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有的秘密都随着雪紫蓿的死失踪了吗?可是乐凝妙的心中隐隐有些不安,总觉得雪莲宫的事情如跗骨之蛆般,还是没有结束,她不相信雪紫蓿就这么死了,还有那假的阴缘调又是怎么回事?雪莲宫的秘密仿佛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
水幽痕见她走神,面上微微有些不满,邪魅的眼角一挑:“我一番美意却遭你如此漠视,真叫我伤心欲绝。”
那副假惺惺的悲伤叫大街上许多女子看了移不开眼睛,乐凝妙不想在大街上被人当成猴子看,没好气的说:“不是说吃饭吗?前面带路啊。”
下一秒水幽痕又笑的春暖花开、云销雨霁,手也不老实地搂住了乐凝妙的腰:“怎么舍得饿着我的小心肝呢?”
乐凝妙双眼喷火,正打算剁了他的爪子,不防他温软的呼吸又吐纳在耳边:“做戏就要做全套,你不希望半途而废吧?那样可就达不到预期的效果了哦。”
乐凝妙在他表面关切实则邪恶的笑容里缴械投降,将脑袋靠在他的肩膀上甜腻腻的说道:“讨厌,难道我就只是你的小心肝吗?要知道你是我的心,你是我的肝,你是我生命的四分之三。”
“那还有四分之一呢?”水幽痕一副吃醋的样子,斤斤计较地说道。
“我生命的四分之三都是你,还有四分之一是我对你的爱。”在端木神泽和百里楠看不到的角度,乐凝妙说的咬牙切齿。
想必这丫头是很不乐意的吧,看到她一副炸毛的样子,水幽痕开心地笑了出来。
而他们身后,端木神泽的握紧了拳头,手背上青筋暴起,面上一片冷凝之色,骇人的杀气不自觉的释放了出来,漆黑的眸子如深不见底的深渊。
百里楠怕怕地看着端木神泽这副样子,咽了口口水,在他耳边小声提醒道:“师兄,做戏做全套,否则前功尽弃了啊。”
端木神泽的杀气瞬间收敛了起来,看向百里楠的眼中,又是笑的如沐春风。
乐凝妙刚好回头,看到的就是百里楠在他耳边说着情人间的悄悄话,而端木神泽回眸一笑的样子。
不由得心情更加不好了,在搂着她的水幽痕的手臂上狠狠地掐了一把,疼的水幽痕狠狠地抽了一口气。
“想谋杀吗?”水幽痕凑近了她耳边低声说道,然而脸上依旧带着温柔地能溺死人的笑容。
“我们有空去看一下八字合不合适怎么样?男大当婚,女大当嫁,我们年纪都不小了,你觉得呢?”又是一副甜的能腻死人的腔调。
乐凝妙说话的时候,嘴唇不小心擦着他的脸颊而过,水幽痕的心中闪过一抹奇异的感觉,身心有片刻仿佛荡漾在海上一样,被暖暖的夕阳照着,无比舒服。
他很快从这种情绪中反应过来,从善如流地说道:“好啊,不过我想我们看起来郎才女貌,肯定是天作之合,八字一定是最合适的。”
端木神泽将乐凝妙擦着他脸颊而过的画面,和他微微动容的表情收入眼中,心中更加不悦,百里楠机灵地说道:“小泽泽,这次回天都,我再也不走了好不好?”
“楠楠,你终于肯为我停留在一小片天地中了吗?你知道我等这一天等了多久了吗?好像是从上辈子开始,我就在等待你,等待着你靠近,等待着你驻足。”
前面的乐凝妙表情又开始龟裂,深呼吸、深呼吸……可是手指还是不自觉的移到了鹿皮口袋的位置,差点就要掏出一包毒药全部撒到百里楠的脸上了。
乐凝妙再也没心情同水幽痕演戏了,她感觉自己就像是一个傻子一样,明明对方根本就不在意自己,自己还演什么劳什子的戏,不是图惹人笑话么?
水幽痕搂着她的腰靠过来像是要吻她的额头,却被乐凝妙一脸厌恶的推开了,她烦闷地低声说道:“别惹我!”
