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我匆忙回府，换上平时练武的衣服去见穆青青。
她如今刚刚怀孕，不宜亲自给我演练，便由顾将军的部下代为演练，她口授。
虽然平时看起来像个单纯少女，但一到练武场上，穆青青那份威严，说是女将军也不为过。
即便今日我是因为回门所以晚到了一会，她脸色仍然难看得很。
我小心翼翼地觑着她，完全忘记了她只是个小妾，而我是个主母。
跟着穆青青练了两个月武艺和骑射。
我被摔打得一身伤，虽然都是些皮外伤，但每日练完回屋，我常常累得一趴下就能睡着，全身筋骨都要散架了。
身边的丫鬟劝我别练了，好好一个将军夫人，没必要这么辛苦。
我摇摇头，要练，而且要练到被穆青青肯定。
两个月后，练武场上的穆青青终于长吁出一口气：
“陆云初，你总算是上道了，你再不上道，我真怕我会打你。”
我站在她身侧唯唯诺诺。
不过稍后穆青青语气突然一转：
“你和京城中其他贵女不一样，我没见过有女子像你这般，即便已经生于富贵、嫁与富贵，仍然能够吃下这份苦，我穆青青敬佩你，我们做朋友吧！
看着穆青青清澈又真挚的目光，我猛地点头，紧紧握住了她伸出的双手。
和穆青青成为朋友后，我和顾骁的关系也缓解很多。
不过止步于朋友。
我就说吧，我不是来拆散他们的。
顾骁频繁入宫两个月后，长公主和齐国皇子的联姻终于定了下来。
8太后不愿意动摇国本，所以和皇帝的博弈必然是输。
长公主和亲，太后的意思是让顾骁送嫁。
但周朝西境突然起了战事，皇帝派顾骁去西境应战，如此长公主便由大理寺送嫁。
顾骁心中虽万分想要送自己的小姑姑出嫁，但战事不等人。
我原本以为只要顾骁不离京，必然是送嫁长公主的第一人选，没想到皇帝对顾家早有提防，以西境战事为由将顾骁调离。
前世，西境也曾起过战事，皇帝也是派顾骁应战。
那时长公主已死，太后也病倒了。
正是此战，皇帝以顾将军通敌卖国为由将顾家满门男丁斩首，女眷下狱。
这一世，这场战事倒是提前了。
我不希望顾骁这时候去西境，但西境战事关乎民生。
顾家世代为大周良将，无论何时不能枉顾边疆安宁。
听闻顾将军要去西境，陆云漪十分得意地前来登门。
9“姐姐，有什么想吃的想玩的，不如趁现在还来得及，都再尝试一下。”
陆云漪阴阳怪气的，勾起的唇角看起来真的很难压。
“妹妹这是何意，将军府何时短了吃喝不成？”
我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陆云漪微微摇头，环顾了一下将军府，假意叹息道：
“这将军府的确富贵，可惜要不了多久，便要血流成河了。”
说着一脸冷笑地扫视我屋里的众人，尤其恶狠狠地盯了一眼我。
那眼神，似乎大家是她的囊中之物。
我突然不想装了：
“妹妹，你上次对我说你家许淮安会考上状元，如今春闱在即，不知妹妹能否如愿？”
“他当然会考上状元。”
陆云漪立马应声道。
上一世许淮安就是状元，所以陆云漪万分笃定他会考上状元。
我笑着轻拂茶碗：
“如此看来妹妹这状元夫人是当定了，说起来妹妹还真是许家的福星。
前几日我去寺庙进香遇到许家老夫人和表姑娘，那珠光宝气光彩照人的样子，可比妹妹嫁进去之前强多了。”
陆云漪脸色一变。
许家一贫如洗，我那爹为了维护自己的清流名声，怕人说他高攀将军府，才定下这样一高一低两门亲事。
如今许家女眷能够珠光宝气，花的全是陆云漪的嫁妆。
