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城呆了一下，“你是谁？你怎么拿昭琈的手机。”
“我是孤儿院的张院长。”
“原来她回去了，你叫她听电话，我有急事找她。”
“她听不了了。”
“为什么？还生气呢？你让她回来。”
“顾先生，我想问你，4月12日那天晚上，青青接了你的电话冒雨开车去接你，她最后一通电话打给你了，她说了什么？”
“4月12日？哦，我还想问她怎么回事，让她送药过来，居然没来，害得萱萱疼了一个晚上。最后一通电话？她说什么被人追杀？真是搞笑。编的什么烂理由。”
张院长挂掉了电话，我看得出她很难过，也替我气愤。
说实在，我确实很难过，我难过顾城不信我。
霍萱萱说有车跟踪她，他信了。
我说我被人追杀，我都失踪这么多天，而他一直以为我骗他。
我在他心里，就如他所言，就是一个保姆罢了。
谁会在乎一个保姆的感受呢，不高兴就换一个了。
我现在旁观看着一切，想想我以前的作风，有一种作践的卑贱。
我卑微到底，身姿低下，他的眼光自然瞧不见，即便瞧见，那也是俯视。
7
张院长去顾家领取我的遗物。
顾阿姨对张院长冷眼相待。
我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衣服和日用品。
张院长从我的抽屉中，还拿到我看病的诊疗单。
原来我这2年身体一直不太好。
但是我一直没告诉她。
“难怪你那天突然跟我说，要是死了就葬在孤儿院。我以为你跟我瞎聊呢。原来一切都有症状。”
我有点抱歉，我以为我会生病而死，没想到是出了意外。
方式不同，结局差不多。
张院长走的时候，她问了一句顾阿姨。
“我们给青青办了一个追悼会，你们来吗？”
“不了，我们还有事。”
“顾城也不来？”
“他，不去。去了也是伤心，何必呢。”
“他伤心？他还不知道青青已经死了吧？要不是因为他，青青就不会死。你们如今对她一点愧疚难过之心都没有。要是外面人知道顾家借别人气运，利用完了就丢之如草芥，大家会怎么想？”
顾阿姨生气站起来，“张院长，说话注意分寸，我念你难过就胡言乱语，如果以后再说这些，我就告你诽谤！”
张院长被管家请了出去，连同我的遗物也被扔了出来。
我心疼张院长，可是我只能眼睁睁看着。
顾阿姨的眼神，嫌弃带着厌恨。
我很想过去甩她一巴掌，但是我无法办到。
自己力量渺小，连带着身边人也被人看不起。
以前我低微顺从，竟把张院长教导我要自强自信的话都忘记了。
爱情这个东西，我还是没资格碰的。
害人害己。
8
张院长把我的东西一件件收拾好放到孤儿院。
几个年龄大一点的孩子看到我的照片，他们纷纷问我怎么样了。
张院长抹了抹眼泪。
“青青死了。”
几个孩子哭成一团。
我张开双臂要拥抱他们，但是无法触碰。
突然，我的手机屏幕亮了。
霍萱萱发过来一张照片。
她拍了顾城睡觉的侧脸，和她躺在一张床上。
“欺人太甚，欺人太甚。”
张院长气得手抖，顾家和霍萱萱一次次冷血和挑衅，让张院长忍无可忍。
“青青，我一定替你讨回公道！”
9
顾氏集团和霍氏集团要合资成立科技公司。
消息一出，顾氏集团的股票大涨。
这天正是两家签订合约的记者招待会。
顾城和霍萱萱作为双方代表，签订了合作协议。
顾城妈妈现场公布：
顾城和霍萱萱很快就会订婚！
记者的聚焦点变成了两个人的恋爱和订婚事情。
顾城脸上微微惊讶，但是很快就露出职业的笑容。
霍萱萱也是很配合。
场外，张院长带着孩子就到了。
