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狼狈不堪的站在那里,好像是被人脱,光了衣服,赤,条条的供人打量。
“我们这就走。”
兔姐姐说得很慌张,她匆匆的收拾了自己的东西,拉着呆若木鸡的白清墨出了门。
白清墨忽然转过头来,“靳梧桐,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呵呵,”靳梧桐就差点儿没有笑出来,到了这个时候他居然还不相信。
沈醉沉默了这么久,终于忍不住了,他指了指靳梧桐的眼睛,“你觉得她会拿自己的眼睛开玩笑,会拿自己的命搏你的同情?你以为你是谁,怎么就那么脸大?”
他的脸透着和年纪不相符的稳重,不善言辞的嘴唇却充满了凉薄,他嘲讽的笑了白清墨一眼,里面全是不屑。
“你是谁,有什么资格说我?”白清墨不服。
“我是沈醉,”他指着靳梧桐,“她的救命恩人,在她为救你半死不活的时候,我救了她。”
他笑了笑,“而且,你也没有资格问我,你已经和她退了婚,别说我不是她的谁,就是我们有点儿什么关系,你也管不着。”
白清墨的眼里已经凝成了浓墨,那些神采飞扬的气息,一点一点淡了下去。
靳梧桐离他越来越远了,远的以后再也不见。
薄薄的一张纸,断绝了他们之间所有的关系。
沈醉将床上的东西和碗筷都扔了出去,趁着靳梧桐睡着的时间,他又去买了新的来。
青丘山上有一片竹林,沈醉便砍了些来,在山洞前围了一圈篱笆墙,还做了竹门,省得那些碍眼的人说进就进。
等靳梧桐醒来的时候,屋里已经有了烟火的味道,沈醉以前并没有做过饭菜,但是这次却做出了一顿好吃的。
靳梧桐贪婪的吸了吸鼻子,对着沈醉道,“真香。”
沈醉脸上的神采飞扬,“小狸,快过来尝尝,好不好吃?”
靳梧桐摸索着坐过来,“好啊,我要吃一大碗。”
“行,别说一大碗,就是两碗也够。”他笑着给靳梧桐盛饭,真的给她盛了一大碗。
刚开始,靳梧桐还吃的神采奕奕,可是这一碗太多了,她吃了半天,也没有吃完。
沈醉轻笑着端过她的碗,倒扣进自己碗里,“我知道我做的不好吃,吃不完就不要勉强了,剩下的我来吃。”
靳梧桐刚想说不用,沈醉早已把自己的饭和靳梧桐的剩饭,搅在了一起,她虽然看不见,却听见了沈醉在搅动饭菜。
她的脸有些红,但好在眼睛看不见,没有那么尴尬。
她拿起桌子上的空碗,“你先吃着,我去刷碗。”
沈醉拉住了她的手,“不急,等我吃完了,我一块收拾。”
又怕靳梧桐多心,接着解释了一句,“你眼睛不好,别摔着了,等明天我把屋里归置一下,你就可以随便走动了。”
也不知道那只兔子和白清墨怎么生活的,屋里的东西扔的到处都是。明天得好好收拾一下,省得绊了靳梧桐的脚步。
沈醉很辛勤,他把家里的东西都一一归置了,一刻都不肯闲着,浑身好像有着用不完的力气。
他们两个生活的很开心,靳梧桐无比庆幸,没有把所有的余粮都交给兔姐姐,要不然,给他们多少,他们也会吃完。
没事的时候,沈醉就会陪着靳梧桐去青丘山向阳的地方捡拾玉石,那些玉石很漂亮,五彩缤纷的。
靳梧桐每捡到一块,沈醉就跟她说那块玉石的颜色质地,每捡到一块,靳梧桐的脸上就会多一分欣喜。
他们捡了很多,沈醉就在院子里垒了一个花池。
把那些玉石全到铺到底部,养上几条鱼,移了几株荷花进去,当真给家里添色不少。
当然,除了门口那个天天来添堵的白清墨。
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白清墨天天过来,也不知道是反悔了,还是住惯了这里,有些留恋。
他也不说话,天天在门口一坐,一坐就是大半天。
反正靳梧桐也看不见,她每天大多是在家里疗伤修炼,偶尔也会在院子里晒晒太阳,至于门外坐着的那个人,她一概不知。
沈醉倒是能看得见,但是他也懒得搭理他,管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也不会告诉靳梧桐。
凤星辰还是病倒了,习惯了和靳梧桐天天相伴,一个人就显得很凄凉。
孟婉婉向掌门教主提出了成婚冲喜,教主同意了,等到事情到了凤星辰这里,却被否决了。
凤星辰说,“我这幅身子这样,绝不能拖累了师姐,要不然万一哪天没了,我可真舍不得师姐为我活活守寡。”
其实,教主也早有此意,他虽然他很看中凤星辰,但更加心疼女儿,于是也就暂缓了婚期。
凤星辰的眼睛也是个大问题,如果好了还没事,如果好不了还不是自家闺女的累赘。
凤星辰更不喜欢出门了,一个人只是躺在床上发呆,孟婉婉偶尔来了,他也不怎么说话,只睁着一双没有神采的大眼睛,静静听着。
孟婉婉说话很多,也不知道凤星辰听见去多少,一来二去,她就很少来了。
凤星辰生得再美,没有了漂亮的眼睛,一张木然的脸,也看着没有生气。
她似乎不喜欢凤星辰了,单向的爱本来也维持不了多久,更何况面对的是一根木头,任谁时间久了,也喜欢不起来。
凤星辰就这样被放逐了,他的院子本来就冷清,这样一来,就更加冷清了,就像是被皇帝遗忘在冷宫里的妃子。
饭菜一天天也差了下来,不是嗖的就是凉的,他也不挑,给什么就吃什么,不给他就饿着。
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就有多凄凉,那些天天喊着雨露均沾的神仙们,一看他失了荣宠,遭了难,人人都赶着过来踩一脚。
凤星辰在等,等着孟婉婉厌弃,等着她自己提出退亲。
可是孟婉婉始终没有提出退亲,凤星辰只好自己撑着出了院子,去找师傅退亲。
他要是再不出来,恐怕就要死在那个院子里,就算死了,身上还要背着那桩婚事。
他已经很瘦削了,瘦的让人看着心惊,好像一旦倒下了,就再也不会醒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