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这里征丁?”
谢璇四人出现在县衙旁边征丁的桌案前。
“是?怎么了?”
征丁的衙役和师爷看见面前站着的是四个面庞秀丽,身段玲珑的姑娘,惊讶之余,态度也和缓了不少。
尤其是听着谢璇一行人迥然不同的口音,衣裳面料的不俗,更是觉得疑惑。
“你们,是给家人问的?”师爷忍不住问道,“想要当兵,最好是去州府衙门,那里的兵待遇好。”
州府衙门里面征的兵,出来就是正规军,有武器还有系统的训练,在战场上升迁快,存活率高,但同样的,要求也高。
像是凤阳县这种送到前线的劳动力,虽然要求低,多半是农夫,武器最差,待遇也最差,却是冲在第一线,死亡率有多高,只要稍微想想也就知道了。
像是谢璇这种穿的不错,看上去家里不像是吃不上饭的,即便是要送自己家的人去当兵,也大可去州府报名。
“不用,就报这里!”谢璇笑道。
她当然知道州府那边也征兵,但是正常征兵哪里会要女子?也就只有这种小县城招募民丁,才会对性别不那么挑剔。
“啊……这……”衙役闻言,一脸错愕。
“要报名?那感情好啊。”师爷满脸堆笑的朝几个人问道,“你们家有几个人报名?年龄?姓名?籍贯是哪里的?他们在哪里?”
“没有别人,就是我们四个报名。”谢璇笑道。
“什么?你们?”
衙役和记录的师爷两人惊讶嘴里面都能塞进去一个鸡蛋。
“行了,姑奶奶哎,你们就别拿我们取笑了。”师爷劝说道。
他当差募兵已经很累了,见谢璇等四个模样俊秀、气度不凡的漂亮女人来报名,他只当是有人在拿他取笑。
只不过是看着谢璇身上衣裳不俗,气质也挺好,觉得对方可能是某个大户人家的家眷,这才没有厉声呵斥。
“我们没开玩笑,真的是来投军的。你们这里征丁,不是男女不限吗?”春华十分认真的看着师爷。
“是男女不限,那也不是没有办法吗?可是你们……你们凑什么热闹?我看你们家也不缺钱,回去老老实实待着,找个好男人老老实实的过日子,比什么都重要。”衙役显然有些不耐烦的说道。
尤其是看见几人白净的胳膊,说话的声音也不像是一般妇人那样的大嗓门,甚至衙役都生出了几分旖 旎的心思,这么好看的妞,如果真的没人要,自己倒也不是不能勉为其难。
“你……你少看不起人!”春华怒道,甚至挥起来拳头就要和那个衙役打起来。
“你这人,怎么好好说话不听是吧?”
衙役也不服输,他从来没被一个女人在自己面前这样冲撞,势必要给对方一个教训。
“我告诉你,老子在这里征丁呢,若是再胡搅蛮缠,当心老子把你关牢房里!”衙役骂道。
“二位误会了,我们真的是来投军的,从京城而来。”
说着,谢璇将早就准备好的户籍文书和官凭路引拿了出来,在看见白纸黑字和京兆府衙门烫金的红印后,师爷停顿了许久,终于是相信了谢璇的来意。
“这……”师爷并未立即登记,而是指着旁边一个小小的石臼说道,“我们县城虽然招募女丁,但那也是万不得已而为之的,也不是什么人都要。”
“女的想要报名,要先搬动这个石臼。”衙役跟着附和道,双手叉腰,一副等着看好戏的样子。
“好。”
谢璇应道,率先迈出步子,走到了那两个石臼旁边,弯腰,就像是拎起来一只空荡荡的竹篮子那样,轻巧的将石臼搬了起来,脸不红,气不喘的抱在怀里。
“这样可以了吗?”
谢璇怀里抱着石臼,询问道。
这个石臼,最多也就不到五十斤的重量,对于谢璇来说根本不在话下。
她的力气不大,也就只能搬动二百斤以内的东西罢了。
“可……可以了。”
衙役和师爷看的目瞪口呆,石臼在谢璇手里,怎么就好像没有分量一样?这样轻巧,就算是师爷和衙役这两个男人,也未必能够搬的如谢璇这样轻巧。
“那就登记吧,金陵,谢璇。”
师爷讷讷的拿起来谢璇放在桌上的身份文牒,登记着谢璇的名字。
接下来就是春华和秋实,两人是自小跟着谢璇一起练武的,虽然身手上没有谢璇那么好,但是这种小小的石臼,是没有任何问题的。
最后,被要求举起来石臼的就是秋桃。
虽然在一路上她也是有多次的练习,但是毕竟时间短,而且身体的底子还在那里,几十斤的石臼,愣是累到面目狰狞才勉强搬起来,而且只是在怀里持续了三秒钟。
“京城,秋桃。”师爷登记道。
见到秋桃搬运石头这样的艰难,他们心里才稍微的松了一口气,确定不是石头出了问题。
“你们四个,如果确定真要去,就各自在这里画个押,签上自己的名字。”师爷最后提醒道,“你们可要想好,若是摁上了手印,想要再反悔,就不可能了。”
看到这几个花容月貌的小娘子,师爷还是稍微动了恻隐之心,便最后提醒道。
“好。”
谢璇毫不犹豫的第一个上前签字和摁手印,漂亮而又流畅的簪花小楷,看的师爷和衙役再次惊讶——字写的也太好看了,比县衙里的文书先生写的都好看。
随后,春华秋实和秋桃依次上前签字摁手印。
“你们现在住在哪?十天之后,所有人出发,你们不要乱跑。”师爷如往常那样还是叮嘱道。
“嗯……多谢。”
谢璇抱拳道谢,正打算离开时候,却被师爷和衙役叫住。
“我就想不明白,你们几个如花似玉的大姑娘,怎么偏偏就要往战场上去?看你们的穿着打扮,也不像是家里缺钱养不起的,为的着那五百文而卖命吗?”
谢璇等人离开之前,师爷还是将自己心里的疑惑问了出来,因为他实在是想不明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