孤儿院的孩子们拉着横幅——《追悼赵昭琈》。
门口放着我大大的黑白照片。
有闻到风的记者跑出去看了，接着又喊走了几个人。
顾城和霍萱萱正觉得奇怪。
很快记者们又重新回来提问。
“请问顾城先生，听说你以前有个未婚妻叫赵昭琈是吗？如今你和霍萱萱订婚，那她会祝福你们吗？”
“顾城先生，你对赵昭琈有什么想说的吗？听说她刚过头七，你就和其他人订婚了，对于你这个行为，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顾城先生，你和赵昭琈在一起5年了，怎么突然就和霍萱萱订婚了呢？是商业联姻吗？”
……
顾城看出了端倪，他扯开顾阿姨拦住他的手，跑向了门外。
他终于看到了我的照片，还有横幅。
“张院长，你们在搞什么？昭琈，她真的死了？”
“不然呢，我们会拿她的死来开玩笑吗？”张院长和孩子们满脸悲愤。
顾城冷静下来，“所以你们故意在这里闹事？趁着我们开记者会在这里闹，你们要多少钱？”
张院长鄙夷冷笑。
“你们顾家人都一样，以为有钱就可以漠视人命。青青死得太不值得了！”
张院长把一打材料举起来。
“顾氏家族，认领孤儿，借助他人气运，为自己改运。”
“赵昭琈，原名赵青青，顾家人为了招来福气，认领改名。”
记者们都围了过来，对于这种豪门猎奇事件的关注，远比两个家族合资公司的事件来得猛烈。
张院长放出顾阿姨找她的录音。
“赵昭琈被利用后抛弃，顾氏对她的死不管不顾，还意图再认领其他孩子继续给顾氏招福！”
“奉劝所有孤儿院的孩子们，擦亮眼睛，不要被人毒害了。”
顾阿姨指着张院长大骂：“我告你诽谤！无中生有！”
我在空中看着他们在闹，心里隐隐作痛。
张院长只凭着一个录音，是没办法取胜的。
她是为了我，干了不理智的事。
还有孩子们，这么一闹，以后很少人愿意去领养他们。
现实就是这样，尤其是家庭好的人，更加不喜欢闹事的孩子。
你们是在拿自己的前途在赌啊。
我哭了，为我的无能为力而哭，为张院长和孩子们而哭。
顾阿姨面对记者，她很快编辑了一套说辞。
“我顾氏是做好事，在孤儿院领养了孩子，给她工作的机会，而且我们也愿意接纳她成为我们的儿媳妇，但是感情的事情不能勉强。我们是好心好意做善事，没想到被张院长恶意诬告，录音说的事绝对是没有。”
这波事情被大肆报道，顾氏的股票一落千丈。
对于豪门集团借助气运这事，都是极端损害阴德，很多民间的传说也被推上了热点。
10
由于媒体热搜加持，给到警方的压力也就更大了。
很快，警察抓到了凶手。
张院长和顾城被警察喊到了警察局。
凶手是一个当地的货车司机。
他之前已经杀害了几个女人，谋财害命。
每个女人都被他肢解了。
顾城想起之前霍萱萱给他打的电话。
“他当日是不是还跟踪了一辆X458B的车？”
警察看了口供：“对，凶手说因为是白天，就放过她了。后来一直在那附近蹲守，就逮到了赵小姐。”
顾城全身颤抖，是他喊我深夜去接他的。
如果不是他，我就不会去那里。
之前霍萱萱已经告诉他，她被人跟踪了。那证明那条路就不安全。
他一心陪着霍萱萱，怎么没有想到，让我过去会遇到那个跟踪狂。
还有那通电话，为什么她遇到危险不报警呢，她不是说了吗，有危险先报警！
对，是我打她电话了，我一直在喊她快点，快点。
我干的是什么事啊！
顾城把自己的头埋进双臂里，他想起之前看到的照片。
我被肢解成一块一块的照片，还有被法医拼接成一起的照片。
他忍不住又吐了一次。
离开警察局，顾城对着张院长鞠躬。
