丁伟那小子,偷摸让团里先运走了一批。现在?老老实实全掏出来,连个屁都不敢放。反正他本来就想拿这玩意儿跟沈辰换人情,公事私交,都划算。
“沈兄弟,久仰大名啊!”
今天根据地跟赶集似的,热闹得跟过年一样。丁伟亲自带队,拉着满满当当的车马,就为见沈辰一面——图啥?拉关系,套近乎,混个脸熟。
“丁团长,孔团长,赵政委,都来了?屋里坐,别站门口。”
“哎哟沈兄弟,别整这套虚的!我和老丁今儿就是来瞻仰你真容的!万家岭那仗,你跟赵政委面对面,可我们呢?光听传说,耳朵都快磨出茧子了!”
孔捷直接开启狂夸模式:“沈兄弟,一见你这气度,我就知道——这不是一般人!眼神亮,身板挺,走路带风,妥妥的干大事的命!”
他把这辈子攒的赞美词全倒出来了,夸得沈辰都想捂耳朵。
“老孔,你这夸人跟放炮似的,不走心!”丁伟一拍胸脯,“我可不一样!我就一句话:打从指挥部头一回瞅见你做的‘没良心炮’,我就知道——这人,绝了!”
他瞪大眼,一脸真挚:“你猜怎么着?我今儿一进根据地,差点以为闯进鬼子老巢了!整整齐齐、干干净净,连个土坑都没见着!要再来俩穿旗袍的日本婆娘,那真就日货展销会了!哈哈哈!”
沈辰心里直呼卧槽。
传说中的铁三角,果然一个比一个能演。
李云龙有战术、有血性,猛得像头虎。
可丁伟?比李云龙还深,战略眼光毒得要命。剧里那番“不靠天不靠地,靠自己”的演讲,就是他真性情的爆表时刻。
真要早把他调去延安,整个抗战局势可能都得改写。
孔捷呢?更不是李云龙嘴里的“窝囊废”。这是个真汉子,打仗不要命,疼弟兄比疼自己还狠。为了兄弟,刀插自己胸口都行。
“行了行了,你们这捧杀,我真扛不住。”沈辰笑了,“物资单我看过了,确实有咱们急需的。但三八大盖、歪把子这种,你们自己留着吧。你们也不容易,别掏空了家底。”
他顿了顿:“另外,按原计划,我给你们每个团的弹药、补给,再加五成。够不够?”
全场一静。
丁伟和孔捷愣在原地,像被雷劈了。
“沈兄弟……你不是开玩笑吧?”
“真加五成?我耳朵没出问题?”
不是他俩没见过世面,是这数字太吓人!五成啊!那相当于多出一个营的枪支弹药!现在弹药比黄金还金贵,你敢这么豪?
“我闲得慌逗你们?”沈辰直接抽出钢笔——老总送的那支,在两张批条上龙飞凤舞签了名。
俩人眼珠子差点掉地上。
“我的天老爷!这……这比打下十个据点还痛快!”孔捷一拍大腿,“路上我还以为能捞点万家岭的剩饭剩菜就烧高香了,结果李云龙骗我!他一直吹跟你铁得穿一条裤子,我还真信了!”
沈辰一愣:“老李咋骗你们了?”
丁伟立刻控诉:“沈兄弟你还不知道?老李自从认识你,逢人就说‘我跟沈辰是亲兄弟’!我求他给你送没良心炮的材料,我搭上一个骑兵营的骡马才凑齐!结果呢?他倒好,拍拍屁股跟我欠个人情!早知道你这么仗义,我犯得着求他?!”
他一把攥住沈辰胳膊:“你这份情,我丁伟记一辈子!改天我非给你弄俩日本妞来!”
沈辰扶额:“别别别……我这兵工厂效率提上来了,多给你们点,合情合理。不然我们整这么些枪炮弹药,搁那儿当摆设吗?”
“不摆设!不摆设!”丁伟一跳三尺高,“有了这批装备,我新一团立马拉起一千人马!鬼子一露头,我就往他裤裆里塞炸弹!烟酒罐头,我给您屯着,管够!”
他挺起胸,豪气干云:
“以后我对外就说了——沈辰,是我亲哥!亲哥都不够格,得叫干爹!”“哈哈哈!”
一群人笑得前仰后合,丁伟和孔捷乐呵呵地领着物资走了,背影都带着风。
沈辰却眯起了眼,心里直打鼓:“老赵?怎么是你和孔团长来了?老李呢?他不是说‘有事没事常来串门’吗?照他那德行,这次铁定是来蹭吃蹭喝的,人呢?连个影子都没见着。”
赵刚抹了把汗,咧嘴一笑:“打完万家岭,整个部队都得挪窝。独立团是主力,自然得带头搬。老李忙着带人安家落户,脱不开身,临走时特意交代我——代他跟你问好,道谢。还有,这批军火,全交给你了。你之前念叨的那批中央军战俘,我也一并给你顺来了。”
沈辰抬眼一瞧——兵工厂山脚底下,十几辆卡车、几十辆大车堆得跟小山似的,边上乌泱泱站着一大群穿黄衣服的伪军和中央军旧部。
伪军那边,张万和已经安排他们去矿上挖石头了,还特地叮嘱民兵队盯着点。可有意思的是,这些从万家岭过来的“老伙计”,刚进根据地,就瞅见了熟人。
“老王!你他娘的没死啊?!”
“老许!真是你!我差点给你烧纸了!”
“哎哟,这回真能见面了?以后就在咱这儿干?八路不比当二鬼子差,管吃管住,还发军鞋!”
“你如今干啥?挖矿?”
“挖个屁!你们来了,我们就不挖了!沈厂长说了,下车间学技术,以后咱也是工兵!”
“那……啥时候能进车间?”
“你们?等下一批人来了再说。”
“哎!兄弟,能不能跟沈厂长说一声,让我先去?我以前可是铁匠铺出来的,抡锤子比你强多了,帮个忙呗!”
“老刀牌?别来这套!八路不兴这个!”
底下那俩队伍,跟亲戚认亲似的,哭的笑的,搂肩搭背,热火朝天。原来都是一个伪军团的,万家岭和万家镇本就是一家,现在在根据地重逢,听说这儿不光能活命,还能翻身当人,一个个眼睛都亮了,心里的那点摇摆,全散了。
沈辰也没闲着,趁热打铁,把兵工厂的晋升机制重新整了套——内部考核、班组竞赛、月度“最佳工匠”……奖罚分明,谁干得好谁上,谁躺平谁挨训,干劲立马蹭蹭涨。
另一边,和尚乐得嘴都合不拢了。
这拨中央军战俘,一共就一个排,没剩几个,可个顶个是精兵——以前在战俘营里被鬼子当靶子操练,活下来的,哪能是普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