贴补婆家贴补到表妹头上去了，如何能不气。
偏偏这表妹似妾非妾，纵使陆云漪银牙咬碎，还不能难为于她。
待陆云面色阴沉地出了将军府，穆青青正好来寻我进宫。
虽然这一世现在就断言长公主在和亲路上会遭遇伏击，似乎有些过于阴谋论了。
但我将前世发生的一切，加上一些因果关系分析给顾骁听了几遍，顾骁面色逐渐变得凝重。
久经沙场之人，政治敏感性很高。
他将我告诉他的又讲给长公主听，长公主让他带我进宫。
长公主认为西境之战恐有阴谋，顾骁不得不去，但一定要自己备足粮草，不能等着皇帝派人增援，否则就是死路一条。
我和穆青青则一人在明一人在暗。
我扮成宫女随侍公主左右，穆青青带领顾家府兵暗中随行。
一切安排妥当，此行便是战场了。
10变故发生在即将出关时，刚刚行至北疆边界线附近，一群蒙面人从天而降，箭羽漫天落下。
即便我跟着穆青青练过几个月武艺，仍然差点被射成筛子。
穆青青带着顾家府兵苦战，从子夜打到日出。
太阳升起的时候，官道上血流成河，我身中数箭，算好都不是要害部位。
穆青青也受伤了，脸上身上都是血。
我和她忍着全身楚痛，将一具死尸搬到长公主马车附近，放了把火。
然后相互搀扶着隐入荒林之中。
我们在荒林中走了很久，然后分头回了京城。
回到京城后我才知道，顾骁在西境曾被围困了半月，朝廷的补给迟迟不到。
所幸顾骁如之前商议的那样，以商队为掩护，自囤了一批粮草。
历来行军打仗粮草从国库出。
这一次，为了保住众位将士的性命，顾家和长公主府变卖了不少家产。
几代人的功勋换来的富贵，经此一战，穷得只剩下个空壳子。
所幸这一仗打赢了，不日顾骁就会班师回朝。
皇帝即便视顾家为眼中钉，如今也没了发落顾家的由头。
不过他也不是全无收获，和亲路上长公主遭遇劫匪，贼人抢了长公主的嫁妆，还放火烧死了长公主。
虽然被焚烧过的尸体已无法辨认容貌，但从佩戴的配饰来看，就是长公主。
听闻这个消息，我和穆青青相视而笑。
这一关，算是过了。
11顾骁班师回朝那天，皇帝出宫迎接顾家军，以示嘉奖。
当天全城百姓自发庆祝，街上热闹非凡。
我和穆青青早找了一个视野极佳的位置，远远看着站在高台上的皇帝，等顾家军入城。
“他胆子挺大，居然敢出来。”
穆青青语气中满是不屑。
皇帝以为长公主死了。
虽然先皇并不是只有今上这一名皇子，但于他而言，威胁最大的却是长公主。
先皇曾说长公主最像他，而且长公主是嫡出。
周朝并不十分拘束女子，所以朝中不乏暗中支持长公主的势力。
今日长公主身死，皇帝终于放宽了心，也敢大摇大摆的出宫了。
他不知道长公主并没有死。
而且此时或许和我们一样，正在某个地方看着他。
顾家军进城的时候，街上的气氛达到高潮，百姓中不断有人给将士们扔鲜花、香囊等物。
我看到顾骁了，他似乎在人群中寻找穆青青。
我逮着机会对穆青青好一顿打趣。
正说笑间，外面似乎突然地乱了起来。
正是顾家军走近天子高台时，一只箭羽从天而降，正正落在了皇帝身侧。
这是长公主给皇帝的警告。
饶是半月前，京城就为皇帝出宫迎接顾家军做了各种安全保障，长公主仍然如探囊取物般给了皇帝当头一棒。
12皇帝仓皇回宫，连大胜回朝的顾家军都来不及嘉奖。
回宫后还病了数日。
西境之战打了一年，其时春闱已过。
修养好护送长公主路上受的伤，我突然想起来不知这一世我那妹夫考得如何。
肯定没中前三甲，因为我记得前三甲里没有姓许的。