水幽痕有些尴尬,只好将靠近吻她额头的举动,变为将她耳边的蜷曲碎发捋到了耳后。
这情景落到身后的端木神泽眼中,却是无异于打情骂俏了。
好在酒楼也到了,掩饰了乐凝妙心情不佳不想再演戏的实际情况。
这酒楼的历史也算是悠久的了,八百年来随着无上神教的历史变迁,店主人到底换了多少个已经无从考究了,楼内的修葺也经历了几个朝代的风格变迁,偶尔能从楼内的各个角落发现一些前朝遗留下来的足迹。
从无上神教创教伊始,这酒楼便随着无上神教而存在,八百多年祖传的桂花酿更是楼中的一绝,传言来天都不来这里喝桂花酿,也算是枉来一趟。
四人到了楼上的雅间落了座,乐凝妙自知酒量不好,桂花酿上来之后只是浅酌一口,并未贪杯。倒是百里楠酒量好,一杯接一杯,席间大赞这桂花酿果然名不虚传,端木神泽见她高兴,也不停的给她布菜。
这里的鲈鱼莼菜是做的极好的,在几人刚上来时,店小二便推荐了鲈鱼莼菜。
鲈鱼莼菜隐含思乡之意,乐凝妙见此菜,不禁想到了阔别几年的悠云山,直到菜都上完了,自己还在走神。
筷子不自觉的伸向了那一道红烧鲈鱼,不料刚好与百里楠夹住同一块鱼肉。乐凝妙松了筷子,往旁边夹去,哪知道又和百里楠夹住了同一块鱼肉。
乐凝妙顿时便火了,使出蛮力夹走了那块鱼,扔到水幽痕的碗里。
“原来乐姑娘也爱吃鱼啊,多吃一些呀。”百里楠夹了块鱼肉放进乐凝妙的碗里。
乐凝妙又将碗中的鱼夹到了水幽痕的碗中:“江上往来人,但爱鲈鱼美,君看一叶舟,出没风波里。痕痕呢,是江南水乡长大的,自然爱吃鱼,不过我是昆州人,我爱吃肉。”
“乐姑娘,这鲈鱼乃是这酒楼的招牌菜,想必是不会难吃的,你又何必驳了楠楠的一番心意?”端木神泽不悦的说道。
乐凝妙望着他蹙着的眉头,以及回眸看向百里楠的柔软,心中阵阵疼痛,脾气也上来了,夹起盘中的一整条鱼扣在水幽痕的碗中:“我说了我不爱吃鱼!”
转而又对水幽痕温柔浅笑:“多吃点鱼,补补身子,这酒楼的鲈鱼虽做的美味,到底没有家的味道,改日有时间,我亲手为你做鱼汤。”
其实乐凝妙哪里会做菜?在鬼脸蝶谷的一年,乐凝妙总是受罚饿肚子,倒是练就了小月做菜的本事,每次两人偷溜进厨房,小月都会做上好多好吃的菜。后来在外赶路,小月也是一个极好的厨师,总能在荒山野地里找到合适的食材,烹调出美味的食物满足乐凝妙的口腹之欲。
“难得妙妙有这番心意,多吃点肉,这间酒楼的水晶肘子也是做的极好的,”他体贴的为她夹了一块水晶肘子,“改日我们一同回漓州可好?漓州有一家酒楼,四喜丸子和清蒸螃蟹都堪称一绝。”
乐凝妙没心情再理他了,敷衍的点了点头。
可是水幽痕这会儿倒没有什么眼力劲儿了。
乐凝妙觉得这间酒楼的红烧鸡翅做的不错,多吃了几个,水幽痕忙体贴的拿小刀帮乐凝妙剔除鸡翅里细小的骨头,然后将鸡翅夹到乐凝妙的碗中。
乐凝妙默不作声地吃了几个鸡翅,水幽痕夹了一块梅菜扣肉举着筷子作势要喂乐凝妙,乐凝妙咬牙吃了下去。
那边的端木神泽仍在不断地帮百里楠布菜,眼角的余光望向水幽痕,却是一片阴霾。
水幽痕见乐凝妙没有反对他喂她的亲昵举动,得寸进尺地舀起一勺胡羹将乐凝妙搂到怀中,要喂她喝羹汤。
乐凝妙顿时怒了,腾地起了身,也不管腰间的鹿皮口袋里到底放了哪些毒药,抓起来便飞快的洒在了半空!水幽痕不愧为大陆十大高手之一,反应是极快的,只在须臾之间便掏出了怀里的扇子将眼前的一片毒粉扇了个干净!
