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傻子,这么危险为什么要下来……”
萧洛云不知何时睁开了眼睛,语气虽然嗔怪,脸上却满满都是心疼。
“你可是太后的心肝宝贝,若是在我手中出了事,我还不得以死向太后谢罪?”
姜千叶笑着打趣:“还有赵姑娘,人家哭得肝肠寸断,我都怕万一你出了事,她都会想不开殉情。”
“你既然知道我是母后的心尖子,就赶紧牢牢的把我拴在你的腰带上,不然回去以后我就向母后告状,说你总把我往别的女人身上推。”
萧洛云握住姜千叶的手,万分留恋。
“你若以后再在我面前胡说八道,我可真的要生气了。”
姜千叶静静注视着他的眼睛。
半晌。
“噗嗤!”笑了。
“好了好了,我和你开玩笑,当务之急是先脱离险境,将来的事情将来再说。”
说着话,就准备把绳子捆上萧洛云的腰,却被他制止。
“我不放心你一个人留在这里,我要和你一起等他们下来。”
姜千叶无可奈何:“你现在怎么这么孩子气?”
但到底还是顺从了他的意思。
仆从们很快来到崖底,用担架把萧洛云抬回去。
人刚在床上躺平,外面就传来一声娇斥。
“赵多多,你滚进去向萧公子赔罪!”
赵少陵扭着妹妹的耳朵,将她拎进了屋子。
赵多陵疼得呲牙咧嘴,嘴里一迭连声的求饶。
“嘶!疼疼疼!姐姐我错了,我以后再也不敢了!”
咚!
人已经被赵少陵甩到了床前。
“你知不知道,萧公子为了救你差点没命?”
赵少陵眼中含着泪水。
只要一想到萧洛云掉下去的情形,她就后怕的要命,恨不得捶死妹妹。
赵多陵倒是也不含糊,从地上爬起来,摸了摸摔疼的脑袋。
咚咚咚!
就给萧洛云磕了三个头。
“萧公子,你救我一命,从此就是我赵多陵的亲人,以后我管你叫大哥,有我罩着你,你在药王谷就能横着走……啊!姐姐你干嘛弹我的脑袋?”
赵少陵咬牙切齿,恨铁不成钢。
“听你说的那是什么话?你还有一点女孩子的样子吗?”
赵多陵委屈的撅起嘴,把满肚子的话都憋了回去。
“赵姑娘,你不要责怪二小姐了,她也不是有意的。”
萧洛云见不得赵多陵这副模样,活像个小可怜。
“她不畏艰险去救兔子,可见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
被人夸奖,赵多陵瞬间忘记方才的委屈,兴高采烈的拍着胸脯。
“萧公子……不对,是萧大哥,我和你说的是真的,药王谷我熟,周边的城镇我也熟,你想去哪里和我说一声,我一定让你玩得……”
在赵少陵狠狠的瞪视下,赵多陵主动消了音,嘿嘿一笑,老老实实坐在一边。
此时。
赵南天已经取来了疗伤药,仔仔细细给萧洛云重新正了骨,涂抹上膏药,再用特制的竹板夹住断腿,包扎结实。
“抱歉了萧公子,都怪小女顽劣,叫你受了这么重的伤。小女的这条命是你救的,请受老夫一拜。”
赵南天郑重其事的向萧洛云躬身行礼。
萧洛云急忙托住他的手臂,“谷主何必如此客气,你救了我的朋友,我还没有向你道谢呢。还请谷主用平常心来对待这件事,否则这药王谷我也待不下去了。”
他的态度不卑不亢,让赵南天无比钦佩,心中对萧洛云的好感更深了一层。
毕竟,萧洛云已经救了药王谷两条人命,却没有以恩人自居,讨要一丁点好处。
如果女儿能够嫁给他,貌似也不错……
阿珠的身体已经基本上痊愈。
阿七和姜千叶原本打算告辞,可现在因为萧洛云的情况,又不得不留下。
在赵南天的默许下,赵少陵又可以像从前那样,自由出入萧洛云的房间。
不过现在多了个小跟班。
“姐姐,药熬好了,是现在端给萧哥哥,还是晾一晾再说?”
赵多陵跟在姐姐身后,一天至少也要跑五六趟,忙没有帮上多少,反倒像个小麻雀似的整天叽叽喳喳。
赵少陵每日可以正大光明的守在心上人身边,心情不知道多好,对赵多陵也格外包容。
“嗯,你把药放在茶几上,稍微晾一晾,我再喂萧公子喝。”
这几天,她每日早早便来到萧洛云屋内,端茶递水,熬药换药,又亲手给他做各种各样的美食。
殷勤体贴,小意温存。
简直是把萧洛云当成了自己未来的夫婿伺候。
萧洛云失笑:“哪里敢劳动赵姑娘如此待我?我是摔了腿,又不是摔了胳膊,药还是能自己喝的。”
赵多陵挥了挥小胳膊:“我姐姐想喂,你就让她喂呗,反正她也乐意。不过说实在话,姐姐对你最好了,我生病她都没有喂过我药,只会拧着我的耳朵逼我喝。”
“小丫头片子,就会胡说八道。”
赵少陵嘴上娇叱,一双妩媚动人的眼睛却满含情意,悄悄的瞟一眼萧洛云,恰好和他含笑的双眸对上,脸上瞬间晕染了一抹红霞。
屋外,后花园的一片树林中。
姜千叶手中提着竹篮,正在寻觅她想要的药材。
她准备在离开之前,多配置一些药丸,以备不时之需。
走到一片假山石前,姜千叶顿住了脚步。
只见高高的石山上,鹤白背靠一株大树,正在独自饮酒。
他的脚边已经放了五六个空坛子,显然已经喝了不短的时间。
姜千叶犹豫了一瞬,还是放下竹篮,走到他的身边坐下。
他这副潦倒的模样,实在让人于心不忍。
想了想,姜千叶开口。
“情之一字,最是磨人。可是若能勘破,过了这个坎,前面便是海阔天空,风高云淡。鹤白,我希望你能想清楚,你是一名医者,要学会控制情绪,控制感情,才能在行医救人之时,不会行差踏错。”
鹤白望着天边悠悠白云,唇角漾出一抹苦笑。
“是啊,你说的我都明白,我也希望自己能够对感情收放自如,但那何其艰难。”
他捧起坛子饮了一大口酒,即使酒液顺着嘴角流下,洇湿了一大片衣襟也不管。
“我第一次见到师妹时,刚过了十二岁生辰。父母送我到药王谷修习医术,希望我能出人头地。其实我的内心很彷徨,以为父母不要我了。少儿就是在那时出现在我的面前。”
鹤白眼中满是怀念之色,嘴角上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