军中流言如沸,从一开始的窃窃私语,到后面被当着栗白城兵将的面说了出来。
甚至于,还有越闹越凶的趋势,甚至于,还波及到了梁红染及麾下的女将。
谢璇这日带着下面的兵将和以往一样开始训练,却不曾想到,刚到地方,竟然发现之前堆起来抵抗风雪的雪墙竟然被人推倒,就平常训练的空地也是一片狼藉。
“这……这……这是谁干的!”
春华见状,握着手里的战戟,杀气腾腾的大骂道。
“这……”
“唉……”
训练的将士们见此情形,一个个非但没有附和,反而是唉声叹气,仿佛像是被人抽去了精气神一样。
谢璇望着下面的兵将,想到这些天她白天忙着带人训练,晚上回去还要研究建奴的战法和调整阵法,却是对军心之事放松了管理。
所以,此时此刻的情形,让她觉得非常疑惑。
“这是怎么回事?”谢璇朝着已经是千户的二丫问道,“你们是不是知道,这件事是谁做的?”
“这……”二丫犹犹豫豫,小心开口道,“大概,是……是太原军那些人动的手吧?”
“应该?”
谢璇听后,感觉更加疑惑了。
“不是应该,就是那群太原来的瘪犊子!”梁红染手持方天画戟,带着人杀气腾腾的朝着谢璇而来。
“怎么?梁将军训练的地方,也被人破坏了?”谢璇问道。
“何止啊!这段时间,你我都寻思着练兵,谁能想军中那样的传闻,竟是这样的厉害?”梁红染气愤不已的说道,“原本以为,太原就算不像是豫州那样的中原之地,怎么说距离中原近,也得是个王化之地,没想到,竟然连栗白城的将士都不如!”
“梁将军莫要生气,不过是一些不着边际的话,清者自清,我这个当事人不放在心上就是,连累将军,谢璇已经是非常愧疚,将军若是再因为我气坏了身子,只怕谢璇日后会更加难安。”
谢璇见梁红染脸色青白,气的要原地爆炸的样子,只当是因为有关自己的传闻而生气,便连忙上前出言劝慰。
却不曾想梁红染听完后,非但没有消气,反而更加压制不住怒火,“你当真以为,若只是传个‘二女争一夫’的事儿,我会愤怒至此?”
“我知道你的为人,也清楚你断然不会是为了挽回一个男人来的边疆,这样的传闻,不论是我,还是曾经一起并肩作战的将士们,都不会放在心上。”梁红染望着谢璇,十分郑重的说道。
“只是你我都没有想到,制造流言的人,是如何的居心叵测,竟是要将你我、甚至所有栗白城之中的女将全都给毁了!”梁红染闻言,眼眸猩红,带着浓重的杀意。
“梁将军,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咱们换个地方说?”
谢璇见梁红染一副剑拔弩张要拼命的架势,连忙将手里武器递给旁边的春华,走到梁红染身边,从她的手里结果方天画戟交给对方跟在身后的副将。
“外面冷风阵阵的,既是雪墙坏了,训练不成,今日便给诸位放半天假,等到下午重新搭建雪墙。”谢璇朝着准备训练的将士们说道。
梁红染身后的副将见谢璇如此,也跟着解散了身后跟着训练的人。
谢璇拉着梁红染来到两人同住的屋子,又叫来了春华、秋实、二丫、香秀、秋桃,以及梁红染的副将和两个心腹千户来到房间。
本来就不大的屋子,又多出来七八个人,呜呜泱泱挤在房子中间,让人没有下脚的地方。
“你们都别干站着了,找地方坐下。”
谢璇拉着梁红染在火炕小桌旁边一左一右的坐着,随后又拉了三四个人跟着一起上炕,炕上挤不下的,也在旁边找了个凳子坐着,一群人就这样挤在一起开了个简单的小会。
“军中的传闻……到底是怎么回事?”谢璇率先发问,目光先看向二丫。
二丫在训练时候目光就有所躲闪,谢璇便猜测她一定是知道什么内情。
“周千户,你先说!”谢璇道。
二丫虽然面色为难,但是被谢璇点到了名字,还是犹犹豫豫的说了起来。“将军,太原军那边说您根本就没有立过军功,您之所以能成为参将,是因为……因为您的身份,樊鸿将军看在谢家的份上,才不得不抬举您……还说您……您来到军中只是为了抢男人,不仅算计着和那什么孟世子旧情复燃,甚至还……还惦记栩王。”
“什么?竟然这么离谱?”谢璇听后,直接被气笑了。
传孟廷元的闲话她还能猜到,毕竟就慕青那性子,天天幻想别人跟她抢男人。
但是和栩王?简直就是无稽之谈!
从自己来投军到现在,也就见过栩王两次?这都能传闲话?这样的话传出去,污蔑栩王的名声,难道不怕受罚。
“你这算什么,关于我们家将军的传闻,才更加离谱!”话说到这里,梁红染身边的副将咬牙切齿道。
“什么?军中竟然也有梁将军的流言?”谢璇有些不可置信道。
毕竟自己是从京城来的,和自己有关也就算了,梁红染可一直都是栗白城的守将,和那些太原军是八竿子都打不着。
“想知道她们说我什么吗?”梁红染问道。
“什么?”
谢璇望着梁红染,见对方虽然生气,但还是如以往那样张扬明媚的姿态,便知她并没有被外面的流言蜚语影响到心境,便也是好奇,军中的传闻,到底已经离谱到了什么境况?
“他们说我,是被建奴糟蹋了的残花败柳,之所以能够当上参将,不过是靠着身子博取上官的欢心。又说什么现如今容貌毁了,以后再也没有机会上位!又说本将和本将的下属,全都是一群残花败柳,被人玩烂了的玩意儿……”
梁红染冷笑一声,又看向了自己旁边的心腹和副将,继续道,“太原大军果然是从大地方来的,将我堂堂骑兵营将领,全都说成了军中供人取乐的营技?”
说到这里,梁红染身边三人全都不自觉的握紧了拳头,眼神凶戾的想要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