只可惜,这菜是不能再吃了。
乐凝妙一言不发,绕过房中几人直接打开门朝楼下走去。
端木神泽冷冷了看了尴尬的水幽痕一眼,眸中暗沉的怒气如幽冥鬼火一般:“水公子,人必先自辱,而后其人辱之。”
径直回了无上神殿,乐凝妙没再跟任何人说过一句话,冷着个脸一个人回了房间,忙碌了一下午,挑挑拣拣,把这些日子以来在无上神殿搜罗到的贵重物品全部塞进了包袱里,再加上一些换洗的衣服,来的时候还是一个小小的包袱,回去的时候倒变成了几个鼓鼓囊囊的大包袱。
乐凝妙向来是不会亏待自己的,感情是感情,金钱是金钱,感情是身内之物,金钱是身外之物,身内之物如影随形,身外之物可没长腿,再苦再累也得搬运走。
对于乐凝妙此人而言,雁过岂有不拔毛之理?更何况感情上自己已是输的一塌糊涂,只好多背些金钱来补偿自己了。
缓解悲痛情绪的方法对乐凝妙来说只有两种,狂吃饭和狂花钱,两样都得要银子,乐凝妙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忘了端木神泽了,断定悲伤的时间肯定会很长,所以可劲儿地往包袱里塞贵重物品。
暗自庆幸,自己在无上神教如此危难之际,在与端木神泽同仇敌忾之时,还抽出多余的心思来敛财是多么的明智。
将收拾好的几个包袱放到床上,突然发现鱼眼石的光芒已经散开,往窗外一看,原来天色已经擦黑了,想着此时端木神泽大概在陪着百里楠用膳,不再需要自己了,乐凝妙的心中又是一阵悲伤,侍女端来的饭菜只随意地吃了几口便恹恹地放下了筷子。
择日不如撞日,留在这里看着端木神泽与百里楠之间甜甜蜜蜜也是徒增悲伤,倒不如今晚便去辞行,明日一早便和小月离开无上神殿。
走到小月的住处,才发现他正在刚刚升起的月下练武,一招一式都无比认真。月亮的清辉洒落在他月白色的衣服上,明明是简单的布衣,却愣是让他穿出了一股清冷华贵之意,宽袍随着一招一式在风中鼓起,如同木莲花绽开的肥大的花瓣,送来他身上淡淡的薄荷清香。
都说认真的男人是最迷人的,这时候的小月如同她在客栈里第一次看见洗干净后的他,如月神一般,皎皎其华,举手投足间俱是让人倾心不已的绝代风姿。
像是发现了乐凝妙的存在,小月收剑入鞘,浅笑着朝乐凝妙走来:“妙老大,用过晚膳没有?”
“已经用了,倒是你,刚刚吃完饭就在这里练剑吧?刚吃完饭就运动对肠胃不好。”乐凝妙嗔怪地说道。
“我只是想让自己的武功更好一些,这样就可以保护好妙老大了。”见乐凝妙不高兴,小月急急地解释完后,讪讪的低下了头。
乐凝妙心中微微一叹,面上却依旧板着脸在教训:“以后吃饭完休息一下再做别的事,知道了吗?”
“知道了。”小月乖乖地点头。
“小月,我打算明天就离开无上神殿,你觉得呢?”
“嗯,妙老大去哪里我就去哪里,一切由你做决定。”
小月比她高了一个头,乐凝妙伸长了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像是在摸一只乖乖的小猫。
虽然是一个大男人,可是心性却如同稚子一般,他是她在这个世上唯一有安全感的人,想到小月失忆的事,乐凝妙的心中微微有些不安,却自私的打定主意一辈子不帮他找回记忆。
他这个年纪的人,早已娶妻生子,如果他想起了前尘往事,只会回归到他以前的生活,而她已经离不开他了,两年的相濡以沫让她没办法与他相忘于江湖。
“那你准备一下吧,明天卯时末在无上神殿的广场上等我,我们一起走。”
告别了小月,乐凝妙朝端木神泽的书房走去,书房前依旧是林立的侍卫,夜明珠温和明亮的光芒从内侧荡漾了出来,她的心中涌起了无边的苦涩,抬起的手指是那么沉重,几乎无法扣在门上。
无力的手垂了下来,在风中划过悲伤的痕迹,她的心中阵阵抽痛,沉闷的窒息感压抑在心头,脑海中浮现端木神泽那张神一般的脸,还有他那她从未看懂过的幽深眼神。
到了该醒悟的时候,可是她还是该死的迷恋着他,宿命中的执念如同掌心中的脉络一样,深深地印刻,贴在皮肤上,连死亡也不能带去。
旁边的一个侍卫见她在门前徘徊了两刻钟也没有进去,忍不住提醒道:“乐姑娘,你是要见神主吗?”
乐凝妙这才反应过来,不好意思的笑笑,敲了敲门。
“进来。”端木神泽低沉的声音自门内传来,还是那么的富有磁性,瞬间就攫紧了乐凝妙的心。
“神主,”如今的她连抬头看他一眼的勇气都没有,害怕自己那一眼看过去,就再也没有勇气说出离别的话了,“我今日是来此行的。”
“哦?”虽是意料之中,但是听到乐凝妙用如此冷漠的语调说来,端木神泽的心中还是隐隐有了些刺痛,还带着一些愤怒,似乎不满乐凝妙对他的感情只有这般,“可是本尊这些日子对你招待不周?”
“非也,这些日子承蒙神主多加照拂,小女子深怀感激,只是天下没有不散的筵席,叨扰了神主这么久,也到了该离开的时候了。”
“为什么要走?”
