蒋涵欣眼神微深,其实她一直以来感觉到苏以沫好像有一种钝感。
当然,她并没有对顾小雅说。
顾小雅见此也没有继续追问,她转头看向第一排和大哥坐着的苏以沫,心里竟生出一丝悲凉来。
主持人在台上热烈的宣布此次发布会圆满结束。
夜色正浓,卡里特举行的庆功宴上人满为患。
各界名流穿着华美的礼服,手持香槟,在璀璨的水晶灯光下谈笑风生。
舞台上,余音未散的乐声与人群的欢笑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一种热烈而奢华的氛围。
苏以沫和顾谨川还有卡里特一来到现场,便被几位媒体记者围住,追问着发布会上的精彩瞬间。
“克莱尔大师,这次你设计的时渊系列腕表一经发布,就被各界人士追捧不已,直接售罄!真是太火爆了!”
“短短数小时内,卡里特股票必须走高,大家都在赞叹您设计的腕表不仅设计前卫、工艺精湛,更将时间与空间的概念完美融合,真正称得上是艺术与机械的结晶。”
“请问您有什么话要与喜欢你设计的粉丝说的吗?”
“还有,接下来你有什么打算,有新的设计吗?大概多久可以和我们见面呢?”
苏以沫被各大媒体围着水泄不通,许多的话筒凑到她面前,让她有些呼吸不畅,一时间并没有回答大家的问话。
她身旁的卡里特率先开口,“各位媒体朋友,我知道你们现在有许多问题想要采访克莱尔,不过,你们问题太多了,能否一个个来?”
记者们听了卡里特的话,静了一瞬。
苏以沫见此轻轻拍了拍卡里特的后背,“老师,我可以。”
卡里特闻言顿了顿,看着苏以沫沉静而自信的脸微闪,很快,她配合的让开了身。
苏以沫转头面向密密麻麻的记者,清冷疏离而礼貌的声音透着十足的强硬,我只回答你们刚才的几个问题。”
“作为设计师,我很荣幸大家能喜欢我设计的作品,也很感谢卡里特尊贵的顾客朋友们一如既往喜爱和支持。”
“卡里特学院培养了我,能为公司贡献出一丝力量,我很开心,至于新的设计,我已经有了灵感,细节我就不多透露,不然会没有惊喜了,期待明年春季再和大家见面,谢谢。”
苏以沫一说完,大家还是非常的热情,有许多问题想要问她。
卡里特见此,出面说,“采访时间已到,接下来是私人时间,请各位喜欢卡里特的朋友多关注卡里特官方消息,有新品,卡里特一定会第一时间通知大家,谢谢。”
各位媒体对于卡里特的话并没有就此放弃,其中有许多记者眼神在苏以沫和她身边站着的顾谨川身上来回打转。
“请问克莱尔大师,你和这位拍下你腕表的先生是什么关系?”
“你们都是华国人?”
“你能方便透露一下吗?”
对于这些涉及到私人的问话,苏以沫回答不了,也不会回答。
她唇角始终维持着一个礼貌的笑容,静静的看着大家什么也没说。
就在这时,顾谨川沉稳霸气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我太太累了,需要休息,请让开。”
记者们按快门的声音顿时一静,他们都被眼前顾谨川强大的气场所震慑。
不远处参加晚宴的嘉宾听到顾谨川的话明显一愣。
太太?
这位先生竟然是克莱尔大师的老公吗?
克莱尔大师年纪轻轻的,竟然已经结婚了?
顾谨川不管大家是什么表情,他直接牵起苏以沫的手,越过愣住的记者,朝着司琛然所在的方向而去。
卡里特也紧随其后,看着牵手的两人,嘴角不自觉勾起一抹姨母笑来。
苏以沫从顾谨川当着媒体说了那一声“太太”过后,整个人就像是丢了魂魄被他牵着走的,她看着走在她前面半步的顾谨川,心情有些复杂。
他就这样当着媒体公布了他们的关系?
契约婚姻不应该是不能被大家所知道吗?
这样下去,岂不是人尽皆知,就算是为了演戏,也不用到这地步吧。
到时候分开不是会很麻烦?
她越来越搞不懂,他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了。
三人走到嘉宾席,在写有自己的名字前坐下。
坐在远远另一头的顾小雅见苏以沫星光闪闪的样子,脸色顿时难看了起来,就连着香槟都不香了,她重重的放下杯子。
苏以沫这个狐狸精,今天算是出尽了风头,赚足了面子。
真想让她出丑。
离顾小雅相隔两个位置的苏紫,见苏以沫和老师挨坐在一起,眼神顿时黯了黯。
想之前,老师不管走到哪里,都会带上她,可现在坐在她身边的人却换成了姐姐。
她本可以有一个很好的前程,但都被她自己作没了。
老师现在一定很讨厌她才是,连看都不看她一眼。
苏紫忍受不了心里的落差,直接起身离开了席位。
顾小雅可做不到继续看苏以沫春风得意的样子,见苏紫离席,她眸光闪了闪,随即转头看向身旁的周野,“我去个洗手间。”
周野点头,“嗯。”
洗手间。
苏紫打开水龙头,手捧着冰凉的水,任由水流从指缝间滑落,溅起细碎的水珠。
清凉的触感让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了些,她深吸一口气,抬眼望向镜中的自己。
脸色有些苍白,眼角还残留着未散的疲惫与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她低头看着水盆里打着旋儿的水流,思绪却飘远了。
若是她没有听母亲的话进了姐夫的公司,继续坚定的留在卡里特。
现在她是否也会像姐姐一样耀眼夺目,早就设计出了非常厉害的作品。
说不定现在坐在老师身边的人,就是她了。
她微微抬眸,看着镜子里的自己,眼神无光,脸色极差,皱着的眉宇间仿佛有些千丝万缕的忧愁。
从什么时候起,她竟然变成了她以前最讨厌的人。
这个想法刚在脑海闪过,一道尖酸刻薄的声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哟,莫不是被某人抢了风头躲在厕所来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