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栀栀呆呆看着他，眼前浮现的却是霍言钦的脸。
一想到孩子们和霍言钦分别的情景，她就莫名一阵心痛。
她心疼学长这么多年的痴心守候；
可是，她又能允诺什么？给他什么？
她低下头，喃喃地道，“对不起，学长……”
“就算我们能回到伦敦，也不可能像以前一样了。”
“有些东西，生了根就砍不完、烧不尽，永远割舍不了。”
她虽然说的很是委婉。
但是辛酸无奈的字眼，还是像刀尖一样，刺痛了厉沫骞的心。
“你还爱着他，所以才会陪他来参加家宴……”
江栀栀垂眸，摇了摇头。
“我不知道……”
无论什么难题，她都能游刃有余的应对；
可偏偏是自己的心，自己都说不清楚。
厉沫骞笑的苦涩。
“我们都是一样的人。”
“有的问题，就算问自己一千遍、一万遍；”
“也不愿意面对正确答案，只是用假话来骗自己。”
他脱下外套，轻轻披在江栀栀肩膀。
“外面凉，还是早点回宴会厅吧。”
江栀栀抬起手，挡住了他，勉强露出一丝微笑。
“谢谢学长，我不冷。”
“我们回去吧。”
说着，转身就先走向了鹅卵石小路。
厉沫骞在原地，提着西装怔了片刻。
风声吹过，他却仿佛听见什么碎裂的声音。
江栀栀逆着风往宴会厅走，绕过几个小路口，忽然眼前一暗。
面前就出现了一个高大的身影。
“说去洗手间，怎么跑到花园来了？”
对方嘴上质问着，已经把衣服披在了她的身上，并顺手裹住。
他低头，沉着脸色看着她。
江栀栀一仰头，就看见霍言钦。
昏黄的花园路灯下，他的脸有一半隐藏在阴影里。
可是却更衬托出他脸部清晰凌厉的鼻梁、下颌轮廓，绝美深邃的眉眼。
“霍言钦？”
面对霍言钦居高临下的气势，她竟然莫名一阵心虚。
“你怎么出来了？宴会结束了？”
霍言钦咬了咬牙，拼命把心里那股邪火压下去。
“看你这么久不回去，担心你，就出来找找。”
“我这么大个人，还能走丢啊？”
江栀栀笑了笑。
四月的天气，夜里温差大，她穿着晚礼服又怎么可能不冷？
这衣服里还残留着霍言钦的体温，滑溜溜的内衬料子，无比亲肤。
江栀栀忍不住拉了拉西装，裹紧了自己。
看见她这个动作，霍言钦嘴角微不可察地上扬了一下。
她拒绝了厉沫骞，却裹紧了霍言钦的西装。
这还不能说明她的心吗？
霍言钦搂住江栀栀的腰，转了个方向。
余光冷冷扫过身后灌木丛的方向。
“冷就回去吧，别让孩子们等急了。”
两人并肩离去。
厉沫骞望着他们亲密依偎的背影，目光渐渐朦胧。
手里的西装，也无声地掉落在冰冷的鹅卵石路面上。
一个多小时之后，宴会就结束了。
霍家的亲眷们纷纷向霍老爷子、霍言钦等人告辞。
等江栀栀他们回到霍氏庄园，已经是夜里十一点。
江栀栀从儿童房回到自己的房间，一开门就闻到喷香的宵夜香味。
只见女佣正在往茶几上摆放饭菜。
霍言钦则端着一杯红酒站在露台上。
黑色的丝绸睡袍，让他几乎和夜色融为一体。
江栀栀走到他身边，一把拿走酒杯。
“晚宴上那么多人敬你，你还没喝够啊？”
“大半夜让人做这么多宵夜，你想让我变胖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