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多时候的我们,都是在路上的。
不断的奔向前方,很少故作停留。
就像现在,夕言驾驶者车辆终于逃离了那片纠缠的车海,行经一条岔路口,驶向他们的目的地。虽然她已经不再确定,这顿晚饭是否还能如愿的吃完,但是无论如何,先走到终点再说吧。
直到夕言熟门熟路的停好车,朝宇阳都没有在再说过一句话,夕言不知道自己是什么样的感受,只是心里有个声音在不断的安抚自己说‘你没做错’,而指尖的颤抖,出卖了她有些不安的情绪,她不得不用力控制一下自己。
夕言的不自然被朝宇阳看在眼里,他努力的压制自己的情绪,伸手拉过夕言的右手放在嘴边,慢慢描摹。
来自朝宇阳的气息和有点戳人的胡茬使得夕言的一颗心终于落地,天知道她用了多大的力气保持车辆的稳定,事实上,心里面早就已经大浪拍岸,汹涌澎湃了。
终于,无声的流下眼泪来,夕言别过自己的脸看向窗外停车场的某处,她不想在这个时候撒娇,她只是有点委屈而已,她相信,自己是能够克服的。
然而她忽略了,车窗玻璃早已经把她的真实表情反馈给了朝宇阳,夕言的伤心无异于像是在他心头割下一刀,流泪的是夕言,心痛的却是自己。
“对不起,对不起,我不应该这样质问你,我只是,不知道自己应该怎么作比较好~”朝宇阳终究还是掰过夕言的头轻轻吻住她的眼泪,出言安抚夕言,他不能让她哭,更不能让她因为自己哭。
而朝宇阳的安抚并没有起到止泪的效果,夕言反而越哭越凶,朝宇阳没办法,栖身过去牢牢的抱住夕言,把她控制在自己的怀抱里,手一遍一遍的在她的背上安抚着,静静的等待着她发泄自己心中的委屈。
终于,怀里的人哭声似乎渐渐的停止了,只是她本人的身体还有些抽动的现象,朝宇阳继续说着“我只是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做了。”
这句是实话,他能够理解夕言为什么要这么做,当时他们刚刚确定关系就迫不及待的向彼此坦诚了自己,但是这并不意味着他们已经做好了准备去迎接一个新生命的降临,夕言选择自己默默承受这一切,朝宇阳虽然有点受伤,但是他并不责怪夕言,只是懊恼,自己做的太不周到了,委屈了她。
但是,现在知道了一切的自己,又该怎么办呢?要不要孩子?要,又要怎么说怎么做?不要,难道还要继续让夕言一个人承受着一切?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我真的很害怕。”现在夕言的心情已经平静了一点,她跟朝宇阳坦诚,刚刚的自己是害怕的,原本那个觉得自己说放手就可以放下的夕言,终于,再一次车流中,在她自己喜欢的氤氲中,害怕了起来。
“朝宇阳你听我说,我不介意你平时话少,但是如果你心里真的有了决定或者是疑惑,你能不能跟我说清楚,我讨厌猜忌,讨厌等待宣判,我可以输,但是我不想这么慌里慌张的被你看到,我其实很害怕的。”
语毕,竟又染上了些许哭腔。
“我知道了,会做到的,你别哭,先吃点东西,我有点担心你会低血糖。”朝宇阳看着夕言的脸越发的没了气色,更加担心了起来,并且由衷气恼自己为什么整这个时间挑明这件事!
“恩!我饿了。”夕言倒也不藏着掖着,她确实,很饿很饿,尤其是在一阵紧张之后,更饿了。
朝宇阳也没多问,就拉着夕言进了一家看起来还不错的粤菜馆,夕言喜欢吃粤菜他是知道,并且粤菜大约要比其它那些七七八八的东西更能治愈一点吧。
夕言一直跟着朝宇阳的身后,糊里糊涂的就坐在的他的对面,一双眼睛哭的肿肿的,红彤彤的,余下面颊和嘴唇煞白,朝宇阳已经急了,跟服务员点了菜之后就不断的强调‘加急!’
“其实,吃药没关系的,我了解过这个事情,一些长效药物反而要来的更加安全。”夕言已经恢复正常了,在正常的脑子运转过程中,她理解了朝宇阳的心情和他的一些想法,于是跟他说起,为什么自己会这么做的原因。
朝宇阳听了之后,没有表态,只是拿起刚刚进门在吧台拿过额薄荷糖剥开来塞到夕言的嘴里,看她吃下去,好像会比较安心一点。
“关于小孩,你没提过我也没去多想,但是仔细想想看,现在的我,倒并不是那么排斥的,所以还要问问你的意见。”夕言一边嚼着糖,一边看着这个忽视她好苦的脸还着急关心她的男人,用最简单的语言告诉朝宇阳,她现在不排斥。
不排斥,但是也不是那么迫切的想要,要孩子是个很大的事情,需要两个人商量好了才可以不是么。
最先上来的菜是一些烧鹅之类的东西,大约这种食物都是后厨必备,只需要稍微处理一下就可以上桌,所以在朝宇阳的催促下很快就上来了。
朝宇阳没有说什么,只是给夕言加了两块比较好的肉,并且用眼神监督她吃下去,等到她面色稍微恢复了一些之后,才接着夕言的话回答她。
“我并没有强迫的意思,跟你说的一样,我们现在很好,所以我不确定是不是应该提到结婚这个话题。”刚刚前前后后已经思考过一番额朝宇阳,已经捋清楚逻辑顺序,所以既然要讨论孩子,就必然要讨论结婚这个事。
“结婚这个事情,只是你比较头疼吧,我独自一人,有什么好要烦恼的。”夕言边吃边说“但是我很害怕你的家庭,所以如果可以,我只想拥有你,并不想涉足太多。”
不知道这么说是不是过分了,但是夕言确实是这么想的,现实照进爱情,那种婚姻,她是宁愿不要的。
朝宇阳不能否定夕言的想法,恰好,关于这点他们看法相同,打小他就很排斥家里的氛围,在他看来,那种氛围简直不如现在他跟夕言的家的一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