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儿子哭着跑进来,抱着华初,赖在华初腿上不起。
木阿大做不出这样的举动,过了好一会儿,他喊了木阿二,“让你选择,你跟谁?”
小孩儿敏感又脆弱,“阿爹坏。”
是,怎么可以偷偷找新的阿娘,怎么可以不顾他们的感受?怎么可以不喜欢这么好的她?
曾经的木勿儿是他们的天,可现在,他能给的,她同样能给,他不能给的,她也能给!
看了眼窝在华初肩头扣紧双手的赫乐吉,木阿大抬脚出屋,去告诉木勿儿,“你走吧!带着你的新人,不用再管我们。”
小孩儿心里是有怨的,“感谢你救了我一条命,有朝一日,我会报答给你。”
实际上,这无异于是给木勿儿减轻负担。
拖家带口,谁知道他的新人那边什么情况。
把她一个人留下来,她要怎么过?
华初没想到孩子们这样依赖她,欣慰又暖心,木阿大的反应,给了她当头一棒。
不能什么都让孩子去面对,安抚好俩小的,华初走了出去,“木勿儿,把你承诺的牛羊马留下,孩子们跟我,咱们往后互不相干。”
不收他点什么,木勿儿估计都得怀疑人生,他新娶的女人保不齐当她有什么阴谋。
同说的没错,她有了新的主意,要!
木恶有些转不过来,原本不是用那些牛羊马换孩子吗?怎么到了她嘴里,都成了她的?
不过也好,阿嫂家的人,不是太能接受这些孩子,留下更好。
“还有猪,你要吗?”
又脏又肥又能吃,看你一个女人怎么养。
猪?
当然要!没有拒绝的道理!
她要变身养殖大户!
木恶嫌弃着她的狮子大开口,木勿儿却在愧疚着他的无情无义。
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的新妻鱼雾已有身孕,再有几个月就要生了。
木真儿同意和平解决,对他而言,再好不过。
孩子本就都不是他亲生的,有了鱼雾肚子里的对比,往日里对孩子们的情感,多少有了改变。
和木勿儿说好了这些,华初才注意到,同不知道什么时候又不见了。
果真是够神的。
——
临近木氏部落的边缘,一身黑衣胸口有‘神’字的同拦住了一辆车,“留步。”
赶车的青年勒住缰绳,面色微疑,“你怎么在这里?”
此生,同还是第一次见到他,“认识我?”
傲从仅看向他具有标志性的衣物,“认识它。”
哪怕他不是草原人,也知道神巫的存在。
同淡淡点头,“这里不能走。”
傲从仅不咸不淡道,“神巫特意在这里等我?”
“路过而已。”
“你过你的路,我走我的道。”
“不合适。”
“不走怎么知道不合适?”
同最烦的,就是这个男人的嘴脸,“我说了不能走,就是不能走。”
“你不让我走,还是这条路不通了不能走?”
一眼望去,路好好的,那么便只剩下一个答案。
同不想和他动手的,哪怕他没有独霸一方,哪怕他尚且羽翼不丰,竟有与他对敌的态度。
为什么不趁着他还没有看到她,就把他给解决了呢?
如此想法刚冒出,一改虚弱无力,同蓦地朝驾车青年飞去,对着青年心口猛攻!
青年飞身而起,躲开攻击的同时,脚点虎背,退至车身。
同攻势迅猛,若不是亲眼得见,任谁都不会相信,弱不禁风瘦骨嶙嶙的人,会有如此武力。
一身黑衣的同,杀意过浓,傲从仅本就不是什么善类,转而攻之,直取要害。
他可不信奉什么神巫,没有必要手下留情。
这个世道只教会了他,优胜劣汰,强者为王!
同低估了傲从仅的实力,到底他的身体大不如前,动手已是勉强。
傲从仅没有那么多的考虑,对方不安好心,他便招招致命。
一个翻身落地,同五脏翻滚,气涌喉咙!
外伤不见,内伤严重,同没了和傲从仅交手的资本。
此时根本就不是该考虑如何取傲从仅的性命,而是要先考虑逃命。
傲从仅并没有咄咄逼人,他有此次前来的目的。
见草原神巫落跑,傲从仅回到原来的位置,继续赶路。
只说受了内伤的同,只恨自己身体过虚,没有与之抗衡的能力。
如此离开,他又不甘心,权衡利弊之下,同让他的短尾矮马驮着他朝着离开没多久的地方跑去。
命运的齿轮就是这般不公,所有的人都有了新的开始,独留他在原地,无法忘却无法释怀无法解脱。
重新回到开始,那么,就让一切都改变了吧~
——
猛地多出来几十头牲畜,华初都愁没地方安置它们!
小儿子早已经将木勿儿不要他的难过情绪抛开,开心又欢快地在羊群、牛堆里来回奔跑。
赫乐吉胆子小,对她来说,新到家里的动物们全是庞然大物,还有那些猪,臭臭的,笨笨的,时不时还追一追木阿二。
木阿大表现的最理智,已经开始找家里多余的木棍,要给它们围个圈。
华初嘴上愁着没办法安置它们,心里头早已经乐开了花。
这才是草原人民该有的生活呀!
牛羊遍地跑,草场随处见,这才是正确的打开方式呀!
木阿大闷头干活儿,华初偷着去跟他商量,“咱不种菜了,专养牛羊怎么样?”
当地消化不了的话,她能跟刑弄弄一起,把这些东西高价外卖呀!
“我去刑弄弄那里一趟。”
她话音刚落,只听一声嘶鸣后,小儿子高声喊道,“阿娘!阿娘!你快来!”
同趴在马背上意识全无,华初意外这才多大一会儿,他怎么就昏死了过去?
知道他底子不好,可总不能走着走着就昏迷不醒了吧?
得亏了木勿儿和那个凶神恶煞的木恶已经走人,要不然又是一番耽误,“醒醒,同,你到底怎么回事?”
她能做些什么?怎么做他才能好受一点?
华初刚要给他号脉,趴在马背上的同转手拉住了华初的手,“没事,让我休息会~”
华初从来没见他这样虚弱过,“只休息就行?用不用喝点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