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扬苦笑，“我又不是神，总得吃饭吧，要吃饭总得先工作吧？要不卖唱，难道我还去卖身？”
这个理由给得充分，计紫凝暗暗给他竖了一个拇指，凭这小子的模样，要是去卖，身，估计也有人要。
她计紫凝就是一个颜控，但是她和张扬的交流，也仅限于为了彼此了解。
此情此景，不关风和月。
“据我所知，你是前不久才进的霓虹酒吧，依你的学历和长相，不该是屈身酒吧的人，你可别告诉我，你不是为了失踪案而来，纯粹是喜欢唱歌。”
“是，”张扬回答的很干脆，现在他只想赶紧回答完了，让这位奶奶离开，于是他说，“我是为失踪案，进的霓虹酒吧。”
“因为什么？”
不知道怎么回事，计紫凝的浑身紧绷，刚刚放进嘴里的一片薯片，竟忘了咀嚼，那是她刚才掉落的那一片又拾起来放进了嘴里。
“因为那个案件里面，牵涉到我的姐姐。”
张扬并没有说他的姐姐，有没有失踪，而是用了牵涉这个词。
“怪不得，”计紫凝松了口气，她一直以为他是另有所图，所以在张扬接近她的同时，她也在费劲心思地调查他，甚至不惜借酒醉靠近他。
原来，张扬和自己，有着同样的一个目标。
“你进酒吧又是为了什么？”
张扬也抛出了自己的疑问，他一直认为这个姑娘，与酒吧的气氛格格不入，当然，今晚除外。
以后谁再他喵的跟他说，计紫凝是个温婉清冷的姑娘，他张扬就跟他急。
计紫凝笑了一下，“为了一个朋友，查到真相是她的遗愿。”
“你打算怎么查？”张扬问她。
“以身做饵。”计紫凝没有隐瞒，将想法和盘托出。
不是失踪案，涉及的都是酒吧女吗？那她就用自己做一个饵，引那条鲨鱼上钩。
“会很危险的，”张扬提醒她，顺便也想吓退她，“这不是你一个女人该干的事情，如果你真想要一个真相，我帮你，我也在查这件事情。”
“我不需要，我相信自己可以。”
计紫凝回绝了他的好意，随手把薯片的袋子扯开，里面的碎渣掉了一沙发。
她还浑然不觉得什么，用手上去又搓了搓。就这么一个举动，能把一个重度洁癖患者逼疯。
还好张扬还停留在二级阶段。
“姑奶奶，我送你走吧，别在我这折腾了，我惹不起还不行吗？以后咱们各查各的，你的事，我不掺和了还不行吗？”
计紫凝这才停了手。
张扬简直有些欲哭无泪，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请神容易送神难？
计紫凝见目的达到，就准备离开，她忽然像是想起了什么，低头嗅了一**上宽大的衣服。
“我身上这件你还要不要，如果不要，我可当定情信物了？”
张扬嫌弃地看了一眼那身衣服，虽然是自己喜欢的，但还是果断弃了，他可不想再和这个女人打交道，最起码不会再让她进自己家门。
“不要了，你想穿着就留下，不想穿了，直接扔垃圾桶就行。”
这是二度洁癖发作了。
计紫凝扔了在手里把玩的薯片袋子，拍了拍手，顺便拿上自己的湿衣服，“走吧，夜里不好打车，你送我一程。”
张扬跟着她下楼，上了车，也不管计紫凝坐没坐好，就一脚踩下了油门。
计紫凝小声地嘟囔了一句，“没有风度。”
张扬也懒得理她，再争论下去，他怕自己会被气疯。
好不容易把计紫凝送到她家附近，计紫凝就先开了口，这两人一路沉默的，都可以唱一首《今夜的寂寞让我如此美丽》了。
“行了，就送这里吧，我家胡同窄，车不容易进去。”
张扬巴不得她早点儿下车，连客气话都没有，就打开了车门锁。
计紫凝下了车，张扬刚准备掉头，她又敲了敲玻璃，张扬降下了车窗，不耐烦地问，“还有什么事？”
“跟你说声再见，”计紫凝一脸得逞地笑，“还有，你的身材秀色可餐。”
张扬看都没看她，就升起了车窗，计紫凝赶紧又问出一句，“张扬，你今晚怎么没去霓虹上班？”
“我请假行不行？嘴馋，和朋友去喝酒了。”
张扬没好气地回答，关键还是酒没喝到，惹了一身骚。
倒霉。
他不再给计紫凝气死他的机会，按了一下喇叭，迅速后退了一段，调转了车头，扬长而去。
挨着马路的一户人家灯光亮了，随及就听到一个老太太骂：“响什么喇叭，不知道这个点儿，会吵醒老人家吗，这些个年轻人，就没有基本的素质，显摆你能买得起车。”
计紫凝捂着嘴，跑开了。
与此同时，车里的张扬打了一声喷嚏，妈的，被这个计紫凝，给折腾感冒了。
回了家得先煮碗姜汤，或者喝上几粒感冒药，要不然，嗓子倒了，明晚的表演就没法继续了。
也或者，他得先回家把沙发收拾了，光那一堆的薯片渣，都够让他起鸡皮疙瘩了，一个姑娘家，就不知道干净卫生，邋遢死了。
说不定计紫凝就是恶魔投胎，这辈子专门来惩治他的。
第二天，计紫凝不到六点半就到了霓虹酒吧，她以为自己来得早，没想到张扬来得更早。
张扬扔了一把吉他给她，“会弹吗？”
计紫凝点头，“会一些。”
“先练习一下，省得手生。”张扬说话淡淡的，跟昨晚的他不尽相同，好似换了一个人似的。
计紫凝点头，用手试了一下音色，才轻轻弹了一首老歌《荷塘月色》。
临近七点，酒吧渐渐热闹了起来，张扬首先上台，“大家好，非常高兴和各位好朋友相聚在这里。
今晚由我陪伴大家，那么接下来第一首歌——《睡在我上铺的兄弟》送给大家，祝大家今晚愉快。”
吉他声响起，喧嚣的酒吧暂时安静了下来，张扬扫在弦上的手很白皙，甚至不像是男孩子的手。
他的声音也很好听，像是一股清泉流过山谷的碎石，细听，还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