“对不起张院长，昭琈，不，青青的死，我有责任。我跟您道歉！”
“如果可以，我愿意每年再继续资助孤儿院。”
张院长摇了摇头：“我不需要你们的钱，我就要你们的道歉，跟青青道歉。并承认你们的过错，以后不许再借别的孩子的气运。不要有无辜的孩子再受伤害。”
顾城脸色铁青，他皱着眉头。
“对不起张院长，借助气运这事，我们无法接受。我可以保证以后不会发生，但是之前，对不起，这事对我们集团影响很大。”
“那就没什么好说的。”
两人不欢而散，张院长心里憋着一口气，这口气不出，她无法接受。
而顾城，他脑子里总想起我最后打电话的情形。
他每个晚上都做梦被吓醒。
“昭琈，你是在怪我吗？”
我在空中看着他，我怪吗？怪！
深爱过，怎么会轻易释怀呢。
11
“昭琈，咖啡。”
顾城和其他人在开会，突然他对门外喊了一声。
大家都四目相对，不敢说话。
顾城突然反应了过来。
应酬完毕后回来，顾城躺在沙发上。
“昭琈，给我煮碗面。”
等清醒后，他想起我已经不在了。
顾城烦躁地吩咐管家：“招几个私人秘书，快点。”
霍萱萱的电话来了。
“顾城，你快点过来，家里有蟑螂。”
“你让保姆处理一下就好了。”
“不要，我要你过来。”
“你能不能独立点，以前昭琈自己抓蟑螂，抓老鼠，都不在怕的。我今天很累了。”
霍萱萱听到我的名字，她不高兴了。
“顾城，我能和昭琈一样吗？她是保姆，我是你的未婚妻！”
顾城知道自己说错话了，他安慰霍萱萱。
“对不起，我明天过来看你。你先让保姆处理一下。”
“你是不是后悔了，觉得昭琈比我好？”霍萱萱发飙了，她在电话那头直接摔东西了。
“我没这么说，你别多想。”
顾城好不容易哄好了霍萱萱，管家已经帮他做好了面。
“这什么？真难吃。”
顾城把筷子给摔了。
管家尴尬地说：“之前都是赵昭琈小姐负责您的饮食，所以我们也不知道您的口味。”
“重新做。”
“是是。”
顾城瞧着我的方向，好像能看到我似的。
接着揉了揉他的太阳穴，我知道他又偏头疼了。
换作平时，我会过去帮他按摩。
“一个保姆而已，还怕请不到。”
他进入自己的房间，打开抽屉找药。
“管家，我的药呢？”
管家赶紧又跑了回来，“对不起，之前都是赵昭琈小姐准备的，我不知道已经吃完了，我明天马上去买。”
顾城怒吼：“什么都不知道，不知道，你这个管家怎么当的。”
“对不起，对不起。”
顾城转头看向我的房间。
房间已经空荡荡了。
张院长没带走的，剩下都被顾阿姨给扔了。
“把这个房间锁了，以后不许任何人进去。”
管家应了一声，他瞧见顾城把他钱包里的一张照片放在床上，那是我的照片。
之前我们要合体出席一个活动，旁人帮忙拍的照片。
后来我私自做主，把我的照片放入他的钱夹里。
“这样你谈生意对你声誉很好。说明你对家庭很有担当。”我给这个举动找了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
“哼，幼稚！”顾城当时没同意，也没拒绝。
我看着照片想起了过往，顾城的要求很高，虽然照顾他很累很辛苦，但是偶尔还是有点甜的。
一点点甜，就足以弥补我内心的苦。
如今再看着，我觉得自己很好笑。
爱情哪里是可以勉强的，不爱就是不爱了，靠想象维持不来爱情。
12
第二天，顾城就跑去哄霍萱萱了。
“如果你再这样，我就让我爸爸撤资了。”
霍萱萱可是没给他好脸色。
顾城脸色变了，“你怎么动不动就说撤资呢，已经签了合同了。”
