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地说着，陈锋终于松了口：“行吧，我就先留几天，看看情况。”
场面上顿时热乎起来，说说笑笑，仿佛一家人。
同一时间，横水镇的日军野战医院里，一片忙乱。
手术灯刺眼地亮着，主刀医生满头是汗，手都在抖。躺在台上的，正是27师团师团长山下奉武——在一次扫荡中被八路神枪手一枪击中心脏，当场倒地。
这是他这辈子见过最大的官，也是最难救的一个。他咬牙屏息，一刀划开胸膛肌肉，小心翼翼抠出了那颗要命的子弹。
此刻山下仍无意识，脸色惨白如纸，全靠机器吊着一口气。
手术室外，一群军官站得笔直，脸上写满了焦躁。
山下奉武就是27师团的主心骨，他要是真没了，整个部队都会塌。正愁得不行时，忽然身后“吱呀”一声，手术室大门被人推开。
医生走出来，摘下口罩，声音沙哑：“命保住了。”
所有人猛地抬头。
“师团长的心脏位置反常，长在右边，正好躲过致命一击，真是万幸。至于什么时候醒，就看他的意志了。”
话音未落，参谋长藤田井房一把冲上前：“弹头呢？把弹头给我！”
医生递过去一颗变形的弹壳。藤田井房接过来盯着看了半天，脸一点点黑了下来——这子弹，型号没见过，材质也不一样。
“八嘎！”他猛地怒吼，把弹壳攥得死紧，“这群八路，竟弄出新花样来了！”
他抬起头，双眼发红，冲天发誓：“我藤田井房在此立誓——若不踏平武义县八路，此生枉为人！”
与此同时，日军高层紧急开会，商议对策。最终决定：由藤田井房暂代师团长职务，全权指挥27师团。
电报送达那一刻，藤田井房原本铁青的脸忽然转为狂喜。他一把抓住电文读完，仰头大笑。
正愁没人给他名分发号施令，这道任命来得正是时候！
“恭喜藤田君高升！”副官凑上来恭维。
“必须血洗八路，为师团长报仇！”
“敢动我们长官的人，一个都别想活！”
屋内群情激愤，杀意沸腾。藤田井房看着底下一片喧哗的日军军官，眼角抽动了一下，眼里掠过一抹阴狠的光，随即抬起手往下压了压。
“都安静！”
等屋子里总算消停了，他才慢悠悠开口：“这次扫荡失败，不是我们打不过，而是八路背后有人撑腰——天上飞的那些铁鸟突然冒出来，炸得我们措手不及，加上他们反扑得太快，咱们才吃了亏。”
他顿了顿，声音沉了下来：“这一仗，整个师团折损过半，装甲车、摩托车全报销了。更要命的是，对方现在不光有支援，武器还比咱们先进得多，枪是新的，炮也比以前猛。再加上九纵还有上万人马，咱们就算再能拼，硬碰硬也扛不住。”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叫嚣的军官一个个闭了嘴。败得这么惨，谁心里都清楚，再按老法子打下去，迟早全军覆没。
一个瘦巴巴、三角眼的鬼子悄悄凑上来，咧嘴一笑：“藤田长官，既然八路搞到了新家伙，那咱们的‘特殊武器’……是不是也该拿出来亮亮相了？”
藤田井房咧开嘴，笑得像条毒蛇。
“井田说得对。他们有新装备，咱们也有。是时候让那群土包子尝尝什么叫真正的恐怖了。”
他猛地转身，一声令下：“立刻传令横水的生化研究点，把已经做好的细菌弹悄悄运到武义县外的陵水据点！我要让武义这片地，寸草不留——给山下奉武师团长，血债血偿！”
命令出口，屋里顿时炸开了锅。
“杀光那些八路！”
“让他们知道惹怒大日本帝国的下场！”
“科技的力量，会让这群泥腿子跪着哭！”
