晏宛绾本还奢望着她的娘家锦安侯府,她的父亲会相信她,力证她的清白。
却没想到,她苦苦的等待,只换来了晏盛平一封冷漠的家书。
信中晏盛平看似极为公正道,晏宛绾犯此滔天大错,他晏盛平与她断绝父女关系,并将她全权交由世子处置。
晏宛绾想大笑,眼泪却先一步滴落了下来。
傍晚时分,晏宛绮带人来到晏宛绾的院中,命人将还大着肚子的晏宛绾拖了出去。
青鹭和青芷誓死护住晏宛绾,也被人扯开直接乱棍打死。
晏宛绾被架着来到河边时,天色已经全然暗了下来。
可她还是能清楚的看见晏宛绮得意的眼神,“母亲说,不能让姐姐你脏了我们世子家的门楣,所以我今天特地来送姐姐一程。”
“晏宛绮,你设计陷害我!我要到大理寺……去揭发你!”
晏宛绮仿佛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那张明艳的脸上,浮现出嘲讽的笑容。
她提起裙摆缓缓蹲下,看着晏宛绾隆起的肚子,眼神中一抹怨毒浮现,“姐姐,谁会相信你的话?”
“你是被言郎和一众夫人们捉奸在床的,你这肚子里的孩子,不过就是个野种,又有谁相信你说的话呢?”
晏宛绮站了起来,对两旁的家奴道:“给我打,把她肚子里的孩子打下来,再将她浸猪笼。”
家奴挥舞着重棒,痛击着她的腹部,生生将她五月怀胎的孩子打了下来,鲜血遍布她的大腿,染红了她的裙摆。
撕心裂肺的痛,也没能让晏宛绾痛呼出声,她的唇瓣被自己咬到开裂,几乎失去知觉,她也不肯喊叫出声。
晏宛绮看着晏宛绾如同死狗一般,被人塞进猪笼中,这才上前看着笼中的人。
“今日,要你死的不是我晏宛绮,而是言郎。”
面前的女子笑语嫣嫣,说出的话却是十分恶毒,“只有你死了,他才能名正言顺的抬我为正妻。”
“你以为,宴会之上是我设计的你?你错了,我的好姐姐,一切都是言郎所设计,他怎么舍得我手上沾染如此肮脏的事情。”
看着满地的鲜血,晏宛绮无比的畅快,对着濒死的晏宛绾,踩碎她最后一丝期盼。
“言郎当然知道,你怀的是他的孩子,可那又怎么样。”
晏宛绮看着晏宛绾一字一顿道:“他说,他绝不可能让你腹中这孽种出世。”
说罢,晏宛绮施施然站起来,轻柔的抚过自己的鬓角,语气温柔,“把她扔进去吧。”
“是。”
晏宛绾被抛入水中,她不断的向冰冷黑暗的湖底沉下去,已然感受不到身上的痛楚。
之后她便梦见,上辈子未曾看见过的光景。
一个小小的墓碑,矗立在一处院子后面,院中种满了各色花草。
晏宛绾疑惑,是谁竟将坟墓修在了院子中,再看到墓碑上的名字,惹的她微怔。
这竟是她的墓碑,何人在她死后,还愿帮她修建墓碑?
听到后面的脚步声,晏宛绾转过头,看到由远及近的两个人。
其中一人,竟是祁箫。
祁箫身后的人还在说话,“将军,您此番远征回来,陛下特地赏您几日假,您要回趟侯府吗。”
祁箫不答。
他站到晏宛绾的墓前沉默着,似在想着什么似的。
晏宛绾看着他没有什么表情的神色,她有些不明白,祁箫为何会替她立碑。
明明她们在府中时,并无几分交集。
站在祁箫身后的人,开口解答了晏宛绾的疑惑,“将军,常墨言的事已经查明,是常世子买通宴会上的人,诬陷并害了晏姑娘。”
“将证据,向皇帝呈上去。”
“是。”
“将军,属下不明白,您说过对锦安侯府的人,无需手下留情,可为何又将这晏姑娘葬在您府上?”
祁箫望着墓碑的神色淡然,只是拿出怀中用绢帕抱起来的桂花糕,抬手放置于墓碑之上。
他垂下眼眸,转身带着属下离开,留下淡淡的一句话,飘散在空中。
“只当是还了她当年的人情罢了。”
看着墓碑上的桂花糕,晏宛绾猛然想起,在她出嫁前,恰巧听到下人们说,给祁箫送过去的都是残羹剩饭。
她实在看不过,却又不敢明目张胆的帮忙,只得让自己的丫鬟,送了几次新鲜的桂花糕。
这是她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向祁箫释放出善意,不日她便嫁到世子府中,从此也只在外人的空中,得知这位祁公子的事迹。
却从未想过,最后为她收殓尸骨的,会是祁箫。
“小姐,小姐?”
晏宛绾睁开眼睛,却恍若还在梦中一般,她眨了两下朦胧的眼睛,坐起身。
“好好的,小姐做什么哭了?”
“定是小姐做噩梦了,这几日小姐都没得安生觉睡,不做噩梦才怪。”
“黛苏,你少说两句吧。”
晏宛绾用手背擦拭过脸颊,眼前才清晰了些,手上却一片湿润。
转过头看着自己的枕头,也被哭湿了大片,晏宛绾坐在床头,一时间有些怔愣。
看晏宛绾坐在床头发呆,这幅样子也让青鹭有些害怕。
她从未见过自家小姐露出过这样无望的表情,青鹭碰了碰黛苏,暗示她上前去哄哄晏宛绾。
黛苏瞪着圆溜溜的眼睛,看向青鹭。
那意思大概是,为什么让她去?
青鹭用眼神回敬黛苏。
因为你最会哄小姐。
黛苏败下阵来,双手捧着冒着热气粥碗,坐到床边的台阶上,仰着脸道:“小姐,粥要凉啦。”
晏宛绾回过神,看着面前对着自己撒娇的黛苏,她勾起嘴角,她重活一次,必不能叫自己身边重要的人,再因她而死。
“好啦。”晏宛绾让黛苏起来,“地上凉,你快起来。”
“诶。”
晏宛绾饭还没吃两口,亭榭阁外来了侯老夫人房中的下人,青芷迎了出去。
她回来告诉晏宛绾,“小姐,侯老夫人来人说,忠武侯的老太太要过九十大寿。”
“这寿宴隆重,京中但凡有名分的世家都在请帖中,咱们府的小姐和公子都在受邀名单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