“现在是你顾氏集团需要我们，而不是我们一定需要你们。我让你配合我，发一篇说明。我和你早就认识并在一起了，赵昭琈是小三，你就是不肯！”
“可是她不是啊。”
“她死后才7天，你妈就公布了我们要订婚。记者都怎么写的？说我是小三，早就和你有一腿了。正主尸骨未寒，我就小三上位了。我面子往哪里搁！”
顾城叹了一口气，他之前也没想到他妈会如此迫不及待地公布。
后来他问了他妈，原来她偷偷算过霍萱萱的八字。
大师说霍萱萱是大富大贵之命。
顾城不信气运之说，但是他爱霍萱萱，能和她在一起也就无所谓了。
“好吧，我让公关部写。”
顾城同意了。
我实在高估了顾城的人品，低估了他对霍萱萱的爱。
没想到生前被欺负，死后我还要再被鞭尸一遍，让我的名声变臭。
宣告中说顾城和霍萱萱高中就在一起了，后来变成了异地恋，两个就失去了联系。
而我是被孤儿院领养的，真实身份是秘书，后来发展成恋人。
相处一段时间发现不合适就分手了。
但是我一直纠缠不放。
为了我的面子，就没有对外公布。
后来顾城和霍萱萱复合了，才重新在一起。
文中重点提出：顾城从来没有脚踏两条船，而霍萱萱也不是小三。为了尊重死者，请大家不要恶意责怪赵昭琈。
信息真真假假掺杂一起，让大家无法辩驳。
张院长看到这个报道真是气炸了。
“顾城，你有没有良心，青青那么对你，你这么污蔑她！”
“对不起，张院长，我对不起青青。我愿意资助100万给孤儿院，当作对青青的感谢。”
“谁要你的臭钱！顾城，人在做，天在看！”
这世界也会有报应吗？也许有吧，但是顾家的人不会相信的。
他们相信自己可以逆天改命。
13
顾城和霍萱萱结婚了。
但是顾家的生意并没有变好，反而变差了。
股票一直在跌。
而霍家的生意却越来越好。
顾阿姨坐不住了，她重新找了大师。
“霍萱萱是大富大贵之命，她吸收了顾城的气运，自然就更好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她大富大贵，不应该是旺我们家吗？”
“不是，顾城是自愿的，两个人关系里，谁付出多一点，自然气运就偏向对方多一些。”
“没用的东西！”顾阿姨恨恨骂了一句，“那有什么办法破解呢？”
“心病还需心药医，只有靠自己。”
从那时候起，顾阿姨就看霍萱萱不顺眼，开始在顾城面前说霍萱萱的坏话。
而霍萱萱是千金小姐，自然也不是软柿子。
她们婆媳之间的关系更加剑拔弩张。
顾城现在天天躲在外面，不敢回家。
“昭琈，要是你在就好了。我在想，我当初的选择是不是错的？”
我在，但是我在看戏。
说实在，我对于现在的局面，我还是有点庆幸的。
一个唯利是图的婆婆，一个娇生惯养的媳妇。
家不宁，万事自然衰。
顾城出车祸了。
车祸的结果是断了一条腿。
他在昏迷中一直喊着一个名字：“昭琈，昭琈，我好疼，好疼。帮帮我。”
记得有一次顾城骑马受伤了，我一直在他身边安慰他照顾他。
他就像一个孩子，生病的时候，难过的时候，就会想起我。
而平时，他对我呼来喝去，完全不把我放在心上。
霍萱萱心里很不爽。
一个断腿的残疾人，心里还念叨着前女友；加上摇摇欲坠濒临亏损的公司。
霍萱萱提出了离婚。
顾阿姨气得大骂：“娶了你什么都没得到，反而还吸走了顾家的气运，如今顾城才刚受伤，你就要离婚。”
霍萱萱不以为然：“你打的什么主意我都知道，你自己损阴德，就不要说我坏，我们彼此彼此。谁像那个蠢货赵昭琈，牺牲自己为你们家续气运。她傻，我才不傻。”
我坐在椅子上，顾城转过头看着我。
“昭琈，是你吗？”
我惊讶地看着他，莫非他看得到我？
