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孙嬷嬷如此怕她，苏雨晴无奈的摇了摇头，说道：“孙嬷嬷，您年纪也不小了，怎么就记不住罚呢？”
“美人恕罪，美人恕罪，奴婢不敢了，真的再也不敢了。”
看着孙嬷嬷砰砰磕着头，一点也不收敛力气，不一会儿额头上便红了一片，苏雨晴冷笑，“行了，先起身吧，我有事问你。”
“是是，美人有什么事尽管问，奴婢保证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哼，还知道知无不言，言无不尽，苏雨晴双眼微眯透着几分寒意，说道：“跟我来。”
孙嬷嬷跟着苏雨晴和水月来到一处无人之地，在苏雨晴停下脚步的同时，孙嬷嬷又跪了下来，她喜欢跪那就跪吧，苏雨晴没让她起身，直接问道：“孙嬷嬷，你之前在虞嫔宫里做过事，是也不是？”
虞嫔？听到这话，孙嬷嬷猛然抬起头来，一脸的不解和惊讶，她不明白眼前人为什么突然提到虞嫔？虞嫔都死好几年了，而江美人入宫不过几个月，和虞嫔更是没有任何关系，她提虞嫔做什么？
孙嬷嬷不知道这个问题要不要回答，更不知该怎么回答，就在她犹豫之际，苏雨晴冷笑道：“孙嬷嬷，你可知道曾侍奉过虞嫔的人，现在就只剩下你一个人活着了，如果不想死，最好老实回答我的问题。”
孙嬷嬷不傻，苏雨晴的话，让她瞬间明白了一个道理，虞嫔的死非同小可，她想起了她曾经无意间撞见的秘密。
不过她很快就把秘密压了下去，这深宫里不为人知的秘密太多了，知道的越少，才能活的越久，她一把年纪了，深谙这个道理。
然而，她刚想蒙混过去，就听到苏雨晴说道：“你的表情告诉我，你果然知道什么。”
苏雨晴在说这句话的同时，走到孙嬷嬷身前，伸出纤细却有力的手指，死死的捏住了孙嬷嬷的下巴，强迫她抬起头来，与自己对视。
苏雨晴手上的力道很重，几乎要捏碎孙嬷嬷的下颚骨头，眼中的杀意更是毫不掩饰，“别想隐瞒我，我有的是办法撬开你的嘴。”
孙嬷嬷想起了之前江美人在她身上撒的药粉，恨不得晕死过去，但她知道，她就算真的晕死过去了，眼前人也不会放过她的。
“我说，我说，江美人饶命，奴婢说就是了。”
苏雨晴松开手，站起身来，居高临下的看着她，“说。”
“是，是，奴婢曾经虽然在虞嫔娘娘的宫里做事，但奴婢只是外殿做粗活的，很少能够接近虞嫔娘娘，所以知道的并不多。但是，七年前，奴婢无意间撞见过虞嫔娘娘的秘密。”
“什么秘密？”
不知为何，苏雨晴下意识觉得这个秘密很重要。
孙嬷嬷咽了下口水，继续说道：“奴婢撞见虞嫔娘娘与人夜里私会，那人是背对着奴婢的，看不到脸，但听声音像是国师。”
虞嫔与国师私会？从孙嬷嬷口中得到的这个秘密，当真是叫人难以置信。
回到湘和殿，苏雨晴独自思考了许久，才接受了这个消息，转头问水月道：“虞嫔与国师有私情，这事庆王殿下知道吗？”
只见水月的表情也是一言难尽，扯了扯嘴角说道：“王爷应该不知吧？奴婢一直都在宫里，宫外的事，奴婢不清楚。”
“嗯，传信给王爷，将这件事告诉他。对了，那个卢鸠皇上准备怎么处置，内务府那边可有消息传来？”
“皇上只是将人关进了大牢，一直都没有命人审讯，想必是有从轻发落的意思，毕竟是跟了皇上很多年的人，皇上应该是有些念旧情。”
“念旧情？韩沢原来也是个会念旧情的人？”
苏雨晴低头冷笑，笑声里却又夹杂着几分令人心酸的苦涩，她也跟了韩沢五年之久呢，更是全心全意的为了他，韩沢怎么就不念旧情了呢？更甚者要她家破人亡。
“主子。”
水月知道她在想什么，却不知道该怎么安慰，只能跪在苏雨晴身边，紧紧握住了她微微颤抖的手。
水月的掌心很暖，让苏雨晴冰冷的心也有了一丝温度，苏雨晴逐渐冷静下来，问道：“卢鸠是不是还在内务府大牢关着？”
“是。”
“今晚陪我去看看他，苏家满门抄斩的时候，卢长史可出力不少呢，这笔帐，该还了。”
今晚去见卢鸠，说真的水月并不赞成，因为有些冒险，但她又不忍心拒绝苏雨晴，犹豫了片刻后，将这件事传信给了韩祁枫。
好在，天黑之前，收到了韩祁枫的回信，见韩祁枫竟然同意了苏雨晴的决定，水月惊讶的同时，也松了一口气。
她是希望王爷能够同意，并且给予她们协助，但她也知道，王爷应该不会同意，毕竟王爷做事从来谨慎，而且苏雨晴选择在这个时候去杀卢鸠，老实说不是很理智。
然而，王爷竟然同意了。
水月仔细的回想了下，她意外的发现，自家王爷对苏皇后的容忍度似乎一直以来都很高，这，应该是错觉吧？
水月是个非常聪明的女孩，否则韩祁枫也不会让她到苏雨晴身边，贴身协助苏雨晴，所以她在察觉到自己可能要触及主子禁区的时候，匆忙收回了不知飘去了哪里的思绪。
卢鸠不是什么要犯，内务府的人，也不可能想得到有人会想要杀卢鸠，所以看守的并不严，甚至因为卢鸠是太子府的老人，见皇上没有命人来审讯之后，他这牢坐的就更舒坦了。
内务府的人对他竟然还留着情面，察觉到这一点，卢鸠是真的很惊讶，他原以为，自登基之后，就变得有些喜怒无常的皇上，这次不会再轻饶他了，没想到，皇上对他还念着一丝主仆旧情。
卢鸠感动了几天之后，再次显露本性，竟呵斥狱卒，为他准备酒肉与美人。
听到他的话，已经走至大牢门外的苏雨晴和水月对视了一眼，只见水月翻了个白眼，低声说道：“卢长史这牢坐的可真自在。”
苏雨晴轻哼了一声，没有多言，径直走进了大牢，狱卒正想告诉卢鸠，他的要求太为难了，还没开口，突然一阵烟雾弥漫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