侍卫缩脖闭眼等了半天,都没听到王爷发脾气的动胸,终于鼓起勇气抬起头,结果看到他家王爷竟然面带微笔若有所思起来,他听他在喃喃自语:“还挺有信心呢。”
在王府离王爷最近的不是什么贴心丫环,而是侍卫,就连婉婆都没有侍卫与瑞王相处的时间多。
江丙跟着王爷快十年了,第一次看到王爷这么开心,全王府的人看到枫夫人还当她是个想害王爷的奸细,可他在王爷身边看得清楚,王爷对枫夫人的态度正在朝着一个所有人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派两个信得过的过跟着,别让她惹祸。”燕北春说。
江丙应声退出,但心明白王爷这是想帮两个人跟着枫夫人,怕她真的查出什么,有危险吧。
…………
王府很大,后院好几个侍妾,她这个夫人算是级别最高的了,而这些女人要么是太后赐进来的,要么是燕南风送进来的,燕北春几乎不进后院。
所以,这里格外的僻静,贺寻枫大老远就听到两个女人的聊天声,远远看到一青衣一红衣女子。
“可以这么说吧,我是唯一进过王爷书房的女人,就连那位被婉婆认定会肯定会嫁入王府母凭子贵的杜兰儿都只是在外间站了一会儿,就被赶出去了呢。”红衣的女子的声音不大,却隐隐地透着得意。
青衣女子不屑地啧了一声:“那又怎么样,王爷还不是一次你院里都没去。”
红衣女子:“这当然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去书房那天正好是王爷被毒的第二天,我看到啊……”
说到这,她把声音放低,往青衣女子面前挨了挨,贺寻枫听得不真切,只好再往前几步,隐约间,她听到——
“那天我想把自己绣的荷包送给王爷,万一得了他的青眼,往后的日子也好过,可是那天刚好王爷临时出去,书房的门没锁,我就偷偷进去看了一眼,结果看到在书房里间角落上的书架上好像刮了一块碎布片。”
青衣女子:“那又怎么样?”
红衣女子:“是啊,我当时也觉得没怎么样,突然听到脚步声,就吓得赶紧跑了,荷包都没敢送。但这几天想起来,说不定那是下毒凶手留下的呢?”
青衣女子:“那你怎么不告诉王爷去啊?”
红衣女子:“那不是明摆着承认我偷偷进了王爷书房吗?况且我都看到,王爷岂会看不到?我们这些人因为是太后赏给王爷的,王爷恨不得都把我们赶出去,或者杀了。虽然得不到王爷的宠爱,但在这里有吃有喝,有荣华富贵可享,我才不去寻死呢。”
接下来,两人便开始聊起了其他话题,再没有任何有用的信息,贺寻枫当即改变了询问这些女人的想法,转身出了后院。
…………
今夜多云,月掩云后,给了某些人行动最好的掩护色。
贺寻枫猫着腰从窗户爬进了燕北春的书房,如同一只盗粮的夜鼠,不发现一点声音。
一阵风吹过来,吹散掩在月亮上面的云,恰是十五前一天的月亮瞬间将光辉洒向大地,书房不远处几个人影静静静地立在那里,仿佛是无声的鬼魅,幽幽地盯着她爬进书房的身影。
这时,贺寻枫已经爬进书房,小心地把窗户关好。
等她进去后,暗处的人影走了出来,婉婆指着书房对燕北春道:“王爷,这回您看到了吧?她明显就是意图不诡啊。”
燕北春没有说话,冷冷地盯着书房,他不戴面具的时候,其实更加地让人感觉他有杀气。
婉婆虽然不明白为什么王爷把面具摘了下来,但此时看着他的神情,她心里偷偷地得意了起来。
燕北春盯着书房,突然问道:“你怎么知道她今天晚上会潜进书房?”
婉婆早有准备,不慌不忙地回道:“老身只是傍晚时看到她在书房跟前晃悠,不时地往里面探头探脑,还问书童可有书房的钥匙,这明显是意图不诡,老身便让人一直盯着,果不其然……”
说着,她看向已经亮起微弱烛火的书房,同时心里嘲笑道:偷东西还敢点灯,果然是个蠢货。
燕北春没理她,直接举步走向了书房,婉婆跟在后面,嘴角阴恻恻地咧开,双眼放亮,好像已经看到了什么美好的未来。
贺寻枫正拿着根小蜡烛在书架那里翻腾什么,就在这时,书房灯火瞬间通明,一群人不知何时站在了书房门口,以燕北春为首,正冷冷地看着她。
“你在干什么?”
贺寻枫慌忙转身,差点让蜡烛烧到自己的手指,赶紧吹灭,然后笑嘻嘻道:“我是来找线索的呀,今天可是最后一天的期限呢。”
燕北春走进来,其他人没有他的命令,都守在门外。
“这里是本王的书房,没有本王的命令任何人不允许入内,你不知道?”他走到贺寻枫面前,突然一把抓住她的手腕,猛地拉高:“你拿了什么东西?”
贺寻枫被他抓得手腕生疼,挣扎了两下,没有成功,只好放弃。
“王爷,我真的是来调查的,想看看书房留没留下什么痕迹,这里除了书就是账本,我有什么可偷的呢?”
燕北春深深地看了她一眼,然后命令道:“江丙,进来看看有什么东西丢失了。”
江丙得一命令,进到书房,在书架上检查了一番之后,回头报告:“王爷,本那军需账目没有了。”
燕北春的眼神更加的冰冷,猛地掐住贺寻枫的脖子:“把东西交出来,本王可以让你死得痛快一点。”
贺寻枫坚决不承认,脸色慢慢涨红起来:“我没有偷,而且我确实是在调查下毒的事……我……”
她艰难地喘口气,继续道:“我……我是从后院如娘说在下毒第二天,在书房的书架上看到可疑的布料,我认为可能是凶手无意间留下的,所以想进来看看。”
“那为何偷偷进来?不向本王汇报?”燕北春冷冷地问道。
贺寻枫:“报了……你也不信啊!”
她双手紧紧地握住他的手腕,指甲使劲往燕北春的肉里抠,眼睛死死地瞪着他,燕北春的眼睛不由一闪,目光别到了另一边。
如果有人仔细看,会发现那目光竟然像是——
心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