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来，他早就算准她会回来。
江栀栀心塞。
她就像个孙猴子，没能逃出霍言钦的五指山！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回来？”
霍言钦淡淡一笑，“因为你对朋友还算仗义。”
江栀栀端起咖啡，咕咚一口灌进去。
她一口气跑回来，已经想得很清楚，此刻心里勇气正足。
“我说！三个孩子……不是乔瑟安的，是我的！”
霍言钦眼底闪过一丝惊愕，寒芒一黯。
“很好。”他把一颗糖都没有放的苦咖啡端到唇边，“继续说。”
江栀栀在他对面坐下，脑海里浮现出六年前公墓里的雨夜。
尘封的愤恨和哀伤，在她眼底纠缠成晦暗复杂的情绪。
她永远不愿想起那个夜晚，提都不想提。
“六年前我在外读书，背井离乡生活孤苦，有一次，心血来潮就独自去了酒吧。”
“没想到，宿醉醒来，人已经在酒店里。”
“喝醉后遇到谁、发生什么，我都不记得。”
“一个多月后，我才发现自己怀孕了，所以有了这三个孩子。”
这故事简直毫无新意，但同时也毫无破绽。
江栀栀说得很是情真意切，就连霍言钦都看不出她到底有没有撒谎。
他凝视着她半天，缓缓问：
“这么说，你自己也不知道孩子的父亲是谁？”
江栀栀眼神更黯然，咬了咬牙，“不知道。”
如果这次回国，能找到那个恩将仇报的色中饿鬼，她一定不会放过他！
“我已经实话实说，如果霍二少介意我的过去，可以解除婚约。”
霍言钦喝下了咖啡。
咖啡在嘴里，一点也感觉不到苦。
江栀栀的眼神，他虽然看不见，可是她心里的苦涩，他莫名地感同身受。
想起六年前那一夜的女孩，他的心仿佛被铁钩勾着，翻卷撕扯，鲜血横流。
她会不会恨他入骨？
会不会也像江栀栀这样意外怀孕，独自远走异乡，生下孩子。
在别人的指指点点、流言蜚语里，艰难地抚养他们长大？
她没有丈夫，孩子没有父亲，会不会受尽白眼和欺辱？
想到这里，他的神情冷厉了几分。
把桌上的文件拿来，推到江栀栀面前。
“婚约不会解除，在婚前协议和馈赠协议上签字，你可以走了。”
江栀栀愣住。
为什么，他不解除婚约，反而还让她接受馈赠？
她推开协议书，“无功不受禄。”
霍言钦脸上闪过一丝不悦。
“我霍言钦不给的，没人能拿走。”
“我要给的，没人能拒绝。”
“想要保全乔瑟安，就给我老老实实签字！”
江栀栀一听，狠狠瞪了他一眼。
这个不可一世的家伙，真是病得不轻！
“看来霍二少是真的嫌钱多没处花了。”
她拿起签字笔道，“但是你要保证，我签了以后，你不准再调查乔瑟安！”
霍言钦冷冷道，“我答应。”
江栀栀提笔，端端正正签下自己的大名，然后就开门要走。
“等等。”
霍言钦站起来，走到了她身后。
江栀栀回头，见他的脸色铁青，不由后退一步，背紧贴门板。
“霍二少，还有什么事？”