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8章 (已修改)唆使
蓝迷迭2025-07-02 21:416,054

到那时候,她也算是死得其所了吧?至少她成全了他的爱情。

  忍着骨折的剧痛,乐凝妙从地上爬了起来,慢慢的朝自己的房间走去,嘴边尽是凄然的微笑。被端木神泽扯得脱臼的左手和打折的右手都很疼,可是这彻骨的疼痛却及不上心头一分的疼痛。

  回到房间的时候,发现包袱里的东西已经一样一样地被小月摆回原处了,小月坐在桌旁的凳子上,一见乐凝妙过来,立刻担忧的走过来,双手停留在乐凝妙红肿的脸颊旁,根本不敢触摸下去,美丽的丹凤眼里满是晶莹的泪水。

  “是不是他打了你?” “不是,”乐凝妙摇了摇头,忍着委屈安慰小月,“不是他。”

  “他怎么可以这么对你?”他的泪顺着脸颊流下来,晕湿了身前的衣襟,仿佛烫在了乐凝妙的心头,“我去找他算账,不能就这么算了!”

  “不要!”乐凝妙反身用右手抱住他,紧紧地抱着他,身体忍不住一阵颤抖,“不是他……不是他……”

  她感觉他的泪水滴落在她的手上,顺着她的手腕滑下,这一刻,她只想紧紧地抱着他,贪恋他的温暖,她是多么的幸运,能遇到这样一个人,替她悲伤,替她流泪。

  “小月,答应我,这件事就这么算了……”

  “妙老大,”他的泪水流的更急了,“他怎么可以这样委屈你?我们走吧,再不受他的委屈,妙老大,你知不知道,你好久都没有笑过了,自从你来到无上神殿,每天都是一副紧绷着的样子,即使是在雪莲宫,你也不是这样的。我好想你能开开心心的过日子,只要你真心的快乐,要我做什么都可以。可是他怎么能这么对你,怎么能这么委屈你,我舍不得,我恨不得把全世界都给你,只要你能开心,但是他怎么可以……”

  乐凝妙忍了许久的委屈泪水从眼眶内滑落,她在泪水里露出一个颤动的微笑:“没关系……一切都是我心甘情愿的……真的没关系……”

  小月转过身来,在泪眼中看着她终于承受不住的痛哭,她将脑袋埋在他的怀里,哭的浑身颤抖,小月心痛的仿佛撕裂一般,泪水也是那般的不可自抑。

  她在小月的怀里肆意的痛哭着,仿佛找到了避风的港湾,脆弱的她一遍一遍地说着:“小月……你不要离开我……答应我……不要离开我……”

  “不会的……不会的……我会一辈子留在你身边的……哪怕付出生命……也要让你一辈子平安顺遂……喜乐安康……”

  因着这句话,乐凝妙终于哭得更加剧烈,一种别样的幸福感从内心深处生根发芽,她像是一根脆弱的藤蔓一般牢牢地依附着如同大树的小月,只有在他身边,她才有生命的归属感。

  虽然现在的她,并不明白那种感情到底意味着什么。

  乐凝妙哭的累了,在他的怀里睡了过去,小月怜惜地将她抱到床上,手指拂过她撕裂的嘴角,愈合她流血的伤口,又滑过她的脸蛋,消除她脸上触目惊心的红痕,再从怀里掏出上好的伤药,用一根羽毛轻轻涂抹在脸上,以便消肿。

  轻轻地为她骨折的手接骨、装上夹板,又趁着她在睡梦中毫无防备的时候,给她喂了一颗迷药,然后在她毫无知觉的时候将她脱臼的左手接回原位,小月痛的心如刀绞。

  他最爱最爱的妙老大,居然受了这般苦楚。

  书房内,自乐凝妙走了之后,端木神泽立刻冷着一张脸,开始批阅下属递上来的急件,似乎把房内的百里楠当做了隐形人。

  百里楠忐忑地咽了一口口水,无辜的睁大眼睛,结结巴巴地说道:“师兄,你不能怪我啊……做戏……做戏做全套。”

  他冷笑一声,并不答话。

  “过河拆桥!”百里楠立刻生气起来。

  “你可以走了。”他的眸色幽深,眼神依然专注地凝视于眼前的急件上。

  “真是,世界上怎么会有你这种人啊,当初提出这个馊主意的可不是我,如今,你做得我却做不得了?”百里楠撅着个嘴,闷闷不乐地说道,“行,大不了我再也不来你的书房,当初也不知道是谁求我来着,如今这般过河拆桥,简直就是个假仁假义的伪君子!”