他是要死了么？怎么能看到我呢。
顾阿姨看顾城对着空气讲话，吓得都哭了：“城城，你别吓妈妈。”
我顺着顾城的眼光看过去，我背后的窗台，有一只小鸟停在那里，低着头，忙忙碌碌好像在找吃的。
这为生存而低头的样子，还真像我啊。
可怜又卑微。
14
顾城出院后去了一趟孤儿院。
管家推着轮椅。
张院长对他可没有好脸色看。
“张院长，我今天是来真诚道歉的，我对不起青青。你看，我这不是遭报应了么，这是我该的。”
顾城自个嘲笑了一把，他的左腿空荡荡的。
顾城到了后山，看到我的坟墓。
“赵青青之墓。”
他拿一支笔在墓碑上写着：顾城之妻。
管家张了张口，最后还是说了：“少爷，这会掉色的。”
“找个师傅，刻上去吧。”
“好的。”
顾城对外宣传，公司进入重组。
他缩小了规模，优化了一批员工，砍掉了一些亏损的项目。
然后他抽出了一部分资金，成立一个新的项目组。
“青青孤儿网”正式运营。
网站开展孤残儿童的助医、助学、助养活动，也帮助失孤家长刊登自己的寻亲信息。
我和张院长的梦想实现了。
顾阿姨对于这么一个不赚钱纯公益的项目很是反对，本来公司就是亏损，现在更加入不敷出了。
“你要帮助青青实现梦想，现在已经实现了，不亏欠她了，公司不能再维持这样的项目了。”
“妈，我不单独为了青青，我为了更多的人。”
顾城卖掉了两处房产，继续投入到网站中。
三年内，青青孤儿网帮助不少孤儿找到了自己的家，也帮助残孤儿童医治身上的疾病。
有个记者发现了这个情况，他专门做了一篇报道。
顾城通过记者，呼吁更多的人投入到助孤的事业中来。
顾氏集团的其他项目好转起来了，很多生意上的伙伴看中顾城的爱心和真诚，都向顾氏伸去了橄榄枝。
“原来善事越做越多，气运才会越来越好。”
顾阿姨终于懂了。
她找到张院长，深深鞠躬道歉。
“对不起，这个道歉，我迟了3年。我真心为我过去的所作所为，跟你和青青道歉！”
张院长知道顾城这3年的付出，她释然了。
“我不能替青青原谅，那是她的命。”
顾阿姨到我的坟墓前，下跪忏悔。
我在旁边看着她，这几年她的白头发又多了。
她没有继续阻止顾城的“青青孤儿网”，我就替孤儿谢你了。
听说顾阿姨后面吃素了，她还主导成立了青青儿童基金会。
15
这几年顾城总会到我的墓碑前，坐着和我聊聊天。
“那个小孩子被领养了，进入了顾氏集团工作。”
“那个小孩又调皮了，和谁打架打输了，还哭鼻子了。”
“张院长又收了一个残疾的孤儿，后来青青儿童基金会把他的病治好了。”
……
“青青，我打算等死了之后，就把公司的资产都捐给青青儿童基金会。然后我就下去给你赔罪。”
“我已经学会煮面了，我冲咖啡也很棒了。以后我来照顾你。”
“有时候我总觉得你在我身旁，我能感觉到你就在那，可是我努力看了许久，你就又不见了。”
我有时候也奇怪，仿佛顾城可以看到我。
我和他之间的羁绊有增无减。
几年后，顾阿姨逝世了。
她的愿望是安葬在孤儿院，和孩子在一起。
她说这里才是心灵的归宿。
就葬在我下方，她可以去另一个世界跟我道歉。
其实我没有什么原谅不原谅，说到底，是我自己的选择。
是我不懂爱，先学会爱自己，才能有能力爱别人。
时间会冲淡很多东西，包括爱情，包括仇恨。
有时候不去想起，不去深究，最后只能说一句，算了。
顾城按照他妈的意愿办了。
而且在坟墓另一侧下方，他也留了一个位置，那是给将来的他。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