正想着，陆家打发下人来请我归家。
我以为是因为顾骁打了胜仗归京，父亲又喊我回去获取一些讯息。
结果是因为陆云漪。
许淮安这一世虽然没考上状元，但也中了个二甲进士。
无论是许淮安自己还是我娘家的父亲其实都非常满意，毕竟他还年轻，科举一途本就不易。
但陆云漪非要和我前世比，许淮安没考上状元她就跟天塌了一样，整天怨天尤人。
春闱之前，陆云漪整天状元状元的，许淮安只觉得她是在鼓励自己。
如今结果已经出来了，考得不错，陆云漪还不依不饶。
她和许淮安大吵了一架，回了娘家。
如今半个月过去了，许淮安也没来接她回家。
继母再次见到我，满脸堆出由衷地讨好。
她希望我出面去敲打一下许淮安，如今顾骁打了胜仗，将军府更是如日中天了。
继母正委婉着表达着这个意思。
陆云漪猛地推门走进来，一张脸气得通红。
她朝着继母大吼：
“我在家里多住几日怎么了，你为什么要去求她？她不过是一个将死之人罢了，只会比我更惨。”
说着转头看我，咬牙切齿道：
“顾骁这次不死，你也别得意，皇帝迟早会弄死顾家。”
她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
父亲一耳光打在陆云漪脸上：
“你要是想死别牵连陆家，下次让我听到你说这种话，我第一个勒死你。”
说完拂袖而出。
陆云漪被打懵了，继母在一旁抹泪。
我不好再待下去，退了出来，为嫡妹去敲打许家的事自然也不了了之。
我也无暇顾及这些小事，长公主要回来了。
13北疆边界时，虽然是我假扮公主坐在马车里，但长公主也还是受了伤。
这段时间，她一边养伤，一边做好了逼宫的准备。
逼宫不可师出无名。
而皇帝和西边秦国勾结就是现成的罪行。
他将西边三座城池割给秦国，就为了让秦国在长公主和亲时来犯，并联合秦国想要将顾家军绞杀。
顾家军是太后的母族，他没有信心以自己的德行让顾家军臣服于自己，便想了这样的阴招。
三座城池，多少百姓，皇帝就这样弃自己的子民于不顾。
所幸我的先知，让长公主和顾将军做好了准备。
不然西境这一战，顾家必定满门覆灭。
而长公主身死，刚好能重创太后。
枉太后养了他一场，他全无感恩之心。
顾骁没有死，皇帝其实心里很虚。
虽然他觉得顾骁不可能知道他和秦国勾结，但他没有按时补给粮草，没有派人增援都是不争的事实。
他给出了一些书面的理由。
但总是觉得不够，如是又多了一些小动作。
比如他最近非常亲近大臣，对刚入阁的进士们也相当的礼贤下士。
皇后最近也十分热衷于召诸位夫人进宫，举行各种宴会。
宴会等级之低，远超前例，连陆云漪都有幸参与。
14这一世虽然陆云漪没能当上状元夫人，但她居然成为了皇后的座上宾，虽然是最末流的位置。
这让她相当得意。
参加皇后宴会没多久，许府也举办了赏花宴，请了不少陆云漪新认识的官家夫人。
陆云漪也给我发了请帖。
我翻开请帖微微一笑，这场好戏我当然不能错过了。
前世也是在一场宴席上，叫我发现了许淮安和表妹的首尾。
许家表妹李婉儿是许老夫人娘家侄女，一直客居在许家，还带着一个五岁的儿子。
许家说这个孩子是李婉儿当年家里遭难许给别人做妾生下的，后来那家的老爷死了，主母容不下她被赶了出来，所以一直客居在许家。
前世我还觉得她可怜，加上许淮安让我多照拂她，我对她很好。
因为她带着五岁的孩子，我从没多想。
直到一次家里办着宴会，被我当场撞破。
撞破了还因为家里有客人在不能吱声，吃了个闷亏。
