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次是巧合,两次就是必然,”他的黑眸里闪过一抹幽深,仿佛所有事情都深谙于心,“上次在文家村,小月和你呆在一起,小月就没有受到攻击。这一次,来杀乐凝妙的那个女人,同样不肯对小月下杀手,我想,这两者间必定有些奇妙的联系吧?”
“真正的聪明人,不止明白所有的事,更不会将那些事情说出来,可见你还不是个聪明人。”
“人算不如天算,我劝你最好还是安分一点,咬人的狗不叫,你就不怕他最后咬死你们所有人?”
“我们不会给他机会咬人,要知道水能载舟,亦能覆舟,我们在民间如此损害他的名誉他都置之不理,你以为他还有翻盘的机会?”闻人香挑眉。
“不一定,有一招叫置之死地而后生,大意轻敌,小心死无葬身之地。”他拨了拨火,让火势更旺一些。
“以为穿上个虎皮就是只老虎了么?猫的皮毛跟老虎可差不多!”她冷哼道。
“不过我警告你,这是最后一次,别再对乐凝妙下手!”
“要不是你没本事,长得这么难看,得不到人家的欢心,我至于下手杀了她吗?”她挽唇一笑,“杀了她是最简单的方法,而且一劳永逸。”
越往北方走越是干旱,更加炎热的八月来了,乐凝妙学着那些西域人在脸上包着白色的头巾,这里风沙倒是不大,主要是防晒。举头望去,一望无际的胡杨林挺拔的立着,青翠的树叶下有着微弱的凉风,是这炎热的盛夏里唯一的阴凉了。
天都作为轩辕大陆的宗教中心,周边城市自然也是极为繁荣的,都不下于富庶的江南地区。周边的城市的居民大多是为了朝圣而来,人口杂居,但是彼此之间种族歧视倒是少了,不时看见车禾国、夜郎国穿着露出胳膊、手臂和小腿的衣衫的少女,少女行走时,脖子上和手臂上的银饰和铃铛叮当作响,煞是有趣。
这里的陆路交通十分发达,马路十分宽阔,甚至比得上京城的官道,但凡是马路的十字路口,必定是货物的集散地,镇子干净又繁荣,连乞丐都很少。
五年一次的敬神大会是个极大的商机,提供了无数的商旅发财的机会,远的不说,且说衣食住行。
这里的服侍五花八门,四个国家不同风格的服侍这里都有,还有一些少数民族的服侍,与海外长得很奇怪的人带来的那些胸口裸露一大片,臀部还有厚厚的裙撑的洋装比起来,东瀛人穿的和服都不显得奇怪。
如今的东倪国风气开放,行走江湖的女子穿衣也没那么多限制,长靴子、短裙、窄袖等等都显得稀松平常,比起养在深闺中的女子,装束不知道自由与大胆多少。
在这里能吃到五湖四海所有好吃的东西,乐凝妙尤其爱吃那些金发越洋人做的布丁和洋蛋糕,车禾国的胡羹也是她的最爱。
不过能从海外到达轩辕大陆的越洋人毕竟是极少的,物以稀为贵,布丁自然也不便宜;乐凝妙在成衣店看到那些袒胸露乳的洋装时,表示自己坚决不会乘船两三个月,去往那个陌生的大陆,那一定是个伤风败俗的地方。
紧赶慢赶,终于在敬神大会的前几天到达了天都。
眼前是一望无际的湖泊,比泽州的明珠湖还要大,像是一个小小的海洋。
湖水极其清澈,天晴时能见度可达十丈(大约33米深),碧绿的湖水像是一块上好的翡翠,湖边是动人的依依杨柳,连绵到地平线的那头,淡青色的天空与湖水的尽头相接,天边是卷卷的白云,如同大片白色的牡丹舒卷着花瓣,金色的晨光从云端射了下来,水面波光粼粼,如同洒落了一片金屑,这景象真是美不胜收。
天山处在轩辕大陆极为靠北的地方,每年冬季,轩辕大陆上部的海域吹来的海风带来了大量的水汽(类似于现代的西伯利亚寒流,本作者地理从没及格,写文经不起推敲,大家随便看),而天山由于海拔太高,山顶便有大量的积雪,每年积雪从山上流下汇成小溪、最后成为大河,天长地久的,便汇成了这个巨大的内陆湖。
当然,后来由于有些北部的河流改道,便也汇入了这片湖中,湖泊面积更大,是轩辕大陆最大的内陆湖。
天都便是处在这片大湖泊的中央,是个小岛,从这里乘船到湖中央的天都,大概要一天的时间。
有不少远道而来的人,已经买票上船了,几十艘大棚船在阳光下扬帆起航,乐凝妙等人在湖边的小摊上吃了几碗豌豆黄后,也准备买票上船,今日是个大好的日子,风向正适合开往天都,相信有了风的助力,会到达的更快。
“反正都到了这儿了,我们等等再走吧。”闻人香出言阻止道。
