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夏沫的表情十分的平静,她在看到自己被挂在半空的腿时,眼神中蕴藏着诧异,现在麻药的药效还没有过去,所以她还没有产生其他的感觉。
她环视一周,看着这洁白的病房,心中暗道:自从来到南城之后,她就与病房产生了不解之缘,短短时间内,已经进了多次了。
对上他们担忧的目光,夏沫笑了一下,“我没事,”看到他们的愁容,夏沫将目光停留在腿上,“我这是什么情况,医生怎么说?”
这个问题没有人愿意回答,也太残忍了,苏亦晴的嘴巴蠕动了一下,最后化为了一声叹息,在一旁默不作声的沈墨看了看他们。
“医生说你的腿粉碎性骨折,但手术很成功,接下来的一段时间你需要每天复健。”沈墨低沉醇厚的声音忽然响起。
夏沫闻言只是平静的点点头,“既然我没有什么大碍,你们怎么都是这副表情啊,我这不是没事儿吗?开心一点儿。”
这时候,大家也不想让夏沫不开心,或者被他们的情绪所影响,苏亦晴脸上浮现出一抹勉强的笑容,而沈墨只是勾了勾唇角。
有些不适应这种场合的夏振霆煞风景的开口道:“小修,沫沫既然已经醒了就麻烦你照顾一下,我和你阿姨回家去做点儿饭,等下给你们送过来。”
不知不觉的,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刚才他们都担心夏沫的情况,也没有人说要垫垫五脏庙,如今夏振霆一说他们顿时感到有些饥饿。
“好。”沈墨应下了,他觉得这样也好,如果都留在到这儿也是多一个人担心。
此时苏亦晴也没有继续打扰两个人,她起身跟着夏振霆离开了病房,回家去为两个人准备今天的晚餐。
在他们都离开之后,沈墨开始默默地照顾夏沫,或许是这么多年习惯了吧,在沈墨做这些的时候并不觉得陌生,反而有种得心应手的感觉。
看着沈墨紧张的样子,夏沫道:“别忙活了,我没事儿,你陪我说说话吧。”
待她说完后,沈墨也只是平静的点点头,“你想要说什么?”看着夏沫准备听听她的想法。
“今天的事情你看到肇事司机了吗?”夏沫看向沈墨,第一句就问出了一个劲爆的问题,这句话让沈墨明显的一愣。
他有点儿没有想到夏沫的话题竟然会来的这么突然,不过他并不会逃避问题,“看到了,是夏甜,你都看到了对吗?”
闻言,夏沫平静的点点头,她当时距离夏甜太近了,问这个问题也不过是为了证明自己在当时没有看错或者眼花罢了。
在她冲过来的时候,夏沫就看到了,她感受到了夏甜是抱着一股必死的决心来的,她当时被夏甜吓到了,所以才会愣住了。
虽然夏沫与夏甜不对付,但是夏沫从来不知道夏甜竟然对她有这么大的敌意。
“夏夏,对不起。”沈墨坐在椅子上,看着躺在病床上被限制住自由的夏沫,看着她高跷的腿,以及额头上的绷带,他慢慢低下了头,试图掩盖自己的真实情绪。
夏沫一眼就能明白沈墨的想法,他应该很自责吧,但是这种事情又岂是他能控制的呢?并不是所有的事情都能阻止。
“沈墨,我没事,你也不用自责,看你这样我也会不舒服。”夏沫一下子拿捏住了沈墨的命门,他最在意的人就是夏沫,他又如何会让夏沫因为自己而感到不开心呢?
沈墨抬眸看向她,“夏夏,我没有自责,只是在思考要如何给夏甜一个教训罢了。”他随意扯了一个不算拙劣的借口。
然而,夏沫与沈墨同居多年,她如何会不知道沈墨的想法呢,不过是没有揭穿罢了。
“嗯,现在夏甜在哪儿?”夏沫神色淡淡的,仿佛刚才话语中提到的人与她没有半点儿关系一般。
听到夏沫的话,沈墨将夏沫在昏迷的时候发生的事情告诉了她,在经过一番了解后,夏沫感叹道:“真是人不可貌相啊。”
说着,她忽然高深莫测的看向沈墨,盯着他清隽的皮囊,“沈墨,你说夏甜有多喜欢你呢?竟然为了你想要让我消失。”
“胡说什么。”沈墨瞬间拔高了声音,他瞪着夏沫,在说出口的一瞬,夏沫就后悔了,她看到了沈墨眼神中的痛苦,这话令沈墨越发的自责。
如果不是因为他的话,夏沫或许不用承受这些无妄之灾,当这话从夏沫嘴里说出来的时候,沈墨只觉得阵阵心痛。
而夏沫也知道自己玩笑开过了,伸出扎着针的右手碰了碰沈墨,“对不起,我不是这个意思,我只是……”她一时语塞。
“嗯,我知道了,你不要动好好休息。”沈墨明白夏沫是无心之失,但正是因为这样,他才觉得心痛。
气氛忽然有些安静了,夏沫看了看沈墨平静地脸,一时间不知道应该说点儿什么来打破现在的尴尬气氛,她不断地用余光瞟向沈墨,但他没有半点儿表示,一副入定的样子。
苏亦晴和夏振霆此时已经踏上了回家的路,当他们回去的时候,在山路上停放的车辆已经被开走了,甚至连路都已经打扫干净了。
她看着旁边的东西,气不打一处来,事情都已经严重到这种地步了,夏老夫人还准备偏袒夏甜。在看到这里的情况时,苏亦晴先入为主的断定,这件事与夏老夫人有关。
殊不知,夏甜担心被夏老夫人责怪,还没有敢将这件事说出口,但是不管如何,苏亦晴心中需要一个发泄口,她深吸一口气看向夏振霆。
“老夏,刚才的情况你也看到了,沫沫的身体状况你也了解了,这件事情你准备如何处理?”苏亦晴冷沉着一张脸,看向的夏振霆。
耳畔突然传来苏亦晴的质问声,正在开车的夏振霆手突然抖了一下,他扭头看向苏亦晴,“怎么了?好好地怎么突然说起这个问题。”
对于夏沫的情况,夏振霆并不是不心痛,他只是觉得现在家里需要一个冷静的人来主持大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