到太爷死去的真相,我的确有一瞬间想今天跟张觉拼个你死我活的。
但我没忘记我身边还有一堆同伴,如果我真的乱来,最后吃亏的只会是身边人。
我只能压下心里的愤怒,听从安生的意见。
“胖子,佟小强,我们三个护着他们,直接打出去!”
说完,我一把抓过在队伍里安安静静的男人,这人从车上下来就一直躲在我们队伍里,像是不敢面对张觉一样。
猛地被我抓出来,顿时满脸惊愕的神情,先是惊恐的看了我一眼,然后快速的扫了张觉一眼。
张觉也看见我的动作,脸上刚露出讽刺的笑,我就把那人推了过去。
这人份量不轻,我大力的把人推过去,直接撞到了张觉面前,就是这个时候。
“打!”
我一声怒喝,直接朝着门口的人冲了过去。
张觉带了很多人来,在屋里的时候还不觉得,可等我们从屋子里冲出来,看着密密麻麻的人头,起码得有一两百人。
外面又稀稀落落的下去了毛毛雨,胖子抹了把脸,“这恶心玩意儿!果然跟张桥那傻逼一伙的就不是什么正人君子,全他妈的比小人还小人!”
胖子呸了一口,直接提刀砍倒了一个冲上来的人。
鲜血夹杂着草木气息,瞬间充斥了整个上空,人群开始躁动起来。
张觉从屋里出来,身形有些狼狈,看着我们的眼神凶神恶煞。
“给我上!打!”
身边有人扯了他一下,似乎说了什么,但被张觉挥开了。
他看着我的眼神就跟要吃人似的,声音在雨夜里显得有些阴沉。
“那些老头说什么我不管!但我今天必须要张三斤的这条命!”
雨水打在身上有些冷,但张觉的话,让这个雨夜似乎又降了些温度。
我很奇怪张觉对我的态度。
按道理来说,张觉只是应家里要求来跟我交换东西的,就算我杀了张桥,就算我今天对他态度不好,可他也不应该对我有这么大的恨意。
没错,就是恨意。
我刚刚清清楚楚的从张觉的眼中看见了浓烈似火的恨意。
再仔细想想,从我第一个进屋,张觉看我的第一眼,他的眼神似乎就有点不对。
不过,我们本身就不是什么很和谐的关系,所以我并没有细想。
直到现在……
我闪身躲开一人的攻击,绕到那人的背后,白玉刀直接抹了他的脖子。
“胖子,佟小强,我觉得有点不对。”
我凑过去,一边往村口撤退,一边把刚刚的发现说了。
胖子皱眉,摸了下后脑勺。
“听你这么一说,我也觉得有些奇怪了。但是为什么?”
我无语的看着他,“我要是知道就不会问你了。”
话落,佟小强却说他可能知道。
但现在不是讨论这个的好时机,饶是我们再如何能打,可围着我们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我只觉得自己跟个机器人似的,不断的抬手挥刀。
面前的人一个一个倒下,可我们距离村口仿佛隔着上千万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