这一世，这糟心事轮到陆云漪了。
15我没想到陆云漪会当着众位夫人的面闹起来。
这天陆云漪本来很忙的，而且她平时也不会去许淮安的书房。
恰巧宴会中有夫人多喝了几杯，陆云漪唤丫鬟来带夫人去客房。
可不知怎么的那丫鬟带着夫人去了书房。
我进去的时候，那许家表妹正抱着她五岁的儿子跪在地上哭。
陆云漪冲上去撕她的脸。
她还想对李婉儿拳打脚踢，那孩子吓坏了，哭着对许淮安喊：
“爹爹救救娘！爹爹救救娘！”
众人一惊，在场的夫人们连忙借口走了。
陆云漪气得发抖，指着许淮安“你，你，你……”了半天。
许淮安根本不理她，带着李婉儿和他们的儿子走了。
许淮安进入官场后，便在官场中站了队，如今已经不是那个凡事要仰仗岳父的穷举子了。
那李婉儿也正是看中这一点，才不想再伪装下去了。
只是前世我给许淮安跑关系搭上的就是清流。
这一世，他居然和奸佞站到了一起。
许淮安走后，我也打算离开，一转身身后传来陆云漪冷冷的声音：
“陆云初，你也重生了是吗？”
“我就说顾骁怎么会打胜仗，不过你别高兴得太早，这一世赢的一定是我。”
我回头看她，她的面部因剧烈的情绪变化抽动了一下，我淡淡道：
“是吗？那希望下次见到你，你别这么狼狈。”
16皇后如前世一样撰写了“女规”。
陆云漪和与她相交的夫人对其称赞不已，花了一大笔钱将“女规”抄录了上万册，囤在京郊，等万寿节这天在民间派发。
那“女规”荼毒本朝女子，我断不能让其广泛流传出去。
于是趁着深夜将其焚之一尽。
万寿节将至，此事传到了皇后耳中，下令彻查。
几天后，陆云漪终于发现做下此事的人是我。
“陆云初，你可真是够蠢的，主动送上门来。
这一世顾家军没有死在西境又如何，你还不是要下狱？”
她站在我面前趾高气扬，笑得很开怀。
即便许家内宅一团混乱，即便她为了给皇后抄录“女规”耗尽嫁妆又如何？
这一世赢的是她。
我被官兵带走了，关在狱中待审。
陆云漪日日都来看我，我闭着眼睛懒得搭理她。
她不知道我是故意把把柄抛给她的。
为了吸引皇帝的视线，长公主最近有动作，我是顾骁妻子，我出事皇帝会想法设法往顾家身上扯，拿顾家做文章。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皇帝想置顾家于死地的时候，长公主已经准备好了。
万寿节君臣同庆，长公主突然出现。
并将皇帝勾结秦国，割让城池就为了让顾家军死在西疆的证据公布于众。
大臣们每人都拿了一份，民间也纷纷扬扬地洒在了大街上。
皇帝还来不及反应，已经被拿下了。
我安然出了狱，长公主还因为我焚烧“女规”嘉奖了我。
17因长公主准备充分，这次宫变速战速决，将对百姓的影响降到最低。
太后这次也不再心慈手软，母女一心，很快便瓦解了皇帝并不稳固的政权。
朝堂上有些大臣，本来就苦于皇帝不堪大用，见此情此景自然顺势而为。
而那些皇帝昏庸便浑水摸鱼的，说什么也要阻止长公主称帝。
其中就包括许淮安依附的宁国公。
宁国公当初极力主张长公主和亲，早就和皇帝栓死在一条绳上。
他在朝堂上大声斥责长公主牝鸡司晨，不守女德。
然而没什么用，长公主转眼便将他下了狱，还将依附于他的朝臣连根拔起。
太后掌控后宫已二十余年，长公主更是手腕强硬。
如此两名女子团结一心，何愁这些朝廷臭虫。
18长公主登基后，顾家终于彻底安全了。
女帝有一日召我和穆青青进宫。
“你二人有功，该赏。可有心愿？”
