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万和手一抖，枪差点滑地上。幸好保险锁着，不然得走火。
一千条枪？这要是放在过去，得干半个月到一个月，问题多的，工期还得往后拖。
可沈辰才来几天？这话要是放出去，别人当他是吹牛吹破天！
就算他之前造出没良心炮，也不能这么玩啊！
要是真干砸了，不光沈辰脸上挂不住，他自己也得跟着吃挂落！
“走！赶紧去看看！”“哎哟喂，这玩意儿可真是个狠角色啊！”
“哈哈，首长，不瞒您说，我头一回瞅见它的时候，眼珠子都快掉地上了！”
“从来没见过这么凶的家伙，听说打得远还稳当，至少三百米起步，杀伤力更别提了，那叫一个凶！”
“这么大一包炸药轰出去，就算没炸成渣，也能把人震得七窍冒烟，哈哈哈！”
大夏湾指挥部的院子里。
老总、参谋长和陈旅长全围在一块儿。
眼前那根用汽油桶焊成的炮筒子，模样凶得不像话，连守院子的几个警卫都看傻了眼。
老总一边拍着铁皮桶一边点头：“行了，大伙都瞧明白了，也不用特意试它威力了，你们说啥我信啥。”
“这么好的家伙，必须抓紧造起来，多多益善。”
“首长，您想到一块去了！”陈旅长咧嘴一笑，“这‘没良心炮’其实简单得很，操作门槛低，新一团的兵娃子们个个都能上手。要不然李云龙也不会一听您要验货，立马乖乖送过来。”
“材料嘛，主要就两样——汽油桶和炸药包，咱们边区这两样都不缺。”
“我已经下令，386旅所有作战单位都给我盯紧了，废桶废料全捡回来，统一送到兵工厂，让沈辰带着人猛干！”
“这炮虽说腿短，可要是铺开了用，咱们火力不足的老毛病可就缓解多了。”
老总摆摆手：“不光你这一个旅，整个师都得动起来！每个团都给我收材料，往兵工厂送，越多越好！”
“但记住，这事必须捂严实了，一点风都不能漏。另外，告诉沈辰——能在这基础上再打得远一点，那就是大功一件。”
老总心里清楚，世上没有不走风的墙。这么便宜又吓人的家伙，早晚被鬼子和老蒋那边探听到，保不准就抄了去。
咱们只能不断往上加码，跑在前头，才能始终压人一头。
“明白！我马上去安排！”
左参谋长笑呵呵转身往通讯班走。
老总转向陈旅长：“原本我还想着让沈辰先管个车间就成，可亲眼见了这炮，真不是一般人能捣鼓出来的。”
“再说这小伙子觉悟高，正经中大毕业的高材生。听说当年一毕业，好几个地方都抢着要他。”
陈旅长一听这话，心里马上有数了——老总眼神里的意思，他全懂。
“所以我打算直接让他当科长，你觉得行不行？”
虽然早有预感，可“科长”俩字一出口，陈旅长还是心里咯噔一下。
二十出头就当科长？整个队伍里都没几个。
“老总，后勤这块儿您和参谋长拿主意就行，我……”
“哎，别推啊，我也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
陈旅长刚想说“太急了点”，话到嘴边，正巧参谋长折返回来。
“首长，有个好消息，还有个坏消息，您想先听哪个？”
“嘿，你还跟我玩起悬念了？不是让你去通知兵工厂吗？”
“就是因为兵工厂的事！我直接说了吧——”
“什么？沈辰还能自己做膛线？修枪还修得比老师傅还溜？”
听完参谋长一通说，老总和陈旅长都愣了。
刚才还想劝“太年轻压不住台”的话，陈旅长当场咽了回去。
这么个能耐的人，搞不好真能扛得起科长这担子。
“那坏消息是啥？”
“也算不上多坏，就是……沈辰放话，三天之内要带着战士修完一千条枪。这可是过去兵工厂至少半个月的活儿！”
“而且，他还跟老张拍了胸脯——要造出一台专门用来拉膛线的机床！”
陈旅长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刚还在考虑让他当科长，转头这人就敢立这种军令状？
三天干半个月的活？草稿都没打吧？
最离谱的是机床——那玩意儿也能自己动手搓出来？
“你们先别急着否定。”老总沉声道，“这‘没良心炮’摆在眼前，他修枪的本事也实实在在，既然都做到了这一步，说不定真能干成。”
“您的意思是……？”
“一句话——不管他是三天修完一千条枪，还是真把那台机床造出来，只要办成一件，科长的位置，立刻给他坐！”
老总一锤定音。
参谋长和陈旅长互看一眼，再没多言。
正说着，一名战士快步跑来：“报告！丁团长到了！”
“带进来。”
“是！”
不一会儿，一个背着公文包的汉子大步走进院子。
“报告首长！28团丁伟，前来报到！”
“嗯，丁伟，这次临时取消你去筵安学习，是因为有更紧要的任务交给你。”
老总开门见山：“我要调你去接手新一团，你怎么想？”
“新一团？李云龙那小子？”
丁伟一愣，“他又捅娄子了？”
听参谋长说明情况后，他立马挺身立正：“请首长放心，任务一定完成！”
“好，去吧。”
丁伟转身要走，突然脚下一顿，猛地回头。
“首长，等会儿！那……那是啥玩意？汽油桶里塞炸药？”
他刚才就瞅见了，心里直纳闷：几个大领导围着个破铁桶乐呵啥？
“啥？这玩意还能当炮使？”
“六十厘米口径，十公斤炸药？谁挨上一发不得原地升天？难怪李云龙能端掉坂田联队，换我我也行啊！”
“报告首长！能不能让我拉一门回去？我想好好研究研究！”
几个人见他那副急吼吼的样子，先是一愣，随即哄堂大笑。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三天。
沈辰立下的那个小目标，早就传遍了整个根据地，不光兵工厂的人知道，连炊事班的老王都听说了。
可大多数人听完一笑而过，压根没当真。
连张万和自己，也是抱着看热闹的心态，觉得沈辰也就是嘴上说说。
这天早上他刚用冷水抹了把脸，门“哐”地被推开，二牛一头冲了进来。
“二牛？你不守着沈主任跑这儿来干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