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秦枝一番面谈后,白谦当天晚上就离开了京城,收拾东西快马加鞭赶回南楚去了,他们两个人之间商议的计划,也至此开始拉开了序幕。按照约定好的,秦枝从他离开开始盘算时间,准备找个合适的时机准备动手,从边境那边开始。
第二天清晨,薛慎入宫早朝后,将秦枝那边的消息带给了秦苑,一切行事还算顺利。
然而边境那边,郑枫几次三番的阻拦南楚那大将军任雄,不让他出兵动手,这也引得他越发不满,两个人之间的关系更加是徘徊在破裂的边缘,仿佛再稍微有点矛盾,就要破裂。
毕竟,任雄原本在南楚之中的处境,因为受到了太子的威胁,便已经是岌岌可危了。
在他们驻守在边境线却迟迟未出兵的第八天,他终于还是收到了南楚主城那边传过去的书信,毋庸置疑,当然就是催着他尽快结束战争的信件,是太子发给他的。
太子此番上奏皇帝要攻打大兴、并让他出兵,本就是为了彻底的扳倒他,现在又赶上了这个情况,所有的事情,都尤其的危险。他稍微不注意,就有可能会踩进陷阱里面。
也正是因为这样,他越来越急于只能干等着却不能动手,可京城那边却还在不停的施压。
第六次打算出兵却被郑枫给拦下来之后,南粗将军任雄终于忍无可忍了,将几张京城那边传来的书信,直接摔在了桌面上,“等等等,你到底还让我等到什么时候?你到底是来帮我的,还是来害我的!眼下太子本就急着除掉我,所以才特意跟皇上举荐,让我上战场。”
“可现如今呢,你口口声声说着是来帮我的,却只会叫我等。等到什么时候难道要等到我军的士气彻底被消磨殆尽了,再动手?我看你并非来帮我的,而是想跟大兴内部,里应外合害死我的吧!你真以为我不敢杀了你?还是,你真拿这里当你自己的地盘了?”
“任兄,我对大兴那个皇帝再了解不过,你得相信我。”郑枫本是想着离开京城太久了,也是时候把这边的情况吩咐好,然后回京城收网了,可偏偏南楚太子这种时候,竟然跑出来乱搅和,在这种特殊的情况之下,竟然总想着要对任雄动手,打算排除异己。
此等紧要时候竟然还能做出来这种事情,为了除掉一个看自己不顺眼的人,而将一场战争都给当成是儿戏,这样的人,就算以后成了南楚新任的王,也是个昏君。
至少以后,郑枫不会选择跟那种损人不利己的人合作,谁也不知道他会不会中途突然转身,反咬他一口。那么,在这场战争之后,等到他夺下了大兴,安定住了一切,他第一件事情,就是吃掉南楚,以免成为一个威胁。
任雄却异常气愤,将书信甩在桌面上,伸手使劲点桌面上的纸张,“相信?这就是你说的让我相信你?就让我这么干等着,一直说着找合适的时机?什么时候是合适的时机,你告诉告诉我?是等到我被太子弹劾赶下台赶回乡,还是把太子给逼急了,对我动手?”
郑枫也不恼,索性拿起桌面上的茶杯,给他倒了杯水,“任兄,你这性格如此急躁,可不是什么好事情。不管怎么说,现在两国之间的公约还在,也就是说,两个国家都守在这公约的边缘,就在等着谁先沉不住气。我相信,秦苑那小子,迟迟不让边境发兵,也是如此。”
“很显然,他这就是想逼着你发兵,然后好把破坏两国和平的罪名扣到你头上,然后再有一个名正言顺的理由,对你们展开攻击。到那时候,这一战你们赢了还好,但要是输了,周边的国家,还有哪个国家,敢跟你们合作?恐怕他们想分吞了你们南楚还来不及。”
郑枫的话,倒是让前一秒还很急躁的任雄安静下来了不少,陷入深深的沉思当中。
“任兄,你得稳住了,越是这种时候,就越不能被秦苑那一个小子牵着鼻子走。”
“那你说,我要等到什么时候去?”他皱眉,“难道你们大兴不先踏过那道分界线,我们就一直这么胶着着不动?就一直像现在这么继续僵持下去?”