  也就百里楠敢在端木神泽这般抱怨了,若是换了别人,肯定以亵渎神主的名义给斩杀了。

  不出乐凝妙所料,天下的舆论风向迅速的发生了转变,轩辕大陆所有的灾祸以及无上神教连日以来遭受的危机全部被推卸到了乐凝妙的身上,其中不乏贬低乐凝妙的词汇,将她宣扬成了一个依靠美色魅惑神主的红颜祸水,而神主只是因为受了她的迷惑,才会做出一系列的错事。

  一时间,民间讨伐妖女的呼声高涨,甚至有不少江湖义士、绿林好汉自告奋勇来充当刺杀妖女的刺客,为民除害。

  四面楚歌中的乐凝妙面对四起的谣言,不动如山,甚至说得上从容不迫,每日呆在神主的书房中,公然与神主一同用膳,其间举止亲昵,有些动作连殿内的侍女都看不过去,而发出的响声更是令书房外的侍卫浮想联翩。

  在乐凝妙手上安上夹板的第二天,柳羽欢就知道这件事了,气不过的柳羽欢立刻去找了百里楠理论,哪知道理论不成反而被她打了一顿,秉着好男不跟女斗的原则,柳羽欢只能郁闷地咽下这口气。

  倒是雪珖仁,一听说乐凝妙决定继续留在无上神殿的时候,知道挽留无效,只说了一句,我还在天都,我会一直等着你,直到你需要我,直到你愿意跟我走。

  回风天王府。

  今夜无月,天空都是片片乌黑的云,像是随时都会下雨似的,九月到来,天都的天气也开始转凉,尤其是夜晚,能听到大风吹过树叶发出飒飒的声音,那风鼓起宽袍大袖,带来一阵战栗的凉意,在这样寒凉的夜里,无边落木萧萧而下,百草催折,残花萎顿一地。

  回风天王摆了摆手,拒绝了身后侍女的跟随,独自拎着一个灯笼穿过曲折的回廊朝人工湖内的湖心亭走去,也不管那大风吹得走廊上的灯笼动摇西晃,而自己手中的灯笼也摇摇欲灭。

  神教沉浮四十余载,回风天王深谙中庸之道,在自己没有最够的能力之前,他有足够的耐心伏低做小。当然大多数的原因其实是因为,神教沉浮多年,他的能力堪堪自保,其锋芒难以及上太逸天王与太安天王,偏偏此人自视甚高又没有自知之明,凭着一股满川风雨看潮生的豪气,意图与几大天王一较高下,在无上神教的内乱中分一杯羹。

  提着灯笼走到湖心亭中,倾盆的大雨顿时急促了落了下来,打在芭蕉树叶上,单调而沉闷的声音如洒落一地的黄豆,地上的灯笼在夜风中摇晃着,不时有雨点打湿了白色的纸面,尽管灯笼摇摇欲灭,但还是没有熄灭,在漆黑的寒夜里散发着微弱的温度。

  回风天王负手站在湖心亭中,静静地看着天地间急促的仿佛要冲毁一切的暴雨,就像是猛兽一样欲将一叶孤舟般的小亭子一口吞下,然而那小亭子依旧是岿然不动。

  戌时三刻,他转身坐在冰冷的石凳上,石桌上是一副晶莹的白玉雕刻而成的棋盘,蓝田籽玉雕刻的玲珑精致的黑白棋子放在七彩琉璃钵中,一颗颗小巧可爱。

  他垂眸,经脉交错的干枯的右手拿起一枚黑色的棋子,思索片刻后,便将它下在了棋盘上,然后又执起一枚白色的棋子,下在棋盘上。

  一个时辰过去后,白玉棋盘上已经布满了黑白棋子,两方厮杀的十分惨烈,一方主攻,一方主守,可谓是难解难分,到这时,每落下一枚棋子,他都要思索半天。

  眼看棋盘上的棋子就要成为一盘残局,回风天王叹息了一声。

  像是要回应他的叹息一般,一个淡笑的声音在身前响起:“回风天王好雅兴,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如此恶劣的天气于你而言也不过是别样的享受。”

  太逸天王没有打伞,一路走来将自身的内力散发了出来,所形成的劲气隔开了瓢泼的大雨,身上竟是一丝雨滴也无,慈眉善目的脸上带着温和的笑容,让人见之心生好感。

  回风天王与太逸天王共事多年,自然不会被太逸天王的外表所蒙蔽,一般人都相信相由心生,从而觉得太逸天王是个极为仁善的人,而他对太逸天王那是再了解不过了,他是典型的菩萨脸,蝎子心。

  “我不如太逸天王你能力卓越、为神教贡献良多,所谓能者多劳,你自然是家事国事天下,事事关心。”

  他不理会回风天王话里的“事事关心”暗含的讽刺之意,面上依旧是无懈可击的温和笑容:“要来你这里一趟可真不容易,在神殿的广场前跪了三天,我这把老骨头的腿都跪断了,来你这儿,你这儿的门人还忒不懂得体恤我这把老骨头,让我连见你一面都难上加难。”

  跪了三天三夜?真的跪了三天三夜吗?怕是你找人易了容代替你跪了三天三夜吧?至于见我难上加难,如今不是见上了吗?

