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他反应过来时,那家伙已经不知舌头怎么勾的,他嘴里空无一物。
吃了也就罢了,她还嫌弃不好吃!
事后她跟个没事人般,欢蹦乱跳着,便从他眼前消失了。
木残阳缓了好长时间,都没能缓过那股劲儿。
他近日来对待她家里人的态度,挺不友善的,见了人也权当没看见。
平日里他就不是主动跟人打招呼的,倒也没被人说什么,只是他心中,还在记挂着前首领的挑拨。
气就气在,明知道是挑拨,他还会往心里去!
木阿大这次去进攻尨壑,都没有带上他,想必,也是看出了点什么。
木平和木安都去了,就把他留了下来。
“我就进屋了,你在这里等着草儿。”
木生寻思着,他是个长辈,不好站在这里影响俩孩子,笑眯眯招呼了声,把手中蜡台塞给了木残阳。
木残阳被迫接过,想不通赫乐吉为何会那般大胆?她到底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不知道?
他年纪不小了!
阿爹和他这般大时,已经有了他。
鱼龙混杂的男人堆里还待过那么长时间,他未曾亲身体会过,可他明白什么是男女之事!
想至此,木残阳拿着蜡台的手不自觉收紧,目色沉沉往树屋看了过去。
茅房里
草儿能羞愤而死!
太丢人了!
她已经很轻手轻脚,还是让他们给听到了。
可她一直不出去也不是个办法,只会更丢人。
没看到木生在外头,草儿更加紧张。她害怕木残阳,这是抹不去的心理障碍。
“我感觉已经好多了,就不去了,你,你明日还要忙,就,就歇息吧。”
跟阿叔,她还能捋直了舌头说话,单独和木残阳待在一起,她恨不得抽自己几巴掌,别结巴!
木残阳举着蜡台看她不怎么有人气儿的脸色,“叫我阿爹背你去看?”
如果非要选一个人的话,草儿咬牙点了点头。
她试着盖了厚一些的被子暖肚子,可还是不见效果。
天知道这一晚什么时候能折腾到头,她都快拉脱水了。
木残阳不假思索扭身迈步,回到了屋里,“阿爹,你费些力背她去吧,她不愿我背。”
闻声,没放心躺下的木生赶忙走了出去,“怎么还不叫残阳背呢?”
草儿都快哭了,身体不舒服,又担心木残阳想多。
她就是,打从来这个家,木残阳就不欢迎她,她假装的很无所谓,故作坚强,可最最虚弱的时候,她当然还是想要一个信得过的人陪着的。
木残阳给她丢半路怎么办?
不管她,把她放在药铺怎么办?
哪怕木残阳没有恶意,她也更想依赖木生,“阿叔,我肚子疼。”
她恨不得死过去得了,怎么会这么难受?
眼看草儿都开始冒冷汗了,木生背起她,往前跑了几步,忽而转了个方向,朝着树屋华初那里跑了过去。
没记错的话,真儿是会医人的,木烈的能耐还都是看着她写出来的方法学的,亲近的人都知晓这件事情。
木残阳犹豫了下,跟上了木生的脚步,也顺便端着蜡台,给他们照着点路。
树屋
儿子们的房间里,同让木阿二把华初喊过来,实际上就是想跟她说说话。
他现在是过一天,就少一天。
木阿二说真心的,挺同情神巫。
华初还没过来半刻钟,木残阳父子二人便外加一个草儿找上了门。
木生喊门的动静,把住在不远处的木满意都给惊醒了。
一看是草儿,他跟着提心吊胆起来,“这是中毒了吗?被什么给咬了?还是着凉了?”
木残阳给他一个眼神,木满意这才收敛些,忍住了过度的关心。
实际上他没有必要刻意改去‘鱼’姓。可不改的话,草儿需要花更多的时间去恢复那个伤口,也只有改了,他才能心里好受一些。
华初出来开门,看到他们,问了简单情况。
草儿真的浑身无力,说话都费劲,全由木生代替她说明情况。
华初叫他们赶紧进屋,赫乐吉被吵醒,顶着鸟窝般的乱糟糟头发,揉着眼睛踩着阿娘特意做的拖鞋走了过来,“怎么了?天不亮就都来了?”
木残阳心里好笑,这人是睡傻了吧?
除了同,其他人都在树屋,木阿二给大家搬凳子坐,“赫乐吉你睡去,没你的事。”
都大姑娘了,像什么话?
赫乐吉身上只穿着单衣,宽宽松松的,很是舒服,看着没了白日里的嚣张跋扈。
木残阳觉得也是,哪怕除了他和木阿二之外的男人是他阿爹,他也觉得不合适。
更何况,还有个外人。
木残阳可从来没把木满意当自己人看过,当时他险些下刀子杀了他!
赫乐吉要是个听劝的,她就不是赫乐吉了。
非但没走开,赫乐吉还凑到了草儿跟前,“草儿姐哪里不舒服了?”
她睡眼朦胧地操心,木残阳见她不肯听话,不动声色走过去,趁着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草儿的身上,拉了赫乐吉一下。
赫乐吉只看草儿了,其他人都没注意到。
不待她慢半拍问他‘做什么’,木残阳朝外指了指,示意她出去说话。
有事?
赫乐吉是个好奇心挺重的,看了看她阿娘正在把脉的草儿姐,迈着步子,踩着拖鞋跟了出去。
说是大家都在注意着草儿,可这屋子也就那么大点,木阿二和木生还是发现了他俩出去。
赫乐吉刚从被窝里爬出来,猛地走到外头,被灌了一口夜风,还挺冷,“有屁快放,冻死我了!”
这人是不是神经了?屋里不能说?
木残阳看不惯她的说话风格,可她说不改,有时候他都想掰着她的嘴,教她该怎么说话。
要不是她阿兄,他阿娘是不是就不会离他而去?他就不会成为被他们家同情的角色?
想至此,木残阳抬手就要捏赫乐吉的脸。
赫乐吉能怕他?
不等他捏住赫乐吉,赫乐吉抬手,揪住了他两根手指头,“你把我喊出来做什么?”
他要是敢欺负她,她就当场掰断他手指头!
阿兄说了,这地方,最脆弱!只要会用巧劲,他挣脱不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