“你平常不是最积极的么?怎么今儿个反倒叫我们等等?”乐凝妙挑眉。
“有些事情急不得,我们还是再等等吧,”闻人香温声软语,“我们这几日赶路都累坏了,休息一阵再走不迟。”
“昨晚都休息一夜了,还没休息够?早点见到你家亲戚,你也就不用跟着我们颠沛流离了,多好啊。”
“再等一个时辰我们就出发好不好?”她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样子哀求道。
“再等下去人更多,到时候船舱里挤满了人,能舒服吗?”乐凝妙有些不满,看了看路人的眼光,见路人都以为她在欺负她,只好让出一步妥协道,“好吧好吧,那就再过一个时辰吧。”
几人坐在杨树下供人等船的长凳上,看着来往的行人,慢慢等。
半个时辰过去后,一艘巨大的船从海平线上慢慢朝这边行驶了过来,闻人香的眼里浮现一抹兴奋的光芒。
那艘船装饰的十分华丽,一看船主的身份就知道非富即贵,在湖边住了多年的人抬头看了一眼,说道:“紫色的?那是太逸天王的船来了。”
乐凝妙闻言抬头仔细地打量着渐渐靠近的大船,停泊在岸边的小船纷纷让道,让大船得以靠岸。
船上站着一个穿赭石色华服的管家打扮的人,在船快要靠岸的时候,船舱内的所有下人都走了出来,分成两列站在管家的身后。
“恭迎大小姐回府!”船上所有人弯腰鞠躬道。
船工抛锚,将船停靠在岸边,然后架起宽大的板子,板子一头在船的夹板上,一头在陆地上。
乐凝妙还没反应过来,闻人香起身,一股从未在她身上展现过的威严之气展露无遗,她没有用正眼看过船上的人,只是朝着身后的几人说道:“如今天都的客栈大多住满了人,恐怕你们一时半会儿也找不着住处,诸位在来天都的路上对我诸多照顾,如今到了天都,也让我尽尽地主之谊吧。”
“等等,你是?”
“我是太逸天王闻人霸天的女儿闻人香,你不是早就知道了吗?”她勾唇一笑。
我哪知道太逸天王叫什么名字?我哪知道你闻人香是哪路高人?乐凝妙腹诽。
乐凝妙想着,太逸天王不是什么好人,只怕闻人香也不是什么善类,有其父必有其女,她才不想和他们搅和到一起去。
更何况乐凝妙和闻人香向来不对盘,闻人香此番盛情相邀,只怕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在乎小月这个美人。
“不用了,那多麻烦啊。更何况太逸天王声名在外,这次敬神大会,想必有许多老友前来拜访,我等再厚着脸皮劳烦你们,让你们腾出心思来照顾我们,实在是不应该。不如等敬神大会过去之后再说吧,到时候我定然上门拜访令尊,见识一下轩辕大陆的传奇人物。”乐凝妙混江湖,别的学不会,虚与委蛇那一套倒是学的特别快。
“不麻烦,家父清心寡欲,早已不理殿中事物多年,与人甚少来往,说来天王府倒是一个清净之处呢。”
清心寡欲?真要是清心寡欲,司徒默奎能给你送美人去?不理殿中事物多年,这么多阴谋诡计少了你的份儿吗?
乐凝妙心中腹诽着,面上却是不动声色:“令尊清心寡欲,倒是个清雅之人,我们这些俗人就更不应前去打搅了,污了宝地,岂不是大过?”
“乐姑娘难道要我做这知恩不报之人么?”闻人香面上的笑容越发甜蜜,“更何况,乐姑娘本是妙人,又何必自谦?”
“那你是打算让我一个人去你家住?”
“其他几位也一路对我照顾有加,自然是要一起去的。”她滴水不漏。
“不必了,所谓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既然已经成功护送闻人小姐回到了家,我们就该告辞了。你也不必感念我的恩情,我不过是举手之劳。”
闻人香岂肯罢休:“虽然敬神大会会给远道而来的客人安排住宿的地方,但是住宿的地方在前十天就安排好了,此刻你们恐怕无法进入神宫内,即使参加了敬神大会,也见不到神主。但是住在天王府就不一样了,天王府内的人可以自由进出神宫,天王的客人更会是敬神大会上的座上宾,难道你不相离我们英明神武的神主大人更近一些吗?”
乐凝妙被这句话说得有点儿动心,她问旁边卖豌豆黄的老板:“是这样吗?”
“姑娘,的确是这样的呐,你现在才去天都,哪里进得了神宫啊?不过敬神大会的三天后,神主倒是会上街游行,不过那时候他坐在轿子里,我们这些小老百姓哪里看得到啊?”