  太逸天王没有理会回风天王那略带嘲讽的笑,自顾自的说道:“不知贤弟对于害的我们在神殿广场跪了三天三夜的乐氏妖女有什么看法?”

  他冷哼一声,执起一颗白色的棋子,凝视着一盘混乱的棋盘,漫不经心地说道:“能有什么想法?不过是个仗着自己美色为所欲为的狐媚子罢了,说到底也不过是贪图无上神殿的无上尊荣。”

  “可是看神主的意思,到底对那个妖女紧张的很呐。”

  执棋子的手停顿在半空,他缓缓地说道:“年轻人心浮气躁,难免的,说来闻人兄当年不也年少轻狂过么?”

  神教的上层人物是不允许有男女情爱的,只有太逸天王闻人霸天是个例外,当年闻人霸天在外出使任务的时候,曾与唐门的掌门人的嫡女珠胎暗结,使其怀孕。因神教中人不得有儿女私情,否则便会被开除教籍,所以这件事闻人霸天一直藏着掖着。

  不过闻人霸天与妻子的感情算不上伉俪情深,唐门蠢蠢欲动,闻人霸天怀疑妻子与唐门暗中勾结,企图图谋他什么,因此对妻子是诸多怀疑。而妻子也因为害怕丈夫为了前途而将自己暗杀,总是想着为自己留一条后路,因此与唐门的来往更加频繁,两人之间隔阂渐深。

  然而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由于闻人霸天的步步紧*,其妻子终于决定鱼死网破,将这件事情抖露了出来,虽然事后没过多久,妻子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而唐门也在不久之后遭到了灭门的惨案。

  这件事情发生在十几年前,那之后,雪莲宫迅速崛起为东倪国中原武林的第一用毒门派。

  若是平时有人在太逸天王面前说这句话,他只怕立刻就会让人将他拖下地牢,将他折磨的生不如死。

  而此时,他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嘴角依旧含着淡淡的微笑:“年少轻狂?心浮气躁?这话说的可不尽然,无上神殿中来来往往的侍女,貌美如花的多如牛毛,这些年也没见他宠幸过哪个侍女。就算兔子不吃窝边草吧,爱慕他的江湖女子、皇室贵女还少吗?他还不是一样对她们没兴趣?”

  他举着棋子的手顿在半空,凝神思索半晌,斟酌着说道:“依闻人兄之见,是觉得这妖女对神主而言不一般了?”

  “岂止是不一般,”他冷笑一声,“神主如今果真是色令智昏了,也不想想,他如今与我们实力悬殊,此时却为了一个狐媚的女子,公然与我们叫板,还敢于闹出这等丑闻,是真的不想坐神主这个位子了吗?”

  “说到底,她贪恋的不过是无上神殿的无上尊荣,这样的妖女,掀不起什么大风大浪的。”

  “只是百足之虫死而不僵,如今神主居然敢公然跟我们叫板,这一点让我很不安啊。”

  “有何不安?”他淡淡的挑眉,随即又低头仿若思索着到底该把棋子下在哪一步了。

  “每一代神主登基的时候,都会继承上一代神主传承下来的隐藏的势力,这一点想必大家都是知道的。谁也不知道那股势力到底有多大,说到底,他现在对我们没那么多忌惮还是因为他手中有着那一张王牌,即使到了摊牌的时候,鹿死谁手也不一定。”太逸天王侃侃而谈地分析道。

  回风天王手中的棋子迟迟的落不下去,眉目间被一片凝重所笼罩:“真的有那么一股势力吗?”

  “小心驶得万年船,”太逸天王一脸谨慎地说道,“以前的端木神泽或许还能跟我们拼一拼,但是现在,他已经没有赢的机会了。所谓打蛇打七寸,如今的端木神泽也有了他的死穴,便是那个仗着自己的美貌肆意横行的妖女,只要把这一点利用的好了,相信会得到意想不到的效果。”

  说罢,他从回风天王的手中拿走了那枚白色的棋子,从容的落在棋盘上,顿时,一般散沙的棋盘起死回生,本来以为会变作残局的棋盘因他的画龙点睛而瞬间生动起来,胜负高下立判。

  棋子若是用得不好,那便是一子错,满盘皆落索,若是用的好,那便能扭转乾坤。

  太逸天王如他来的时候一样,负手走入了肆掠的风雨中,大风吹起了他的衣袍,然而那低调而奢华的衣服上,却是洁净如雪,不染一点雨渍、一点尘埃。

  回风天王看着身前的棋局,思绪万千。太逸天王虽然不是什么好人,但是他的建议确实有一定的可行之处,想必他是因为害怕事情暴露而*得端木神泽做困兽之争、最后闹得鱼死网破,才怂恿他做这件事的吧?