穆青青眼睛亮了亮：
“我可否入朝为将？”
穆青青说得小心翼翼，我却内心感叹，真好啊。
重活一世，我要的便是这样，女子也能大胆说出自己真实所想，虽然现在说出来还有些忐忑，但以后她们会越来越自信。
“当然可以。
穆将军巾帼不让须眉，和亲遇袭那日，朕便觉得如此女子在后宅做妾，实在是暴殄天物。”
高位上，女帝理所当然道。
穆青青神情激动，叩首谢恩。
“陆云初呢？”
“民女有两个心愿，不知女帝能否应允？”
“但说无妨。”
“其一，我想和顾将军和离，顾将军与穆将军两情相悦，却因为门第之见不能一世一双人，民女请愿退出。
其二，民女恳请女帝开办女子学院，鼓励女子上学，日后也能如男子一样效忠于朝廷。民女不才，愿为女子学院先生。”
女子只有站到高位上，才能为更多女子谋求机会。
站到高位的女子不会只有当今皇帝，也不会只有穆青青，我们需要后继有人。
女帝听了我的心愿，大受震动。
她问：“你在闺中时我便听过你的才名，为何不到朝堂上来辅佐朕？而要自请当先生？”
“陛下，我想要更多女子站到朝堂上来。”
我俯身叩拜道。
女帝封穆青青做了镇西大将军，封我做了嘉成县主，同时筹办女子学院。
19随着宁国公下狱，许淮安作为依附于他的六品小官，也受了株连。
刚刚踏入官场就被贬为庶民，本朝永不录用。
而陆云漪因为大量抄录“女规”受了重责。
打了三十大板还在狱中关了一年。
一年后继母想要去接陆云漪回家，父亲不许她去。
父亲一辈子自诩清流，爱惜羽毛，哪里会为了陆云漪得罪新君。
许淮安官场无望，再也不必考虑高攀岳家，他和表妹本来青梅竹马，表妹温柔可人，还给他生了长子，他哪里还想容忍陆云漪。
陆云漪从狱中一出来，他就一纸休书休了陆云漪，让表妹李婉儿做了正室。
再次遇到陆云漪那天，我刚给女学生们上完课准备回家。
我已经离开了顾家，自立门户。
上马车时陆云漪冲了个出来，手里拿着刀，不过很快被我的随从制住了。
她凌乱的头发和衣着，双眼猩红，三十大板让她的双腿似乎落下了残疾。
她因谋杀县主再次下狱，不过这次没那么好运，还能放出来，直接被赐死了。
砍头前我去看她，她隔着监牢拉扯我的衣服：
“陆云初，为什么？你不过是商户贱女所生，而我母亲是官家贵女，凭什么上天对我如此不公！”
我拿扇子嫌恶地拍开她的手：
“我娘是商户女，可我们的父亲要不是受商户资助，哪来今日？
我一辈子从未和你比较，为何你却一直揪着我不放？
你扪心自问，难道不是因为你自己从心底里觉得自己不如我？”
“怎么可能？我怎么可能不如你？”
……
监牢里陆云漪的声音叫得凄厉。
身为女子，想要出头，本就较男子艰难。
若是只想着依附男子，甚至毫无立场，“女规”那样的东西也抄录出来，如何能自信赢过我？
20我创办女学已经五载，三次参加女官考试，皆取得不俗的成绩。
今年这一批尤其优秀，女帝甚为满意，召我入宫受赏：
“云初，女学中也该有人能接替你了，你还不考虑到前朝来？”
我再次俯身：
“陛下，臣愿意。”
女帝登基第五年，我入朝为相，这一次，不只是创办女学，我要为天下子民，尤其是女子带来更多。
她们值得。
前世，我低声下气辅佐许淮安登上高位，自己仅得了个诰命，便被人称羡。
这一世，我自己走上了高位。
愿更多女子不再只是站在男子身后，而是自己迎接万丈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