思来想去,似乎只有去太逸天王府这一条路了,不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就算她对小月有什么图谋,只要小月不从,她也没有什么办法。
更何况,乐凝妙相信,小月是绝对不会服从的。
“那好吧,既然闻人小姐盛情相邀,再推辞就说不过去了,我们走吧。”
闻人香做了个请的姿势,乐凝妙拉着小月的手,自然也当仁不让地上了船。
欧阳雅意在经过闻人香身旁的时候,低声说道:“我知道你不放心我们,别以为把我们放在一处你就能高枕无忧了,她要是想要煽动民众,说出些不利你们天王府的话,你就是想拦也拦不住。”
“我不担心,就算她说的有根有据,也会被人当成疯子,”她勾唇一笑,“我只知道,对于自己想要的东西,要见缝插针的入侵,要极有耐心。”
“祝你好运。”他冷笑一声走上甲板。
赵平原的眼睛里闪过一抹精光,看闻人香的眼神更是复杂了一分,倒是柳羽欢,依旧是一身骚包的大红色绣着孔雀开屏的长袍,一手抱着漂亮的蓝草,一手风情无限的扇着他那把洒金牡丹扇子。
船航行了一天,终于在傍晚的时候,到达了天都。
这是一个美丽的,郁郁葱葱的胡杨树在岸边将包围,各种各样的盛开着花朵的树木长势良好,迫不及待地争夺着养分和日光。
抬头看去,这是一个花的天堂,一个五颜六色的,黑瓦白墙掩映在绿树之中,天然的喷泉在城市的每个街头喷溅,这里的马路宽阔又干净。
这里的商品五花八门,这里的商铺鳞次栉比,这里的街道星罗棋布……
还在湖面很远处的时候,她便注意到了岛的最高处修建的神宫,神宫占地面积非常广阔,从半山腰开始修建,共有九层,代表着九层天宫的意思。
所谓的九层,是指九道城门,整个神宫像是一根冬笋,城墙就像那一层层的壳,从山脚下,可以从第一层的城墙数到第九层的城墙,每个城墙间,有一丈多的落差(3.3米,相当于你家一层楼),最后的一层城墙后,就是神殿,神殿的后殿,便是圣池。
整个神宫都是白色的,夕阳的余晖给白色的神殿镀上了黄金般的色泽,此时的它看起来是那么的神圣,仿佛就像是天宫一样。那个神一样的人就是住在这里面的吗?此刻的他又在做什么呢?
天边有几只金色翅膀的鸟儿发出欢快而悠长的叫声,往神宫的第九层飞去,那金色的翅膀映着太阳的光芒,散发着淡淡的光辉,这一瞬间,乐凝妙满怀虔诚,看的近乎痴迷。
柳羽欢咳嗽了一声,乐凝妙这才回过神来,放下帘子,突然意识到,他们此刻正坐在华丽的轿子中,往太逸天王府的方向行去。在轩辕大陆,天王们是仅次于神主的神圣人物,他们保持着神秘和尊贵,是不会做这种掀帘子往外看的举动的。
既来之则安之,太逸天王不是总跟神主作对么?如今我们共同处在一个屋檐下,看我不使出浑身解数,抓住你的小辫子!
停轿的时候,乐凝妙掀开帘子,发现高大的轿子下没有脚踩凳,只有一个趴伏在地上的人,伸出的脚顿时犹豫的停在了半空。
地上趴着的那人等了一会儿,微微抬头,大胆又小心谨慎地看了乐凝妙一眼,见她脸上并无怒色,连忙说道:“为天王的客人服务是积福的事,我求了好久才求来了这个差事呢,贵人下脚吧。”
乐凝妙见他憨憨地笑着,心里有个地方不知为何涌上了一股刺痛和愤懑。
他们便是这么愚弄无辜的信徒的吗?将别人的尊严踩在脚底下,还要求别人甘之如饴!
乐凝妙越过那人跳落在地,将那人扶了起来:“大叔,您是有什么难处吗?”
那人惶恐地往后爬了几步:“贵人,使不得,使不得,别弄脏了你的衣服。”
“大叔,您是有什么难处吗?”她扶着他,看着他的眼睛,认真的问道。
“没什么难处,只是小儿最近得了大病,治了好些日子都没有治好,所以我托了好多关系,求了好多人,才求来了这么一个差事。能为天王当牛做马,是可以积福的,好多人求都求不来呢。”
乐凝妙见他衣衫洗的发白,到处都是补丁,不由得叹了一口气,借下腰间的钱袋:“这里有一百两的银子,足够你请一个很好的大夫了,剩下的钱,给你儿子去个媳妇儿,好好过日子,别再给天王做这种事了,知道吗?”