  不过在他看来,太逸天王做事,也未免太畏首畏尾、瞻前顾后,他此番的踌躇,却是给他提供了天大的机会。以端木神泽对那个妖女的宠爱程度,甚至在明知道处于劣势的情况下也要为妖女强出头,就可以看出,端木神泽骨子里还是个色令智昏,要美人不要江山的懦弱男人,这样的男人不足为惧。

  若是他以那妖女作为突破口,要挟端木神泽,得到了他隐蔽的那股势力,又何愁不能跟太逸天王他们争一日之长短,也享受享受登上天底下至高无上的地位的尊崇滋味?

  回风天王此人,向来是要么不做,要做便雷厉风行的人,打定了注意后,他立刻走进倾盆的大雨中,疾步回到了自己的书房。

  召出了自己的暗卫,然后又小声的将暗卫带到书房的密室,这才小声的将事情吩咐了下去。

  暗卫认真的点了点头,很快便离开了这里,消失在细密的雨幕中。

  回风天王站在窗前,看着暗卫离开的方向,心中是止不住的期待和一种似乎马上要君临天下的得意。

  窗外的雨下的更大了,大风将没有关紧的窗户完全吹了开来,鱼眼石温暖的黄色光芒照耀到了外面,被那雨水淋湿后,也带着难言的寒意,光线的穿透力虽然不是很强,但是依稀能看见窗外细密的雨丝。屋内的熏香不慎被放在了窗脚下,甜腻的百合香已经被打进来的雨水全部浇湿了,此时室内能闻到的,不过是顺着夜风飘进来的泥土的腥味儿,以及初秋的潮湿味儿。一层秋雨一层凉,如今已经是九月份了,秋天真的要来了么?

  下雨的夜晚,无疑是极容易沉沉入睡的,可是乐凝妙心中压力甚大,想着目前纷乱的局势,想着她和端木神泽混乱的感情,怎么也睡不着,只能木然的看着房间四角悬挂着的鱼眼石,脑海中不断浮现的,还是端木神泽那张脸。

  有敲门声在门外响起,伴随而来的,还有一个侍卫的声音。

  “乐姑娘,神主有急事找你!”

  那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不由得揪紧了乐凝妙的心,她赶紧披衣而起,说道:“你等一下!”

  胡乱穿上鞋子走了出去,乐凝妙想着目前的局势那么混乱,端木神泽不会出事了吧?关心则乱的她哪里想到,现在已经是子时了,端木神泽就算再有事也不可能现在把她叫过去,更何况端木神泽对她根本就没有感情,要叫也是叫百里楠去。

  “发生什么事了?”

  “属下不知,只知道当时神主叫的很急,属下就赶紧过来了。”那侍卫的话语里焦虑更甚。

  乐凝妙哪里还顾得了那么多,拔腿就疾步朝端木神泽的书房走去。

  在经过一个有浓密藤蔓遮挡着的回廊的拐角处时,乐凝妙忽然被一张厚厚的手帕捂住了嘴巴,那手帕上是浓浓的迷药味,只可惜,乐凝妙刚才走得太急,气喘不上来,猝不及防之下,竟然深深地吸了一口,顿时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当乐凝妙醒来的时候,发现她的双手被绑住了,浑身也是一片酥软,正躺在一张陌生而华丽的大床上。

  “放我出去!”她大喊道。

  一个侍女端着一盆洗脸水走了进来,拧了把帕子给使劲挣扎的乐凝妙擦了把脸,不紧不慢地说道:“你放心吧,等我们拿到了我们想要的东西,我们自然会放你出去的。”

  “你们想要什么?”乐凝妙警惕地问道。

  “这你就别管了,你只需要知道,你的小命如今完全取决于端木神泽,如果他要你死,你就会死,他要你活,你能活的比谁都好。”

  “你家主子是谁?”端木神泽爱的根本就不是她,她不过是他加以利用的一个工具而已,这样的他又怎会来救她?想到这里,乐凝妙一阵黯然神伤,所谓求人不如求己,乐凝妙只能咬牙切齿地问道。

  (word没有存档,结果今天码好的字全部都没了,又重新码了一遍,第二遍肯定写的很不好,对不起大家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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