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朕好像有看到什么东西一闪而过。”韩沢晃了晃脑袋,说道:“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眼花了吧。”
听到这话,苏雨晴瞟了眼矮桌上的香炉,将笑意深藏眼底,“天色很晚了,嫔妾扶皇上进内室休息吧。”
“嗯。
韩沢没有拒绝,他现在心里很慌,总觉得刚刚闪过的那道白色身影,有些眼熟,他从不相信鬼神之说,可真要是遇到了,又有谁能控制得住对未知事物,恐惧的本能呢?
哐哐。
窗子竟无风而动,韩沢下意识转头看去,瞬间便撞入一双布满了血丝的冰冷眼睛里,那双充满了怨恨的眼睛,韩沢最熟悉不过了,它曾经布满了柔情……
“啊!”韩沢大喊了一声跌坐在地上,同时一把抓住了苏雨晴的手腕,差点将她也拽倒,整个人抖成了筛子,说话都不利索了,“苏,苏雨晴,鬼,有鬼啊!”
这么怕吗?既然怕,当初又为何那么狠毒呢?
苏雨晴扯开韩沢的手,蹲下身子,看到韩沢的眼睛已然失焦,便知她的药起作用了,冷笑一声,啪啪便是两巴掌,狠狠的甩在了韩沢脸上。
这两巴掌,苏雨晴可是牟足了劲,韩沢嘴角都破皮了,可他对此却没有任何反应,抱着脑袋,说道:“你,你别过来,别过来!给你下毒的是夏红妆,不是朕,你要报仇,去找她,去找夏红妆。”
苏雨晴:“……”
一个大男人,敢做不敢当?还把锅甩女人身上?苏雨晴又想自插双目了。
她站起身来,嫌弃的踹了韩沢两脚,然后揉乱自己身上的衣服,扯下发簪惊慌失措的跑出了虞仙阁。
“来人,快来人啊,皇上疯了。”
韩沢虽然不是明君,但他武功是真的不错,宫女太监们想要制住根本不可能,侍卫又不敢使出全力怕伤了皇上,折腾了整整一晚上,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李全才终于派人把庆王请进了皇宫。
韩祁枫自然是不会怕韩沢怪罪的,他直接一记手刀下去,就把疯狗一样的韩沢给敲晕了。
将人交给太医之后,韩祁枫走到一脸惊慌的苏雨晴身前,刚要开口,就听苏雨晴哽咽着问道:“庆王殿下,皇上,皇上他不会有事吧?昨晚皇上喊了一晚上苏皇后的名字,说苏皇后是皇后娘娘下毒害死的,苏皇后不是病逝的吗?还有皇后娘娘不是苏皇后身边……怎么可能会给自己的主子下毒呢?”
“江美人!”
苏雨晴声音不大不小,足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听到,眼看着苏雨晴越说越起劲,韩祁枫心头一颤,匆忙打断了她。
凶狠的瞪了她一眼,说道:“皇上与苏皇后的事,可由不得旁人胡乱猜测,江美人若还想在皇上身边伺候,最好将昨晚的所有事,全部忘了。”
在场的众人心里都清楚,庆王这番话可不只是给江美人说的,除了苏雨晴,其他人都不由得全身颤抖,他们是真的害怕自己活着走不出虞仙阁。
张太医额头上布满了细密的冷汗,他可是太医院的院使,资历最老,地位最高的太医,蹉跎三十多年才坐上院使的位置,他一点也不想一步踏错,万劫不复。
匆忙与李全对视了一眼,走到庆王身边,垂首弯腰,颤巍巍的说道:“王爷,皇上只是偶感风寒而已,好好休息两天就没事了,王爷与江美人,不必担忧。”
啧啧,这个张太医,可真会睁眼说瞎话。
虽然张太医已经表态了,但为了活命,说两句瞎话而已,谁不会呢?不管怎么说,对韩祁枫而言,死人永远比活人更值得信任,他眼中的杀意,依旧没有减少分毫。
这些人的死活本与苏雨晴没有任何关系,韩祁枫想杀就杀吧,反正都是韩沢的走狗,死不足惜。
可是,她眼皮一抬,却看到韩祁枫一脸戏虐的看着她 ,那眼神,就好像是在说,他们的生死皆在你一句话,本王就看你怎么演?
苏雨晴知道庆王是个善于伪装的人,他冰冷,无情,不可一世,没有想到,他竟然也有如此顽劣的一面。
苏雨晴扯了扯嘴角,顿时戏精上身,转头看向张太医,红着眼圈说道:“皇上真的已经没事了吗?这样,妾身就放心了。”
话音未落,苏雨晴眼睛一闭,倒在了韩祁枫的怀里。
韩祁枫根本没有想到她会突然来这一手,下意识伸手接住了苏雨晴,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人已经被他抱在了怀里。
“……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过来瞧瞧江美人这是怎么了?”
“啊?是。”韩祁枫一声叫醒了愣神的张太医,把脉之后,张太医脸上明显露出了几分尴尬,偷瞟了韩祁枫一眼,小心翼翼的回答道:“王爷,江美人这是,睡着了。”
韩祁枫:……
苏雨晴一觉睡到了未时,她是被饿醒的,醒来的时候,人已经回到了湘和殿。
“主子您醒了,午膳已经备好了,要现在端进来吗?”
水月将苏雨晴扶下床榻的同时,轻声问道。
可真是贴心啊,她都快饿晕了,苏雨晴摸着肚子点头道:“嗯,端进来吧。”
吃饱喝足后,身体就舒服多了,这时苏雨晴也终于想起了韩沢,面无表情的问道:“皇上那边怎样了?还有虞仙阁那些人,王爷是怎么处置的?”
“回主子的话,皇上受惊不小,还没有醒来呢,至于那些人,王爷全都放了,当年苏皇后到底是怎么死的,其实很多人心里都有怀疑,王爷说了,这消息被传出去,对我们有益无害。”
以另一个身份坐在这里,和别人谈论原本的自己是怎么死的,这感觉还真是微妙,苏雨晴平复了下情绪哼笑道:“便听王爷的安排吧,对了,外面在闹什么呢?怎么这么吵?”
苏雨晴刚醒来就听到了一阵哭闹声自湘和殿外传来,这都快半个时辰了也没有停止,苏雨晴的好奇心被勾了出来。
“是宁妃娘娘宫里的奴婢玉婵,听说偷了娘娘的玉佩,今儿一早被秋禾姐姐抓了个人赃并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