说着,她又按住了他的手:“记住,财不外露,这些银子你小心着点儿使,我的初衷是帮你。”
“我明白,贵人,我给您磕头,您的大恩大德,我下辈子都记得。”他不住的磕着头,额头上都渗出了殷红的血迹。
“别这样,你快走吧,儿子的病重要。”她心疼地说。
马车上的人也陆续跳了下来,赵平原冷哼道:“就你心善,花钱如流水!”
“我不心善,我只做我觉得应该做的事。本来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红尘中的人,便更不应该互相欺压。人生在世,诸多不易,众生何苦为难众生?”
不远处的玉兰树旁,一个目睹了全过程的浅青色长袍的男子闻言,微微动容:“人生在世,诸多不易,众生何苦为难众生?”
玉兰花瓣舒缓的自半空落下,清香缭绕,衣袖生香,如此美景衬托着他的背影,却似有点繁花落尽的萧瑟,孤寂又无声,华美又落寞,唯有一句‘冠盖满京华,斯人独憔悴’能确切的形容。
他身侧一个侍卫状的男子打量了乐凝妙两眼,说道:“若她不是一个毫无背景的江湖女子,让她将来母仪天下是极为不错的。这样的女子,懂得民间疾苦,不虚伪,不矫揉造作,能够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才是真正的国母气度。”
“老吾老,以及人之老,幼吾幼,以及人之幼,”他皱了皱眉,叹了口气,“圣人所言,不过是圣人所言罢了。”
侍卫状的男子看了他一眼,仿佛明白他所有的沉重,沉默无形的弥漫开来,像是万物不再生长的寂静的春天。
乐凝妙只做她认为该做的事,解远大师说她与佛有缘,她也是一笑置之,只是到很久以后,她才明白,那些年无意中的善举,到底赐予了她怎样的馈赠,那之后她学会感恩,不再一味的除了爱就是恨。
当踏进太逸天王府的那一刻,她不知道她这一步究竟将她的命运改变到了何种程度,也许冥冥之中这就是上天的旨意,它有时候会很听话的把你要的东西送到你面前,但是你得学会承受得到它的沉重的代价!
到那时候你才会明白,每天能在一起油盐柴米的过日子,是多么的不容易。
闻人香在几人都进了太逸天王府之后,招了招手,管家凑了过来。
闻人香附身在他耳边道:“找几个人盯着他们,尤其是那个乐凝妙,这事情做的隐秘点,别让人发现了。”
“放心吧,大小姐。”管家躬身退下。
为了迎接宝贝女儿回来,太逸天王特地在府里准备了接风宴,可惜后来临时有事,先走一步了,不过还是吩咐了管家要好好的办,务必要把女儿在外面交到的几位朋友也照顾的面面俱到,让他们感觉宾至如归。
这一顿饭,表面上吃的宾主尽欢,实际上席上各人却是各怀心思。一句句的客套,九曲十八弯的心思,真正用心吃了饭的只怕只有小月和柳羽欢了。
用完晚膳后,众人离席,分别回了自己的房间。
小月的住处离闻人香很近,乐凝妙和柳羽欢的房间,则被安排在了离小月的房间最远的地方。
一路上小桥流水,假山林立,各种各样的乔木与花卉生长着,一间间简朴的房子掩映在树丛中。
本以为太逸天王府真是个清雅的地方,哪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穿过几株密密麻麻的垂下的藤萝,门廊后面竟是别有洞天。
那富丽堂皇的建筑物美轮美奂,本以为在泽州的雪莲宫看到的沧云殿已经算是够华美的了,哪知道到此一见方觉沧云殿与太逸天王府比起来,简直就是小巫见大巫。
沧云殿的建成已需要大量的人力物力,雪莲宫最尊贵之处莫过于沧云殿。而眼前的建筑群,等于是将几十座沧云殿合在了一处,可见其富丽堂皇的程度,怕是皇帝到了此处,也会自叹弗如。
这太逸天王还真是老奸巨猾,前面看起来像是个清修的道士住的道观,让众人误以为他清心寡欲,与世无争。实际上他的本性掩映在重重藤蔓后——穷奢极欲!
柳羽欢走在她身侧,用只有他们两人才听得到的声音说:“别看这里富丽堂皇,其实也是迷惑人的,这里机关暗道无数,不知道隐藏了多少秘密。”
“那我们深夜闯一闯?”乐凝妙跃跃欲试。
“我都没有把握能全身而退,加上你?你想死的不明不白,从此就这样了无踪迹地消失了吗?”
乐凝妙抖了抖,还是算了吧,好奇诚可贵,生命价更高。
正说着,侍女转过身来对乐凝妙说道:“乐姑娘,这里是您的房间,要是您还有什么需要的,随时吩咐我们。”
“他的房间呢?”
“就在隔壁院子。”侍女恭敬地回答道。
这一人住一个院子?乐凝妙有些没有安全感,但一想毕竟男女之大防在这种地方还是要注意的,也就不好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