“你要听真话还是假话?”乐凝妙蓦地抬头,只见端木神泽的眼中依旧如同古井无波一般无悲无喜,一股失望的情绪铺天盖地而来,语气中也不由得多了几分怨怼,“假话是神主诸事繁忙,我等不便再打扰;真话是,如今我乃是乱世妖女,我若再‘恬不知耻’地呆在神主身边,只会令有心人当做把柄,用来攻讦神主,使神主的处境更加堪忧。”
“流言而已,你大可不必在意。”
“不只是为了你,也是为了我自己。如今我在你身边,我们两人的目标都很大,一旦有人想暗杀我们,我们防不胜防。如果我离开无上神殿,当然等待着我的也会是无尽的追杀,但是我可以选择假死脱离,减轻神主的压力,”乐凝妙叹了一口气,“如果我这个乱世妖女没了,接下来的事情,你也会好应付的多。”
事情虽然是按照着他预想的方向发展了,可是他却并没有预想中的快乐。
“嗯,路上小心。”淡淡的说完这句话,他又低头拿起了桌上一份下属递来的密报看了起来,湖州羊毫沾着浓墨在纸上写写画画,模样极为认真,仿佛千里江山、万里舆图尽在他的掌握之中。
乐凝妙贪恋的凝视着他的容颜,像是要把他一辈子印刻在自己心中,日后决绝而去,无论庙堂之高还是江湖之远,总有一个人在内心最深处,在寂静的夜里摇曳的孤火中,荡漾在自己脑海中,仿佛从不曾远离。
“你明天卯时末可以来送送我吗?”贪心的她,提出了最后一个要求。
端木神泽头也没抬,仿佛还专注于眼前的密保上,半晌,乐凝妙以为他不会回答了的时候,他才缓缓地说道:“明天诸事繁忙,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乐凝妙凄然地笑了笑,在夜明珠的微光中,分明有闪现的泪花,可却隐忍着没有让它掉落下来,仿佛开放在空谷中的幽兰,独有一番萧瑟滋味,那摇摇欲坠的寒霜,就像心中的泪。
她身上淡雅的青草香味自室内的檀香里抽离,他终于自一堆厚厚的密报中抬起头来,目光所及处有片刻的茫然,饱满的羊毫笔尖滴落一滴圆润的浓墨,在白色的宣纸上氤氲开去,随即他的目光坚定了下来,批阅密报的修长手指,下笔越发的有力。
这一夜乐凝妙失眠了,看着窗外的月亮,从东升到西沉,看着窗外的花影,随着夜风影影绰绰地摆动,脑袋很空,心也很空,那种空虚的感觉仿佛是痛到极点之后的麻木,她甚至不知道此刻她的灵魂游移在何处。
第二日乐凝妙起了床,机械的穿衣洗漱,随便用了点儿早膳,然后背起那三个很重的包袱来到了无上神殿的广场。
小月已经站在广场上等她了,与小月站在一起的,是为她的毒忙碌已久的雪珖仁。清晨的柔光中,雪珖仁的头发是柔和的浅棕色,眼睛的颜色淡淡的,犹如剔透的琉璃一般,一袭淡粉色的素雅衣袍,如同桃花庵下的桃花仙。
这一刻,恍惚与雪莲宫中初见的情景重合。
乐凝妙怔了怔,随即走过去说道:“你怎么来了?”
“我来接你。”他说的很自然,接过乐凝妙手中的一个包裹。
“不用。”她摇了摇头。
“我们算是朋友吗?”他反问道。
“当然算是。”经过了这么多的事情,再深刻的仇恨也能冰释前嫌了,乐凝妙确实感激他几次三番的对她出手相救。
“既然我们算是朋友,那么一起闯荡江湖又有何不可?”
望着雪珖仁的笑颜,乐凝妙只是垂眸淡淡地说道:“道不同不相与谋,雪莲宫不是适合我的地方。”
“没关系,”他的声音带着安抚人心的温柔,“我们可以慢慢走,慢慢看,直到找到一个适合你的地方。”
乐凝妙自知多说无益,只能在半路上甩开他,便不再费尽唇舌地想词儿拒绝,只是将剩下的两个包袱扔给了小月,领头朝山下走去。
踏出第九层神宫的宫门的那一刻,乐凝妙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宽达百丈的广场后面,是高高耸立、神圣无比的无上神殿,清晨的阳光在乳白色的墙壁上折射出耀眼的光辉,可是在那耀眼的光辉里,没有那个与日同辉的人。
他说诸事繁忙,失礼之处还望见谅。
他真的没有来……
乐凝妙转过头,昂首挺胸以最决绝的姿态逆着晨风朝山下走去。
眼前是一阶阶的汉白玉石阶,绵延而下,她想起她第一次来到无上神殿的时候,跪拜在汉白玉石阶上,当时她踌躇满志,怀抱着她的爱情梦想来到这里,满心满眼的以为只要自己努力一定可以成为无上神殿的女主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