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兄长成亲之时,小妹尚且年幼,大概是兄长在归来的路上,总是说着小时候的事,倒是让嫂子以为我还年幼。”谢璇笑道。
“哈哈,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是。”谢玦恍然,朝着水榕不好意思的说道,“这事儿都怪我,都怪我!”
“夫君说了一路,倒是真给我听糊涂了。”水榕也就坡下驴,嗔笑着看向谢玦。
正好此时,谢玦的二子一女也被婆子们呵护着下船。
“兄长,嫂子,马车已经备好,渡口风大,侄子、侄女们也出来了,快些上车吧。”谢璇道。
“也好。”
谢玦笑应下,搀扶着水榕上了最前面的那一辆马车,谢璇和春华秋实三人紧随其后,上了第二辆马车。
路上,春华一直撅着嘴,一副闷闷不乐。
“怎么了这是?嘴撅的都要能挂个茶壶了。”谢璇调侃道。
“我就是为姑娘委屈,姑娘辛辛苦苦的收拾屋子,再这边巴巴等着,还险些被福微公主凌 辱,人家倒好,什么都没表示反倒是先羞辱起姑娘来了。”春华道。
谢璇疏朗一笑,“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儿呢,好歹也是本将军的副将,朝廷在制的武将,就这点容忍之量?”
“我就是看不惯姑娘被人欺负。”春华嘟囔着说道。
秋实也担忧道,“姑娘,恕奴婢直言,我瞧着咱这位大 奶奶,好像并不是个好相处的。”
谢璇道,“这倒是未必。”
春华道,“姑娘,您不会看走眼了吧,刚刚大 奶奶,对您那态度,您没看出来?”
姑娘阅人无数,怎么这次走眼了?不应该啊?
谢璇笑着摸了摸春华的头,继续道,”我倒是瞧着,大嫂子并不是人不好,只不过是对我有敌意罢了。”
从江南回来的这些下人的态度和自家兄长的表现来看,水榕平日里应是个极为温柔和善的人。
她从来没怀疑过叔父和兄长的眼光,所以也不怀疑水榕。
“那还不一样,姑娘您是多好的人,她对姑娘不好,能是什么好鸟?”春华脱口而出。
谢璇道,“可是你家姑娘我啊,终究是挡住了人家的路。姑嫂之间,哪里有那么多道理可以讲?”
她一个和离归家的小姑子,不受待见也很正常,更何况,她和谢玦有不是亲兄妹。
春华闻言,心内更是不平,刚想继续开口,却被秋实的眼神给吓退。
秋实道,“前段时间,姑娘让找的新宅子,奴婢已经托人打听了,只是,将军是武将,又是正三品,还是女子,这……地方有些不太好选。太大、太小、位置太偏都不成,和文官们住一块就更是不成……”
谢璇道,“那就先将就选一个差不多的,不拘什么银子,加紧时间收拾出来。”
“将军的意思是,咱们要搬走?”
春华惊讶的望着秋实和谢璇,她感觉,这件事好像就只有自己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自从得知大公子要回来,将军就已经在准备这件事了。只不过,之前想的是,等到大公子在府落定,再找个机会搬离。如今见大 奶奶这般,大概是咱们也要提前了。”秋实解释道。
“搬出去?可明明姑娘之前在侯府住好好的?”春华有些郁闷道,“凭什么榕大 奶奶一来,咱们就要走!而且对方还欺负人!”
“你呀,等以后你就明白了!”谢璇点了点春华的额头,笑着说道。
“放心吧,你家将军我有父母留下的陪嫁,还是正三品的将军,就算是搬出去,也饿不死你们的!而且,按理说,你们两个虽是我的副将,但也是正经的将军,也该分出去建府单过,不用天天围着我!”
“不,奴婢才不要!”春华立即拒绝,“奴婢要跟着姑娘一辈子,姑娘在京城,我们就是姑娘的奴婢,姑娘成了将军,我们便是将军的副将,您在外头赫赫扬扬,奴婢就跟在您身边狐假虎威。”
“行了,就你嘴贫!”谢璇笑道。
靖国公府。
在得知自己住飞雪院,而非风霜居后,那原本在路上被谢玦哄的心花怒放的脸,又瞬间垮了下来。
“怎么了?夫人,对住的地方安排不满意?”谢玦道。
“倒也没什么,只是妾身来时路上还以为,要带着孩子们住进风霜居,毕竟那院屋子多,孩子们住着也方便些。”水榕道。
谢玦回答道:“风霜居之前是阿璇出阁之前住的地方,如今归家,自然是回去接着住,况且现如今阿璇管着家,那么多人进进出出的,地方大了也便宜查账。至于咱们的孩子,华姐儿已经五岁了,可以住在飞雪院后面的降雪轩,独门独户,离你又近距,卓哥儿和允哥年龄还小,飞雪院后面的茜云橱里暖和,离你也近,倒也方便。”
“可……妾身听说,只有谢家的当家主母才能住风霜居,璇妹妹会不会被外人传闲话?”水榕不死心道。
“那都是早八百年时候的事儿了,国公府是在谢家老宅的基础上改造的不假,但如今的格局和之前已然是大改,哪里还有这些说法?而且,阿璇现在还管着家,就算是真考究起来,也是无碍的,夫人你就放心吧。”谢玦笑道。
放心?
怎么能放心?
水榕微微皱眉,却也知谢玦的习惯,凡事说一遍之后,是绝对厌烦别人提第二遍的,她也不想刚刚到京城,就因为谢璇的事就和谢玦闹的不愉快,索性也就闭口不谈,但这根刺,却是扎在了她的心里。
待谢玦离开后,水榕便又是在心里泛起了嘀咕。
“乐儿,我听着咱们大爷的意思,怎么好像咱们回来了,这个府上,还是让谢璇接着管家?”水榕道。
“谁说不是,且不说这璇姑娘不过是国公爷的侄女,就算是亲女儿,和离归家后,也没有再插手娘家事的道理。”乐儿也跟着附和道,又继续道,“而且,奴婢还听说,璇姑娘在幽州的时候,国公爷没少往战场上送银子,不会是璇姑娘这个将军的官职,是国公爷出钱买的吧?若真是这样,咱们国公府,岂不是要给他人做嫁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