“武义所有人，统统死啦死啦的！”
一时间，这群人癫狂大笑，仿佛已经看到毒雾弥漫、尸横遍野的景象。
——
而在九纵驻地，李大本事正带着弟兄们练兵。
以前都是东一枪西一炮的乱打，没个章法，现在要想真正打胜仗，非得正规训练不可。
沈辰早就安排好了，这回的教官就是和尚。
可偏偏有人不服气——吸铁石就看不惯这个光头整天指手画脚。个头没他高，块头也没他壮，凭啥管他？
“我说和尚，你算哪根葱啊？教官轮得到你当？”吸铁石叉着腰，直接嚷嚷起来。
李大本事脸色一变，刚想上去劝，却被和尚伸手拦住。
“吸铁石。”和尚站定，眼神直愣愣盯着他，“你要不服，咱俩动手试试？赢了你带队，输了你听话。”
“来就来！”
吸铁石早就憋着火，一听这话二话不说，抡起拳头就冲上来，一记重拳直奔和尚面门。
“好！”
和尚大吼一声，迎着拳头直接撞了上去。
咔的一声，吸铁石右手当场变形，疼得龇牙咧嘴，但性子更凶了，抬腿就往和尚腰上踹。
和尚眼神一凝——这小子还会临场变招？行，那我就不客气了。
念头落定，不再保留，拳脚如雨点般砸出去。
不到二十回合，吸铁石就被打趴在地，半天爬不起来。
旁边一群人都傻眼了。
“我勒个去！和尚你咋练的？这体格、这打法，比国军那些所谓精锐强太多了！”李大本事瞪着眼，冲过去一把抓住和尚肩膀。
和尚咧嘴一笑，没吭声。少林十年基本功，要是镇不住一个莽汉，那才丢人。
陈锋也走过来，由衷佩服：“老哥，你这身手，简直绝了。”
孙成海没说话，心里却清楚：我能打赢吸铁石，但绝做不到这么干脆利落。
难怪是沈厂长亲自调来的人，真有两把刷子。
这时，吸铁石终于爬了起来，捂着手臂走到和尚跟前，扑通一下站直。
“和尚，我服了！从今往后，你说往东我不往西，说打狗我不撵鸡！要是食言，天打雷劈！”
和尚拍拍他肩膀：“行，都是自家兄弟，好好练就行。”
李大本事环视一圈，忽然喊了一嗓子：
“今天练到这儿吧！老话说得好，光讲不练假把式，光练不打傻把式，边打边练才是真把式！沈厂长让我们扩编队伍，我看正好——趁这机会拉出去干一票大的，边打仗边招人，鬼子打了，兵也有了，岂不是两全其美？”
陈锋和孙成海听完，齐齐点头。
这李大本事，本事不算顶尖，可脑子转得快，会来事儿，真是个人才。李大本事，你这话说到点子上了，咱们这就去找沈辰！
和尚一拍大腿，招呼着李大本事几个，蹽开步子就往厂长办公室的方向奔。
“老邢啊，这次真是多亏了你，这批东西对九纵来说可是雪中送炭，回去的路上一定得小心，别出半点岔子。”沈辰正给邢志国送行，心里其实挺想把他留下，可一想到李大本事那炮筒子脾气，怕是当场就得炸营，只好作罢。
“沈辰，你这地方条件不如黑云寨，有啥事儿赶紧发报，那边有老李、张大彪、柱子三个人守着，天王老子来了也动不了寨子一根汗毛，你别替我操心。倒是你自个儿，做事别太拼，命只有一条！”邢志国看着沈辰还在惦记自己安危，眼眶不由得热了一下。
“厂长，我想把装甲队留下，给你当贴身护卫。你在八路军里头太关键了，万一有个闪失，那可全盘都乱了套！”邢志国刚说完，张牧之立马接上话，他心里头最紧要的事，就是沈辰的安全。
“行，张牧之你就留下。有了装甲部队撑场子，九纵的腰杆子更硬了。”沈辰一点头，转头又和邢志国聊了几句，这才亲自把他送上车，一路送到营地外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