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霍长山的法子,长公主嗤笑一声。
她看着茶碗中竖起的茶梗,淡淡道:“你以为我没有想过这个法子?”
“我派了人前往江南,想要出手对付姜家人。但是江南地界,是萧洛云舅舅的地盘。”
“他一直包庇姜家人,就算我的人想要出手,也无法做的太过分。”
霍长山不屑地扫了长公主一眼:“废物。”
他拍拍手。
门口传来一阵轻碎的脚步声,一个身着兵马司服饰的人低头递给霍长山一个信封,没有抬头看一眼,接着快速退了出去。
霍长山将信封推到长公主面前。
“这个给你。”
长公主打开信封,展开里面的纸张快速浏览一番。
看到最后,她的脸上便绽开一个喜悦的笑容:“当真是个好东西。”
“我这就安排人拿着这份罪证上朝弹劾萧洛云的舅舅,让他立刻进京述罪!”
“只要他离开江南,我就让人对姜家人下手!”
霍长山移开视线,再次闭上眼,听着歌姬婉转的腔调。
长公主见事情解决,也不愿再和霍长山共处一室。
她带好面纱后,沿着来时的道路从茶楼后门悄悄离开。
为了麻痹姜千叶,让她无暇知晓江南发生的事情。
第二日,长公主换上盛装,在朝上当众请辞:“本宫要向圣上交出巡防营参将一职。”
此话一出,满朝大臣哗然。
长公主居然会主动交出自己手里的兵权!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虽说这只是她手里的一部分兵权,但对大权旁握的皇帝而言,这简直是天上掉馅饼。
皇帝还没开口询问,长公主轻咳几声,接着道:“本宫近日身体抱恙,无心再参与朝堂中事,还请陛下见谅,让本宫在府中修养些时日。”
什么?
长公主不仅交出了部分兵权,还要退出朝堂,不再参与朝政?
这下子,朝堂上像是炸开了锅,大臣们全都窃窃私语,不知道长公主想要干什么。
就连长公主一脉的臣子,也对长公主突如其来的罢权摸不着头脑。
似乎是为了表明自己的决心,长公主自下朝回府后,就开始对外宣称自己抱病,需要闭门谢客,在府内好生休养。
长公主这样一说,朝中的许多大臣见状,也紧随着她的步伐,接二连三地称病不起。
上朝的大臣,顿时少了大半。
长公主得意洋洋地听着下人跟她汇报朝中的情况。
等到姜千叶再次来长公主府上,她看似无奈地对姜千叶叹气:“你瞧,不是本宫不放权,是大夏离不开本宫。”
姜千叶沉默不语,手下动作利落地为她扎针,又开了几副药方。
接连几日,姜千叶都来替长公主诊治,两人难得维持着表面上的和睦。
长公主盯着姜千叶许久,突然开口:“本宫问你,当初你明明知道本宫的女儿喜欢沈檐,为何不体面的退出,非要搞成现在这样?依照舒儿的性子,她肯定不会亏待你。”
“不会亏待?长公主还真是会开玩笑。”姜千叶冷笑道,“当时,可是郡主要置我于死地,难道我还要伸长脖子让她砍吗?”
“就算皇室中人脸皮厚,也不能这般不要脸皮吧?”
长公主想到林舒被自己娇惯出来的性子,识趣地闭了嘴。
她又换了个话题:“你和云王成婚后,过的如何?云王那状若孩童的性子,让你费了不少心神吧?”
姜千叶眼皮也没抬:“还好,云王只是天真了些,比郡主强上百倍。”
“那你离开这么久,云王身边,就没有出现过别的女人?”长公主盯着姜千叶的神色,企图从上面看出些变化,“他那样天真的性子,若是有人对他好,他定会像对你一样对其他的女人吧?”
姜千叶懒得跟她多费口舌,直白道:“长公主放心,云王殿下心性单纯,眼中根本就没有男女之分。即使再妖娆的女子,他也不会多看一眼。”
长公主抚掌大笑,眼里满是揶揄和同情:“那你嫁给他,和守活寡有什么区别?难不成,你真不想尝尝别的滋味?”
姜千叶不屑地翻了个白眼:“我守活寡,也比你守寡强上许多。与其担心我,不如长公主还是担心担心自己,多养些面首,也省的好奇别人的私事。”
被她这么一噎,长公主的笑声一顿,面上的笑容险些维持不住。
而姜千叶接下来的举动,更是让长公主瞬间变了脸色。
只见姜千叶从怀中掏出一枚腰牌,直直甩到长公主面前,
“喏,看仔细了,这是什么?”
长公主拿起腰牌,在看清上面的花纹字样后,立刻变了脸色。
“这个东西,你是从哪里得来的?”长公主死死盯着姜千叶,质问道。
姜千叶面露嘲讽,冷笑道:“怎么,连你夫君的东西也不认识了吗?”
“这个东西,你从哪里得到的?它的主人呢?还活着吗?”长公主神色紧张,攥着令牌的手心出汗,后背也沁出冷汗来。
这个腰牌的出现,不由得让长公主想起了一些不堪回首的往事。
当年,长公主心悦陈大人,但陈大人另娶他人。她便负气嫁给了驸马。
驸马是那一年的状元郎,虽然家境贫寒,但对长公主却如珠如宝,呵护非常。
但长公主心里住着陈大人,对驸马瞧不上眼,更是打心底抵触驸马的触碰。
不仅不和驸马住在一处,还动不动对驸马非打即骂。
后来,长公主和霍长山密谋,勾结西玄大王子杀掉周瑶将军。不巧被前来寻找长公主的驸马听到。
驸马好心劝她,周瑶将军是大夏的守护神,不要做这样的事。
长公主不听,见状,驸马长叹,知道自己劝不动她,便想要进宫去找太后阻止长公主。
长公主见驸马要去告发她,于是起了杀心。
她在驸马的日常饮食里下了毒,不料被驸马识破,驸马连夜逃走再也没了踪迹。
长公主索性对外宣称,驸马得了重病不治身亡,立了衣冠冢。
这么多年过去,她都快把这个男人忘了。
为何这块腰牌会突然再次出现在她面前?!
见长公主面色难看,姜千叶嘴角勾起一抹笑容。
她饶有兴致地看着长公主变来变去的神色,笑道:“长公主,不妨请你猜一猜,您的驸马,究竟是死还是没死?”
“此外,还请您想一想,自己这辈子是不是做过什么丧尽天良之事?”
“若是有,还请您尽快赎罪,省得死了下阿鼻地狱,永世不得翻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