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可为将碗筷放到沥水橱中,取下围裙挂起来,望过来:“下午想做些什么?”
做什么呢?
谢雪桐想和陆可为一起做的事情可多了。
她曾经还折过一百颗星星,每一张星星里都写了一个愿望,每天随手拆开一个,就去找陆可为一起做。
那个时候他还是她的保镖,她能颐指气使的叫他做这做那。
只是多了一些经历后,她的心思就歇了,也不愿那么折腾了。
谢雪桐想了想:“我们一起看个电影吧。”
这边的影视设备家庭影院,还都是当初长岛安的时候,陈东铎就叫一同给安上了。
在这里住了这么久,陆可为也就用过一次。
这次谢雪桐提议,看了个丧尸片。
陆可为没说话。
他知道她想看丧尸片的原因。
去年过年的时候,谢雪桐送他雪宝,他送她回到谢家大宅门口。
谢雪桐在他手腕上咬了他一口,对他说:“陆可为,你知道我在想什么吗?现在要是末世就好了,我是丧尸,咬你一口就把你给传染了,咱俩就能在一块儿了。”
还是几年前的一部温情丧尸片。
谢雪桐还给看哭了。
电影结束后的字母光线落在她的脸上,缓缓波动。
谢雪桐用纸巾擦了擦眼泪,“也不知道怎么,我泪点变低了,我以前都没有过这样……”
陆可为用柔纸巾帮她擦了擦眼角的泪,“还想看么?”
谢雪桐摇了摇头。
“不看了。”
她声音柔柔的,伸出双臂搂住陆可为的腰,侧头贴在他的胸膛上。
陆可为的嗓音响在她的头顶耳畔。
“桐桐。”
“嗯?”
谢雪桐抬眸,凝住他。
“我答应了要去西北那边的训练营。”
“嗯。”
“你要去么?”
“我能去么?”
“能。”
“那我就去,”谢雪桐笑了下,“我跟你去。”
看过电影后,陆可为带谢雪桐出去了一趟,去找陆耀。
陆可为以柯灏的身份回到c市之后,因为圈子和阶层的差距,陆耀并不知晓。
一直到前段时间,尘埃落定后,陆可为才来找过一趟陆耀。
陆耀现在装上了假肢,穿上长裤,和普通人看起来无异。
他这一年来身体不好,就办理了病退,从武校中搬了出来,在外面买了一间一居室的小房子,早上去小花园做个健身器材,等到晚上跳跳广场舞。
他运动了一阵,就先下来休息一下。
小广场上灯光不算亮,有来来往往过来锻炼的人。
有一个人停在了陆耀的前面。
陆耀抬头,长相娇艳的姑娘朝他笑了笑:“陆叔。”
陆耀第一眼看谢雪桐的时候,就知道这是一个从小就养尊处优优渥中长大的姑娘,是人间富贵花。
这种环境中长大的姑娘,都不会有韧劲。
跟陆可为的经历差太多了。
可他却也没有想到。
就是这样一个姑娘,敢去违背家族去追求陆可为,也敢于站上法庭去当人证。
当街头巷尾有些负面言论的时候,陆耀都会去说:“千万别叫你们孩子知道自己的父母是这种人,是非对错都分辨不清了么?”
最后争论的脸红脖子粗的,陆耀都说不过人。
谢雪桐的白色围巾拉高,遮住了出口的热气。
她说:“这边不太好停车,陆可为在路边等,我来找您。”
陆耀跟着谢雪桐来到了车上。
三人去了就近的一家面馆吃晚饭。
严寒的冬季,搭配上餐桌上热气腾腾的炒菜和面,吃上一口,整个人都热了起来。
“有醋么?”
这张桌上没有醋壶。
陆耀腿脚不方便,谢雪桐便立即起身,去帮陆耀拿醋壶,顺便还拿来了一小盒辣椒。
谢雪桐小心翼翼的把辣椒盒挪过来,然后眼巴巴看了陆可为一眼。
陆可为:“不能吃。”
谢雪桐:“噢。”
她这两天有点要感冒的预兆,还喉咙疼。
但是看着这么香的辣椒,她就有点忍不住。
于是,趁着陆可为目光别开的瞬间,谢雪桐迅速的用筷子蘸了一下。
等陆可为再扭过头来望向她,她已经把筷子头塞进嘴里,辣油在舌头味蕾上绽放,她朝着他笑了下,“面真好吃。”
坐在对桌的陆耀眼睛里都是笑。
吃完后,陆可为把自己的手机给谢雪桐,叫她去扫码交钱。
他手机所有的app都录入了她的指纹识别。
陆可为说:“叔,我估计没法赶回来陪你过年了。”
陆耀知道他要去西北训练营,时间紧,又远,恐怕来不及回来。
“年不年的,在我这儿就没差,一个人也能过,早就习惯了,到时候记得叫桐桐给我打视频。”
先送陆耀回了家。
谢雪桐叫了他一声:“陆叔!你等一下。”
她开了车门下车,从后备箱里拿出来一个盒子。
“我听陆可为说你总是肩膀关节痛,这个是送您的按摩仪。”
陆耀:“谢谢。”
陆耀站在原地,目送着车辆离开。
他以前总是想,陆可为这孩子过得太苦,运气差得很。
不过现在他知道了,陆可为不是运气不好,而是他这前半辈子的运气,都攒着用来遇见谢雪桐了。
……
谢雪桐将谢老爷子的遗嘱邮寄给了谢绾绾。
谢绾绾在几个月前刚做过手术,不宜远行,就还在R国的疗养院里静养。
谢雪桐和她视频,谢绾绾手里拿着文件,“是在这里签字吗?”
“对,就是那里,再按个手印。”
谢绾绾嗯了一声,就在撑着的小桌板上按了手印,“大姐姐你看,我签好了。”
谢绾绾就在前段时间,等到了合适的心脏源,做了心脏移植手术。
说是一位病死的人,在临死前,签订了身体器官捐赠协议,把眼角膜和检查过没有问题的脏器都摘除匹配,供救治病人。
心脏配型后和谢绾绾匹配,而谢绾绾又是长期排队等候的第一位,就做了手术。
谢绾绾在手术前,就去问过医生,她想要知道这位好心人的姓名,每年都去给他烧纸祈福。
但是这方面,医院是签订过保密协议的,不可能告知她姓名。
倒是有一个好心的医生偷偷的说:“我只知道他是华国人,是他的妻子带着他的骨灰回国了。”
谢绾绾便每天都在纸上写一句祝福的话,然后烧给捐赠给她心脏的好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