郑枫嘴角微微扬起笑容来,笑得让人看着,就知道不怀好意,“当然是等到这场战争有十成把握,一定能够赢的时候了。等到没有后顾之忧,你一定能拿到赫赫战功回去交差的时候。不过我相信,这一天应该就快来了。所以,希望任兄能够有耐心的再等等看。”
将信将疑的看着面前人,任雄犹豫了许久,终于还是点了点头。
见状,郑枫再继续开口道,“任兄,不要急,现在还没到那个最合适的时候。我早已经命人替你打听过了,这幽州城近几年来常年干旱,百姓颗粒无收,叫苦连天。这种时候,恐怕京城想押运个粮草粮草过幽州,难上加难,毕竟百姓们已经是长时间朝不保夕,食不果腹。”
任雄好像明白了郑枫的意思,“所以,你的意思是说……郑兄,你真够阴险的。”
“任兄谬赞了,我也不过是抓住了合适的事宜,因情况而异。”他笑,“等到边境那边粮草严重短缺的时候,你们就带兵攻打,趁其不备,一举将他们打得连退几城,那个时候,是那个不是反而会更加精彩吗?”
最终,任雄还是被他那个老狐狸给说动了,决定再等等看,等个合适的时机。
而郑枫那边,也以回去跟他里应外合为由,从南楚的营帐全身而退,开始踏上了回程的道路。他估算着,时间应该也差不多了。毕竟边境那边消耗了这么久,恐怕粮草什么的,也造成了不小的压力。这种适合,就差他回去再添一把火,把炉子生的再旺一点了。
只是,被留在京城的郑言那边,就没那么轻松了。
听说了南楚白谦突然‘落跑’的消息,郑言始终觉得哪里不太对。虽然他也听说了白谦逃跑当日白天时,秦枝曾带人前去大闹了一通的消息,他落跑,确实有可能是怕秦枝将皇宫刺客的高帽扣到他头上去。可他怎么都觉得,事情哪里好像太过于顺利了。
可他父亲迟迟未归,他确实不敢贸然行动,生怕破坏了父亲的大计。
可就这种时候,长公主府的人却突然到访,说着受秦枝的命令,想接叶宁过去叙叙旧。
原本,郑言是想着随便找个什么理由把人给打发了,但是后来一想起来父亲急于招揽秦枝,便也就答应了,但又不放心叶宁,担心她口不择言,只能选择跟着她一同前往。
一路上,他乘坐马车,几次三番威胁叶宁,警告她不要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与此同时,又糖衣炮弹的劝说她,告诉她不管怎么样,他是绝对不会害她的。毕竟对于他来说,他确确实实是真心对待叶宁的,也不希望自己的妻子和儿子有什么事情。
他了解她父亲,一旦惹急了他父亲,他父亲真的什么事情都能够做得出来。
叶宁知道,秦枝这种时候邀请他前去,肯定是有什么事情要跟她说或者需要她做,心里面不禁想到了自己远在蜀州的儿子。之前的时候,秦枝就说已经派人过去接她儿子了,也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怎么样了,她的儿子,是不是已经成功脱险。
马车缓缓在府门口停下,秦枝已经在门口迎接了。
至于一同跟过来的郑言,也算是在她的预料之中了。她就知道,他绝对不会让叶宁一个人前来的,不管是出于什么原因。也幸好她早有准备,今天让薛慎留下没有进宫,一会也能想办法拖住郑言,给她和叶宁制造一点单独相处的机会。
其实秦枝今天找叶宁前来,两个原因。一个是担心叶宁现在的情况,另一个就是关于她儿子的事情了。她希望她能够没有后顾之忧,所以有些事情的情况,还是应该及时跟她说明一下子的。毕竟都是做母亲的,对儿女的那种思念成疾,她是能理解的。
“长公主。”郑言微微。冲秦枝点了下头,目光不由得上下打量她。
秦枝知道,他这是在怀疑她又有什么预谋,所以才会如此的,倒是也不在意,毕竟他怀疑的也没有错,她这趟叫叶宁过来,本来就是有目的了,“本来今日,应该是我登门拜访的,可奈何让厨房特意准备、想带给你们的餐点出了点问题,所以只能……”
她一脸歉意,“还望你们不要往心里去,我也很内疚,因为府上人的办事不利,还要麻烦你们亲自跑一趟。”
“长公主这话严重了。”郑言官方客套,“我们夫妻二人左右待在府里也没什么事情,倒是也该出来溜达溜达,活动活动了。尤其,宁儿一直待在府里,想必也是闷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